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之打趣道。
“肯定赚了不少吧?”
“就挣点辛苦钱,起早贪黑的。”
张华腼腆地说。
“那平时闲下来都做什么?”
陆砚之又问。
张华立刻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
“我这人喜欢清静,在家看看书、养养花、听听音乐什么的……”
“噗 ——”
旁边正喝莲子粥的张浪一口粥全喷在了桌子上,差点没呛着。
他心里直犯嘀咕:三姐这话也就骗骗外人,李文静都说她,在店里干活倒是勤快,一回家就赖在床上,简直跟猪似的。除了吃饭和上厕所,谁也别想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这动静顿时吸引了满桌人的目光。陆砚之关切地问。
“张浪,怎么了?吃太急了?
苏栖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说。
“张浪叔叔是不是生病了呀?”
灵溪却摇着头反驳。
“不对,他肯定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了,快讲讲嘛!”
胡媚娘憋着笑,在两个小家伙头上各拍了一下。
“吃你的饭,哪来那么多话?张浪叔叔的事不用你们管。”
俩小团子立刻乖乖 “嗯” 了一声,低下头继续跟碗里的小蛋糕奋斗去了。
张华猛地转过身,眼神像淬了冰似的剜了张浪一眼。那眼神里的凶狠劲儿,让张浪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乖乖地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缩着脖子假装专心致志地对付碗里的青菜。
可等张华转回头面对陆砚之,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漾起满面春风,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凶狠的人不是她。
陆砚之被她这变脸速度逗笑了,打趣道。
“这么多年过去,你和李文静都成家了吧?”
“文静早就结婚了。”
张华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点不自然。
“我还单着呢。”
陆砚之有些惊讶,挑眉追问。
“冒昧问一句,你交过多少男朋友?难道就没一个合心意的?”
张华的手指在桌布上轻轻划着,迟疑了半天,才慢吞吞地伸出一根手指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勉强的笑,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就…… 就交过一个,后来分了。”
“噗 ——”
这话刚落地,旁边的张浪又没忍住,一口橘子汁直接喷到了半空中,形成一道小小的橘色弧线,溅了自己一胸口。
他心里直吐槽:三姐这话亏得说得出口,光是他知道的,有名有姓的男朋友就凑够一个篮球队了,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对面的灵溪被这场景逗得咯咯直笑,拍着小手说。
“张浪叔叔喷水的样子,好像海洋馆里的鲸鱼哦!”
胡媚娘赶紧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灵溪嘴里,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小馋猫,吃你的东西,别乱说。”
灵溪鼓着腮帮子,含混不清地 “嗯” 了一声,眼睛却还亮晶晶地盯着张浪。
张华的脸 “腾” 地红了,就在这时,陆砚之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陆砚之抱歉地对众人笑了笑,拿起手机快步走了出去接电话。
张华趁机一把掐住张浪的脖子,使劲摇晃着,压低声音怒吼。
“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啊?这张嘴留着净给我惹事,干脆掐死你算了!”
张浪被掐得直翻白眼,舌头都伸出来了,挣扎着向胡媚娘伸出手,气若游丝地喊。
“胡…… 胡媚娘,救…… 救命啊……”
胡媚娘却只是抿着嘴偷笑,双手抱胸作壁上观,摆明了不想掺和这姐弟俩的闹剧。
苏栖和灵溪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看张浪痛苦的表情,又看看张华气鼓鼓的脸,小声议论着。
“张浪叔叔好像快不行了哦。”
“三姑姑好厉害呀。”
没过几分钟,陆砚之匆匆走了回来,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慌乱。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语速飞快地说。
“各位实在对不起,家里出了点急事,我得马上去医院一趟。饭店的账我已经结过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失陪了。”
张华在他进来的瞬间就松开了手,瞬间恢复了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连忙站起身问道。
“出什么事了?看你急成这样。”
“是我父亲,”
陆砚之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焦虑。
“他是个冬泳爱好者,今天早上出去游泳时突然溺水了,幸亏当时有同伴在,把他救了上来,现在正在县医院抢救,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这还吃什么饭啊!”
张华一听,立刻说道。
“我们跟你一起去医院看看老爷子吧,多个人也能搭把手。”
陆砚之还想推脱。
“不用不用,就是点突发情况,不麻烦你们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
张华态度坚决,说着就拿起自己的包。
“快走快走,别耽误时间。”
张浪也赶紧抹了把脸,跟在后面。胡媚娘拉着两个孩子,也快步跟上。一行人匆匆离开了饭店,朝着县医院的方向赶去。
一行人赶到医院病房时,陆砚之的父亲已经脱离危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病床边围着一男一女,想必是陆砚之的母亲和弟弟,两人眼下泛着青黑,脸上满是疲惫。
陆砚之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父亲的额头,又翻看了眼睑,见父亲脸色虽苍白却已平稳,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
可旁边的张浪却皱紧了眉头,眼神在老爷子身上来回扫视。
按理说脱离危险该是好事,可这位老爷子即便闭着眼昏睡,周身也像裹着层洗不掉的阴霾,若有若无的黑气在皮肤下游走 —— 这是鬼气!
张浪心头一沉,这种记号他再熟悉不过,分明是恶鬼盯上了老爷子,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夜里必有凶险。
正思忖着,张浪瞥见陆砚之在病房外跟个白发老人说话,便悄悄凑了过去。那老人姓邓,相熟的都叫他老邓,正是今早跟陆父一起冬泳的同伴之一。
“我们冬泳的地方在公园翠微湖。”
老邓蹲在走廊长椅旁,手里捏着顶旧毛线帽来回摩挲。
“管理方特意划了块区域给我们这些老家伙活动,都多少年了从没出过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