日本宪兵司令部翻译室的电扇有气无力地转着，搅动着闷热的空气，张四郎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面前堆着小山似的文件，张四郎将又一份“无关紧要”的日军调动文件翻译成中文，归档，然后伸手去取下一份。
“张桑，辛苦了。”情报科长香川优美从张四郎身边走过，留下一缕淡淡的栀子花香。
张四郎连忙起身鞠躬：“为皇军效力，应该的。”
等香川走远，张四郎才慢慢坐下，暗自松了口气。作为军统潜伏在日军宪兵司令部的特工，张四郎每时每刻都如履薄冰。
【叮！隐秘探查系统自动启动完毕！】
“又来打扰我工作。”张四郎心里哀嚎，表面上却不得不保持镇定，假装揉眼睛避开可能投来的目光。
【系统提示：检测到可探查目标—山本雄一少佐，距离5米，是否查看其隐秘？】
张四郎下意识点了“否”，心里暗骂这破系统不分场合。
“张翻译，这份文件需要紧急处理。”说曹操曹操到，山本雄一将一叠文件放在张四郎桌上，眼神锐利如鹰。
“哈依！马上处理！”张四郎毕恭毕敬地接过文件，山本最近似乎对张四郎格外关照。
【系统提示：目标隐秘已强制预览—山本雄一今早因便秘在厕所待了25分钟，目前正在寻找有效通便方法…】
张四郎差点没憋住笑，赶紧假装咳嗽掩饰过去。这破系统——总在关键时刻提供一些毫无价值的“隐秘”。
“张桑身体不适？”山本关切地问，但眼神中却带着审视。
“只是有点口干，多谢少佐关心。”张四郎恭敬地回答，手心已经渗出细汗。
山本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身离开。张四郎刚松口气，那个该死的系统提示又来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可探查目标—龟田大佐，距离10米，是否查看其隐秘？】
没等张四郎反应，系统已经自作主张地展示了信息：
【龟田大佐的假发是特制的，花费了他三个月薪水，昨晚被他不小心坐扁了，现在正用热水浸泡试图恢复原状…】
张四郎下意识地朝龟田办公室方向瞥了一眼，果然看见秃头大佐正对着一个小盆子愁眉苦脸。张四郎赶紧收回目光，生怕被发现自己注意到了上司的尴尬。
“张君，这是需要送到情报科的文件。”中尉麻田太郎走过来，放下又一叠文件。
【系统提示：检测到可探查目标—麻田太郎，距离1米，是否查看其隐秘？】
张四郎心里默念“否否否”，但系统似乎今天特别任性：
【麻田太郎私下养了只取名“小裕”的仓鼠，昨晚它越狱了，至今未找到…】
张四郎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麻田，实在无法将他和仓鼠主人联系起来。张四郎强忍笑意，结果变成了一声奇怪的鼻音。
“张君？”麻田疑惑地看着张四郎。
“抱歉，有点过敏。”张四郎赶紧解释，假装打了个喷嚏。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间，张四郎借口外出吃饭，终于暂时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环境。张四郎绕了几条街，确认没人跟踪后，闪进了老赵的杂货铺。
“老样子？”老赵头也不抬，正在整理货架。
“嗯，再加瓶汽水。”张四郎说着暗号，表面上是老顾客来买烟。
老赵这才抬头，快速扫视街面，然后示意张四郎到里屋说话。
“怎么样？有什么新情况？”一进里屋，老赵立刻问道。
张四郎摇摇头：“都是日常文件，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不过山本最近好像特别关注我，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居酒屋赔罪后的后遗症。”
“周站长那边催得紧，想要日军下一次清剿行动的计划。”老赵压低声音，“刘能的行动队已经待命半个月了，就等你的情报。”
“哪有那么容易！”张四郎苦笑，“机密文件都有专人处理，我能接触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
老赵叹了口气：“我知道你难做，但上海站现在处境危险，上周又一个联络点被端了。范大雷怀疑内部有鬼，但查来查去没结果。”
张四郎皱眉：“我会尽力而为，但急不得。对了，帮我向上级反映一下，能不能给我换个靠谱点的支援？比如一把枪，或者至少是个无线电，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老赵疑惑地问。
“没什么。”张四郎摇摇头，“给我包烟吧，我得回去了。”
拿着烟走出杂货铺，张四郎心事重重。张四郎何尝不想搞到重要情报？但在宪兵司令部这种地方，一步错就是万丈深渊。
回到办公室，张四郎发现气氛有些异常。山本少佐和香川科长都不在，几个文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发生什么事了？”张四郎小声问旁边的同事小林。
“听说抓到了一个重庆分子，正在审讯室呢。”小林压低声音，“好像是行动队的人。”
张四郎心里一紧。军统行动队的人落网了？会不会是刘能手下？张四郎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但忍不住担忧。
这时，山本雄一突然出现在门口：“张翻译，过来一下。”
张四郎心里咯噔一声，表面上却保持镇定：“哈依！马上来。”
跟着山本走向审讯区的路上，张四郎大脑飞速运转。为什么叫自己？难道他的身份暴露了？还是需要他做翻译？
【系统提示：检测到可探查目标—山本雄一，距离0.5米，是否查看其隐秘？】
张四郎下意识地默念“是”，希望得到一点线索。
【山本雄一今早称体重发现轻了0.3公斤，决定晚上奖励自己一碗豚骨拉面，加双倍叉烧…】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体重！”张四郎内心几乎崩溃，这破系统关键时刻不给点有用的信息。
到达审讯室外的观察间，张四郎看到香川优美和龟田大佐已经在那里。龟田的假发明显还没完全恢复，有些歪斜，但龟田大佐自己似乎没察觉。
“张君，我们需要你做翻译。”香川优美示意他看向单向玻璃另一侧的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