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眠一向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
之前在家属院是这样,现在虽然比之前的脾气好了很多,不再那么火爆了。
但是,也不是那么扭捏的性子。
有些愧疚,不说出来,反而对大家都好。
姜雨眠之所以不怎么在姜文渊面前晃悠也是如此。
之前不确定两人到底是不是亲生父女的情况下,她要是频繁晃悠,和池婉发生冲突。
让他夹在中间,再深的愧疚,现在估计也磨没了。
反倒是这样,她乖巧不露面,姜文渊时不时的想起她的时候,带着东西过来和孩子们玩一玩。
而她,从来不会提及问他要些什么,或者,让他做什么。
甚至每次在他说起什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的时候,还会劝慰他。
“时代的一粒尘埃,压在每个人身上,就变成了搬不动的巨山。”
“当初发生那种事情,是谁都不想的,也不只是我们,时代造就了太多悲剧,但是好在,现在大家都可以过安逸的生活了。”
姜雨眠承认,自己是有想要拿捏他的心思。
没办法。
在首都这个地方,秦川的身份其实根本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她就算是为了孩子们铺路,姜文渊这层身份,就是秦家最好的倚靠。
有时候,人活在世上,也不能总分什么对与错。
利益当头,绑在一起的关系才是最牢靠的,比血缘关系还牢靠!
姜文渊听了她的劝慰之后,情绪才缓和不少,回去的路上,和她聊了不少开店的事情。
在得知,宋老的孙女,宋心棠开店的生意很红火的时候,也比较满意。
“挺好的,她有本事,以后老爷子也能安享晚年了。”
宋家没有人在军中了,往后两代人估计都不会再从军,之前想要针对老爷子,针对宋家的人,估计也不会再出手了。
姜雨眠知道,暗潮涌动,争权夺位,不管在任何时代,都适用。
永远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无波无澜。
每个人都会为了自身利益,或是家族利益去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
宋老当初能站出来举报自己的儿子儿媳,或许他也有他的考虑。
他已经退下去了,宋家唯一能有出息的,估计就只有宋心棠,但是从一开始,宋心棠往上走的路,基本就被堵死了。
所以,为了全家人的安危,不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那就只有,断尾求生。
换一条路去走。
姜雨眠想清楚这些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当初宋老做出这一切的目的和原因,甚至,也佩服他如此果断狠厉的下定决心。
现在想想,宋心棠利用老爷子的身份,开店,把噱头弄的轰轰烈烈,可能也是在给背后想要针对宋家的人瞧一瞧。
她要告诉背后的人,宋家的路从她开始就改变了。
但是,她也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
果然啊,每个人都不是简单的存在。
姜雨眠又和姜文渊闲聊了两句,她这次的谈话,是把自己置身于晚辈的位置上,和他闲谈。
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也询问了一下,他最近的身体情况。
等车在胡同口停下的时候,姜雨眠打开车门的瞬间,听到姜文渊对她说了句。
“做这份亲子鉴定,是为了安你的心,但不管结果是什么,在我心里,你都是我的亲生女儿。”
姜雨眠微怔了一下,没有想到,一个男人为了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的前妻,会做到这个地步。
或许,这也是爱情的一种,只是她无法理解。
在她关上车门后,目送着吉普车在她眼前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姜雨眠不知道在胡同口站了多久,一直到有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问了一句。
“那真是你娘家爹啊?”
姜雨眠怔愣了一会儿,缓缓的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压根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你爹还挺厉害的,他那么有本事,你咋没住家属院啊,你咋住这里了!”
这里可是大杂院,虽然秦家是自己一家住了一个院子,但这依旧是大杂院,和家属院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姜雨眠转身往回走,低声道,“他再婚了。”
哦哦。
简单的四个字,大家都明白了。
合着,后妈容不下她呗。
这也正常。
大家八卦了两句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主要还是不住在一起,平时出来进去的,姜雨眠也很少和她们交谈。
自从家里开始摆摊做生意之后,不少双职工的家庭,根本不屑于和秦家来往。
觉得他们摆摊这种事情,还是属于投机倒把,指不定哪天就会被调查带走,说不定,还会连累姜雨眠的娘家人呢!
而其他人,虽然想和秦家交流吧,但是,秦家人哪有时间啊。
就算是偶尔想从孩子的嘴里问点什么,人家孩子几句话都能把你给绕进去。
也不知道人家那脑子到底是咋长的,咋那么聪明呢!
来首都之后,和周围的人没怎么发生过矛盾?
姜雨眠想了想,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时间搭理他们了。
她原本以为这个时间点,孩子们可能会跑出去玩,结果到家门口一看,院门从里面锁上了。
她敲了一会儿的门,孩子们才跑出来给她开门。
见到她回来之后,宁宁立马就扑了上来,挽着她的手臂。
“妈妈,你吃午饭了吗?”
姜雨眠点了点头,“吃了。”
和姜文渊在军区医院的食堂里吃的,味道还行。
进院之后她才发现,孩子们都在,六个孩子聚在一起,还真是挺热闹的。
姜雨眠打着哈欠往屋里走,“你们玩吧,我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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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天明带着儿子蹲守,从许招娣开始摆摊,到她开始租店铺开店。
看她店里生意这么好,家里又来了不认识的人。
心底气到冒火,他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她一个乡下来的寡妇,哪来的钱开店,肯定是我们谷家的钱!”
一想到,谷家的所有钱都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寡妇手里,那个寡妇现在带着孩子,住在谷家的房子里,花着谷家的钱,吃香的喝辣的。
他就怒从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