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宋母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调查他们呢。
受不住审讯,所有事情都招了。
宋心棠见他们不知情,也没打算把爷爷大义灭亲的事情说出来,以后爷爷就在蓉城养老了,至于他们。
往后也未必能见到了,就别让他们记恨老爷子了。
当然,老爷子没出事却不帮他们,估计早就被记恨上了。
宋心棠脑海中的想法刚落下,宋父询问道,“你爷爷呢,他怎么样了,年纪大了,可遭不住这样的罪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眼底却看不出丝毫的急切。
宋心棠漫不经心的开口。“爷爷没事。”
宋父顿时欣喜,“没事他怎么不来救我,只需要他一句话的事儿,他立了那么多军功,看在他的面子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心棠打断了,“够了!”
“你违法犯罪,还想让爷爷包庇你!我都替你感到羞耻!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爷爷跟我去蓉城了,以后我给爷爷养老。”
“至于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往后咱们只怕也不会再见面了。”
宋父气的拍桌而起,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这个宋心棠暴揍一顿。
“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话还未落下,宋心棠便冷冷的开口道,“宋心棠已经死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一场高烧死了!”
她好端端的坐在两人面前,宋父宋母只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宋母更是气的眼冒金星,“你什么意思,怪我们?我们不就是在你生病的时候带着哥哥弟弟出去吃了顿饭吗,你至于这么记恨我们!”
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吗!
宋心棠只觉得跟这种装傻充愣的人聊天,是真的心累。
她穿书而来的时候,原主高烧不退,烧的全身滚烫,两天滴水未进去世的,而她的父母哥哥弟弟却出去散心,吃饭,逛百货大楼。
回来的时候,别说饭菜,甚至连一口水都没给她喝。
哦,对,她查询了原主的记忆。
他们甚至都没有推开杂物间的门看她一眼。
宋心棠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早在得知老爷子亲自写信举报他们的时候,宋心棠就在想,他们总算是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我到底在说什么,你们心里清楚,从始至终在你们心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人,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哦,后面为了让我当文艺兵,让我学跳舞,因为第一次竞选首席的位置失败,你们罚我跪了一晚上。”
“丝毫没有想过,我如果腿跪伤了,第二天根本没办法跳舞。”
宋心棠实在是懒得跟他们再多说什么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们,宋新牧被开除了,宋新泽被学校劝退了,两人都下乡了。”
其实她还想说,小道消息,下半年高考要恢复了。
不过,这种事情她想了想,算了吧,在这种地方说出来,万一被人拦住询问她咋知道的……
估计这个门她都出不去了。
“他们俩要去北大荒了,你们俩去大西北,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可就真的难说了。”
宋父宋母还沉浸在儿子被开除,宋家真的彻底完蛋的想法中,丝毫没注意到宋心棠已经起身朝外面走去了。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而扭头看向两人。
“本来他们俩是要和你们一起去大西北的,但是你们也知道,与其下放农场不如下乡当知青,对吧,所以,我建议组织把他们安排到北大荒去了。”
宋父宋母气的脸色铁青,宋母起不来身,弯腰脱了鞋朝着宋心棠扔了过来。
“你怎么那么恶毒,他们可是你的亲哥哥亲弟弟啊!”
“宋心棠,你不得好死,你丧尽天良,你……”
后面的话宋心棠听不到了,听到也会装作没听到的。
无所谓啦。
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宋父气的一个劲儿的捶桌子,“逆女,逆女啊!”
只是他们没想到,儿子是没跟他们一起去大西北,但是,宋二叔一家都跟着去了。
倒不是他们乐意的,而是没办法,下放由不得他们选择。
从上了火车开始,宋父宋母本来还想颐指气使的对宋二叔一下发难,结果人家根本不鸟他们。
实在是厌烦了,宋二叔联合三个儿子直接把宋父按在地上捶了一顿。
他娘的,窝囊了一辈子,本来想着,自己老老实实的待在后勤处干到退休就好。
结果呢。
老大不做人,连累他们也跟着受罚。
“还摆谱呢,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部长呢,时代变了!”
宋二叔一家牵扯不是很多,所以下放三年就能回来。
也因此,对宋父宋母更是痛恨。
宋二婶也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一边儿哭一边儿指着宋母骂,“丧良心,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虐待闺女,你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说我咸吃萝卜淡操心,说我是生不出闺女嫉妒。”
“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你们自己遭报应也就算了,你还连累我们!”
这就算以后能回来,工作没了,房子没有,钱也没了。
拿什么在首都生活!
在他们临走前又刺激了一下,宋心棠表示自己心情大好,扭头就去国营饭店买了个肉夹馍,一边儿吃一边儿朝招待所走去。
准备收拾东西回蓉城了。
只是没想到,在招待所楼下见到了傅斯年,一想到自己还欠着人家那么多钱没还呢,她还吃肉夹馍。
宋心棠慌乱的把手往身后背去,有些尴尬的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那个,钱等我回蓉城一定还你,你战友秦川一家都在蓉城呢,我不会赖账的!”
她语速极快的解释道,生怕傅斯年误会她有钱吃肉夹馍没钱还他。
天地良心,她可真是记得真真的。
傅斯年见她这跳脱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角,“我来找你,是有其他事情。”
说着,他把一个手提箱递了过来,“你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这几天买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带回去啊。”
“我有个不用的箱子你拿着吧。”
宋心棠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人家不是来催债的,悬着的心便稍稍放松了不少。
咬着肉夹馍,把手提箱接了过来,“走吧,上去坐坐。”
傅斯年下意识的便想要拒绝,“不太合适”可是,话都到嘴边了,他却不太想说了。
心底明知道自己不该和她走的太近,可能会连累到她。
但是……
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再多看看她。
宋心棠不认识他,可是他很早就认识宋心棠了,每次演出台下坐着成百上千人,一天好几场演出,她们要面对上万人。
宋心棠自然不知道他也在台下,但是,他认得宋心棠,一个站在后排的小姑娘,凭着自己扎实的基本功和过硬的舞蹈水平,一点点走到台前,成为了首席领舞。
去年,她突然被调到蓉城的时候,他申请的调令都写好了。
后来跟父母打了电话之后,他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前几年爷爷和父母因为一些事情,被下放了,而他虽然没受到太大的牵连,但也因此再也没有提干。
他一心想找出证据,帮爷爷,父母洗清罪名,或许会成功,或许,他也会万劫不复。
所以。
他不敢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来,害怕伤害到宋心棠。
宋心棠打开招待所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吃完肉夹馍,她就开始收拾行李。
傅斯年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喜欢首都,还是,蓉城?”
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