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瘫在沙发上,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哭得那叫一个委屈。
张浪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一脸无奈地劝着。
“好了好了,别哭了,木已成舟,再哭也没用啊。哭破喉咙也没人理你。你看你,把眼睛哭肿了,我都心疼了。”
说着,张浪就伸出手想去拍拍郝建的肩膀。
谁知道郝建猛地向后一闪,像被针扎了似的躲开了张浪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还有几分愤怒。
“别碰我!枉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背着我做这种对不起我的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你对得起我吗?”
张浪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仔细琢磨着郝建的话,越想越不对劲,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郝建,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搞得我们俩像两口子吵架似的。”
郝建猛地转过身来,脸上挂满了泪水,活像个泪人,他指着张浪,声音都在发抖。
“你根本不知道我和莎莎的感情有多深!我们俩相濡以沫,情深似海,相依为命,同甘共苦这么多年,它去年还帮我抓过入室的小偷呢!如今你却…… 你却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把我的莎莎还给我!”
郝建越说越激动,怒火中烧,干脆一下子扑了过去,把张浪按倒在沙发上,伸手就去掰他的嘴,那架势,恨不得把张浪的嘴掰成河马嘴才罢休。
“我让你吃!让你嘴馋!今天非得把你牙掰下来不可!”
张浪被按得喘不过气,手忙脚乱地抵挡。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两个小萌娃一左一右地站到了郝建身边
灵溪穿着粉嫩的小裙子,梳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奶声奶气地开口了。
“郝建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苏栖攥着小拳头,大眼睛水汪汪的。
“我们不知道那是你的宝贝宠物,早上在草丛里看到它盘着晒太阳,还以为是没人要的呢。”
他们怯生生地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看就要掉下来,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简直可爱得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郝建低头一看,手上的力道顿时松了。
苏栖趁机拉了拉他的衣角。
“郝建哥哥,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们的小屁股吧,轻轻打一下就好。”
灵溪也跟着点头,小奶音带着哭腔。
“我们以后再也不乱抓小动物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郝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刚才的悲伤和愤怒仿佛都被这股可爱劲儿冲得烟消云散。
他立刻松开了按住张浪的手,一左一右把两个小萌娃搂进怀里,脸上露出了笑容,用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问。
“告诉哥哥,蛇肉好不好吃呀?是不是有点像鸡肉?”
苏栖眨巴着眼睛。
“有点柴柴的,灵溪说不如上次吃的鱼肉嫩。”
灵溪赶紧补充。
“但是妈妈放了好多辣椒,辣辣的很下饭呢。”
后来,郝建干脆把莎莎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和两个小萌娃在沙发上嬉闹起来,一会儿挠挠这个的痒痒,一会儿捏捏那个的小脸。
“那下次哥哥带你们去吃糖醋鱼,保证比蛇肉好吃一百倍!”
孩子们咯咯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屋子。
张浪从沙发上爬起来,揉着被按疼的胳膊,看着眼前这一幕,彻底无语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嘟囔着。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这劝了半天不如人家两句撒娇管用,早知道我也穿个花裙子装萌了。”
胡媚娘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偷偷地捂着嘴笑了起来,轻声嘀咕。
“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把魅惑人的本领学了个三分像。”
张浪和郝建不知道,这两个小萌娃年纪虽小,却已经掌握了初级的狐媚之术,刚才那副可爱模样,正是他们施了术法呢,郝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般攻势。
长途汽车在国道上摇摇晃晃,车轮碾过路面的颠簸像首单调的催眠曲。
张浪歪着头靠在车窗上,眼皮沉得像灌了铅,正迷迷糊糊要坠入梦乡,裤兜里的手机突然炸响了震耳的铃声,吓得他一个激灵,猛地坐直了身子。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划开屏幕,看清来电显示是 “三姐张华” 时,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候打电话来,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精神些。
“喂,三姐?”
电话那头传来张华古怪的语气,像是憋着笑又带着点无奈,尾音里还飘着过年的喜气。
“浪啊,你可算接电话了。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张浪心里一紧,攥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咋了?是不是爸妈身体不舒服?”
“呸呸呸,净说瞎话!”
张华在那头啐了两声。
“我这不提前回了家嘛,跟咱爸妈提了你交女朋友的事儿 —— 你可别怨我啊,我也是被他们逼问得没办法了。”
张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要辩解,就听见张华继续说。
“你是没瞧见,咱爸当时就从炕上蹦起来了,非要去供销社打两斤好酒。妈更邪乎,拽着我问东问西,现在正掰着手指头算你哪天到家,恨不得立马把人姑娘领回来瞧瞧。”
“不是,三姐,这事儿……” 张浪急得额头冒汗,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后排。胡媚娘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阳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描出柔和的轮廓,苏栖和灵溪两个小萌娃则挤在她身边,抱着毛绒玩具小声嘀咕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还没跟人家确定关系呢,这咋跟爸妈说啊?”
“啥叫没确定?上次你不是带人家姑娘买衣服了吗?”
张华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赶紧压低。
“你管那么多干啥,先把人带回来再说!妈说了,只要是你喜欢的,她都满意。”
张浪对着手机苦笑,眼角的余光瞥见胡媚娘似乎动了动眼皮,赶紧捂住话筒往过道挪了挪。
“三姐,算我求你了,帮我打个掩护呗。就说…… 就说她最近太忙,过阵子再上门。”
“掩护?我咋掩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