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看着小女孩可怜巴巴的模样,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妈要是发起火来,你数一数你身边的人,有谁不怕?来来来,你告诉我。” 他顿了顿,掰着手指说道。
“你奶奶那么疼你,每次你妈发火,她不也得躲进房间里不敢出来?你爸那么厉害,那么大一个集团的老板,在外面说一不二,可看见你妈,不也跟耗子见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小女孩委屈地噘着嘴,不服气地说道。
“可舅舅你不一样啊!你那么大能耐,怎么会怕我妈那个家庭妇女呢?”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原本温和的表情瞬间变得愁眉苦脸,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这个小丫头,可千万别这么说!这话要是被你妈听见,别说帮你求情了,我都得跟着你一起受罚。你想死可别拉上我,你妈发起火来,她那暴栗我可扛不住。”
一旁的胡媚娘、张浪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愣住了 ——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战斗,怎么突然变成了家长里短的 “教育现场”?
尤其是张浪,看着那个刚才还威风凛凛、差点用龙威压垮他的小女孩,此刻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浪的目光紧紧锁在中年男人脸上,那熟悉的轮廓在脑海中反复盘旋,却总也抓不住关键记忆。
就在这时,一阵针扎般的剧痛突然袭来,他只觉得脑袋像是要被劈开,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着头,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痛苦中,破碎的记忆碎片开始在脑海中飞速掠过 —— 宝泉县殡仪馆阴森的夜晚,杨雪玲化作极阴极煞时的恐怖模样,自己被打断手臂的剧痛,郝健倒在乌蒙道人手下的惨状,师父天机道人牺牲时的决绝…… 这些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渐渐拼凑成完整的剧情。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张浪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激动,手指颤抖着指向中年男人,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此时,中年男人已带着小女孩飘落到地上。看到张浪这副模样,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知道张浪记起了那晚的事。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张浪,片刻后若有所思地开口。
“原来你吸取了鲸灵的力量,怪不得能冲破我布置的封印。”
“你到底是谁?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浪终于平复了些情绪,急切地问道,声音里满是期待与疑惑。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语气平静。
“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既然你获得了鲸灵之力,说明你有了知晓真相的资格。我叫王泽,这孩子是我姐姐的女儿。(关于王泽的故事详见拙作《都市异能赏金猎人》)
我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守护者 —— 简单说,若有人力量超越世界设定的规则,我便负责将其送往其他世界。不过你放心,你体内的鲸灵之力,远未达到这个标准。”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
“那晚的极阴极煞已超规则,我便将她送去了该去的地方。治疗你的手臂、复活郝健,不过是顺手而为。”
话音刚落,王泽轻轻挥了挥手。刹那间,狮驼城的无数妖精消失无踪,原本喧闹的场景变成了白雪皑皑的山野,一片静谧。
“这孩子正处青春叛逆期,除了我姐,谁也管不了。她给你们造成的损失,我深表歉意。”
王泽的态度谦和,让张浪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见张浪沉默,王泽以为他仍不满意,便在身上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到张浪手中。
“这瓷瓶里装的是女鬼泪,是杨雪玲留下的,算作我的一点歉意,你务必收下。小伙子,你很不错。但是路途漫漫,你的前路还有很多风浪,希望你心中的正义之火永不熄灭。我们有缘再见。”
王泽指尖还残留着方才与张浪对话时的温和气息,下一秒,他便缓缓抬起右手,再次轻轻挥了挥。
这动作看似轻柔,却像是触动了天地间的某种开关,原本只是漫天飞舞的雪花,瞬间变得狂暴起来。
狂风骤然而起,呼啸着席卷整片雪原,雪粒被卷成密集的雪雾,如锋利的沙砾般拍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
张浪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可狂风暴雪依旧顺着指缝往里钻,迷得他根本睁不开眼,只能勉强眯着眼,感觉身体都要被这股力量掀得晃动起来。
韩洁莹紧紧挨着慕小可,两人相互搀扶着,才不至于被风吹倒;郝健则将身子弓成一团,双手死死抓着身边的一块岩石,嘴里忍不住咒骂着这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
就在众人被狂风暴雪搅得狼狈不堪时,脚下的雪地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
张浪费力地透过雪雾往下看,只见一道黑色的裂隙正在雪地上缓缓展开,裂隙中没有丝毫光亮,反而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深渊,散发着神秘而冰冷的气息。
随着裂隙不断扩大,一个黑洞洞的门形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 那便是时空之门。
它悬浮在雪地上半尺高的位置,门框边缘萦绕着淡淡的灰黑色雾气,雾气中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流光,仿佛是不同时空碰撞产生的火花。
门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只能隐约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空间波动,让人望而生畏,仿佛只要踏入一步,就会被卷入未知的时空乱流之中。
狂风暴雪依旧在肆虐,可时空之门周围的雪花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一般,无法靠近门体半分。
王泽的指尖的风雪还未散尽,那道黑洞洞的时空之门已在白雪皑皑的山野间完全展开,门内涌动着淡淡的流光,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他身旁的小女孩依旧无精打采,脑袋耷拉着,双手揪着衣角,显然还在为即将面对母亲的怒火而发愁,连带着对眼前的时空之门都提不起半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