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勇哪里知道,昨天夜里,围山村村头小店的老板赵老头,就被嫁在外地的女儿回来给接走,说是要带老头去市里治这个哑病。
哪知当天晚上,等车子一进市里,老头就被女儿安排入住一家宾馆,很快一个高大的男人,就走进了他们所在的房间。
看到突然出现在宾馆的男人,赵老头整个人都坐直了,因为赵老头认得这个男人,两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赵老头记忆深刻。
当时要不是他,也许这个男人,就已经没命。
赵老头看向女儿,他的女儿很快说明情况。
原来这一次,女儿根本就不是带他来市里看病。看病只是一个幌子,真实的原因,是协助警方调查马主任失踪一案。
听完女儿的话,赵老头疯狂摇头摆手,又看向了刚刚进入房间的男人。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刑警张志明。
张志明看着赵老头的女儿也急了,因为他没想到,这个老头,居然是一个哑巴。
这可怎么办?
张志明从自己的包里,当即拿出纸笔,就看向赵老头女儿,“要不这样,让你爸把自己看见的事都写出来,怎么样?”
可偏偏这个时候老头的女儿却告诉了张志明一个更坏的消息。
“我爸没怎么上过学,能认识的字没有几个,你让他写也没用。”
这可怎么办?
面对这个难题,张志明一时间也犯难。
偏偏这个老头,还是赵九嘴里的唯一目击证人,如果他不能说话,又不识字,接下来的案件调查,还怎么继续?
眼看事实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却没想到,找到的目击证人,却无法提供帮助。
无奈之下,张志明只能暂时离开,让老头好好休息,自己则与隔壁房间的同事一起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可很快张志明就发现了不对劲。
赵九的供词里,可是明确说到,马主任被人打死的事,他是从这个老头的嘴里知道的。
如果老头是哑巴,那他当时又是怎么把这事告诉的赵九?
张志明再次起身,来到老头房间的外面,敲响大门。
这一敲,也把赵老头吓得够呛。
当张志明再次走入房间,老头抖腿的动作,让张志明知道,现在老头很害怕。
张志明直接开门见山。
“赵九,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提到赵九,老头抖腿的频率明显加快。
老头的女儿说道,“赵九是我堂弟。”
对于这个消息,张志明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们毕竟是一个村的,又都是一个姓,很难不是亲戚关系。
不过老头的女儿也直接说明情况,赵九的父母去世的早,长大后就跟了光头老四去了县城,很少回村。再加上他们家与赵九的父母,之前因为田地结怨,所以基本没有往来。
张志明听到这,很奇怪。
“既然没有来往,那赵九为什么说他每次回村,都会去找你爸?”
一听这话,赵老头的女儿就生气。
“他来找我爸,还能有什么好事,每次回来,就欺负人,要从我爸的小店拿烟,还从不给钱,有次我爸不给,还挨了他的打。”
也正如老头女儿所说,那晚赵九得知王二狗的事,回村以后,就是去老头店里拿免费烟,而且越拿越多,以前都是一包两包,慢慢就变成一条几条。
这一次,老头又挨了打,结果被赵九打得实在受不了,只能开口说话求饶。
赵九也没想到,明明已经哑巴了的老头,又能说话,于是便问起他关于王二狗之前开车的事。
面对赵九的拳头,赵老头无奈道出实情,但是他也没有敢说是谁干的,只说当时距离太远,自己根本没看清。
赵九这才知道,原来王二狗开走的居然是马主任的车。
对于林场马主任的出事,赵九本就不感兴趣,再加上赵老头是他大伯,这事真要说出去,只会害了他。
看在几条烟的面子上,赵九回到南山镇,也就没再提起此事。
可一次喝酒的时候,听到几个兄弟说起关于马主任的传言,赵九才吹起的牛皮,说自己知道,马主任其实是被人打死的。
尽管如此,面对张志明的再次来访,赵老头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张志明也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紧,于是转头做起了老头女儿的工作。
就这样,一夜过去,“奇迹”还真就出现。
就连老头的女儿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夜的思想工作,居然还能治好父亲的哑病。
得知消息的张志明,立马赶来。
再次看见张志明的赵老头声音嘶哑,艰难说道。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也差不多活到头了,但是我把这事告诉了你,你们可得保护我女儿一家的安全。”
张志明做出保证。
“大爷,这个您放心,我可以向您保证,您和女儿一家绝不会有事,她也是下定很大决心,才愿意协助我们的,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让那些违法分子,一直逍遥法外。”
在张志明和女儿的劝说下,赵老头慢慢道出自己当时看见的情况。
原来当天马主任前往围山村,是在村口外,与黎大有碰头。
因为距离小店还有一段距离,赵老头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相互推搡,然后打了起来,马主任倒地不起,最后被黎大有背上三蹦子的车斗里,盖上彩条布给弄走。
后来没过两天,黎大有就找来了小店,估计他也是担心自己做的事被赵老头看见。
可赵老头却因为看见这事,当晚吓得睡不着觉,随后发烧严重,直接住进医院,哪知道黎大有又找来医院。
被黎大有多次试探,赵老头哪能不知道自己看见这事的后果。
好在住院的赵老头喉咙发炎厉害,完全说不出话,再加上慢性咽喉炎的顽疾,让他在村里本就话少声音嘶哑,十几年来一直如此,他索性装起了哑巴,最终也算是糊弄过去。
张志明根据赵老头描述的现场情况,很快提出疑问。
“那马主任当时,直接就被打死了吗?”
老李头声音嘶哑的说道,“这我就不清楚,地上也没流血。”
张志明心想,如果马主任当时没死,只是昏迷,很有可能被转移去了别的地方。
想到这,张志明再次问道。
“那当时黎大有把车开哪去了?”
赵老头努力尝试回忆,最后说道。
“我当时哪敢出来去看,不过那辆三蹦子,是村里一家猎户的,他以前经常进山,有时候打来的野猪,就是用那辆三蹦子托运到外面偷卖。”
“他叫什么?”
“王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