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二楼的气氛尚未从李家母子仓皇离去的诡异中缓和,楼梯口便又传来一阵更加嚣张的喧哗。
“哥!就是他!就是那个穿青衣服的小子!抢了我的纳戒!”之前那年轻男子——王全,去而复返,此刻正趾高气扬地指着凌辰渊,对着身旁一名气息明显强横许多的青年喊道。
那青年一身云鹤宗内门弟子服饰,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大武师五重的强横气息。他正是王全的哥哥,王飞,云鹤宗全力培养的顶级天骄之一,在泉城年轻一辈中威名赫赫。
王飞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凌辰渊,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好大的狗胆!连我王飞的弟弟都敢动?跪下!自废双手,交出纳戒,或许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让二楼不少食客都感到呼吸一窒。
“是王飞!他竟然回来了!” “这下那小子完了!王飞可是云鹤宗的天骄,手段狠辣无比!” “王家在泉城势力也不小,这小子同时得罪李家和王家,死定了!” “可惜了,看起来挺俊俏的一个小哥…”
众人议论纷纷,皆认为凌辰渊此次在劫难逃。方倩见状,眼中又重新燃起怨毒和快意,恨不得王飞立刻将凌辰渊碎尸万段。那李母也停下了脚步,躲在楼梯拐角,暗中观察,似乎想看看事情是否会有转机。
面对王飞的滔天气势和杀意,凌辰渊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仿佛对方只是在询问天气。他抬眼瞥了王飞一眼,淡淡道:“云鹤宗?没听过。至于你弟弟…他做了什么,你自己问他。”
“还敢嘴硬!”王飞怒极反笑,一步踏出,强大的灵力波动席卷开来,就要动手,“看来你是选择死路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辰渊手腕一翻,一枚古朴的青铜令牌被他随意地抛在了桌面上。
令牌材质特殊,非金非木,上面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天”字,周围环绕着玄奥的云纹,背面则刻着“凌辰渊”三个小字。
“聒噪。”凌辰渊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要动手就快点,别影响我吃饭的心情。”
那令牌看似普通,但王飞的目光接触到令牌的瞬间,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瞳孔骤然收缩!即将轰出的灵力硬生生止住,周身凌厉的气势如同潮水般退去,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骇!
他一个箭步冲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令牌,仔细翻看感知,越看脸色越是苍白,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天…天玄宗!内门弟子令牌?!”王飞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他身为云鹤宗天骄,自然认得周边霸主天玄宗的弟子令牌!这材质、这符文、这独有的气息,绝对无法造假!而且…这少年竟然还是内门弟子?!
天玄宗对于云鹤宗而言,乃是庞然大物,根本得罪不起!别说他王飞,就是整个云鹤宗,在天玄宗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王全还没看清状况,见哥哥停下,还在催促:“哥!你怎么了?快杀了他啊!就是他抢了我的…”
“闭嘴!”王飞猛地转头,对着王全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吃人,“我问你!他为什么抢你纳戒?!你给我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我亲手废了你!”
王全被哥哥突如其来的怒吼吓懵了,支支吾吾道:“就…就是他…他抢劫…”
“放屁!”王飞根本不信,一脚踹在王全腿弯,将他踹得跪倒在地,“天玄宗的内门弟子,会看得上你那三瓜两枣?抢你纳戒?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在王飞那杀人般的目光逼视下,王全彻底慌了神,终于不敢再隐瞒,哭丧着脸道:“我…我就是和…和李夫人在城外…被他撞见了…他…他就以此为要挟…抢走了我们的纳戒…”
虽然他说得含糊,但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王家小子和李家夫人有染,被人撞破敲诈了!
躲在楼梯口的李母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王飞气得浑身发抖,他瞬间就明白,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不仅给自己戴了绿帽(如果他知情的话),更是差点给王家、给云鹤宗惹来灭顶之灾!
“你这个蠢货!废物!”王飞暴怒之下,再也忍不住,对着跪在地上的王全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下手极重,打得王全哭爹喊娘,满地打滚。
“哥!别打了!我错了!哎哟…可是…可是他的令牌万一是假的呢…”王全还在抱有一丝幻想。
“假的?”王飞停下动作,气极反笑,将令牌狠狠砸在王全脸上,“你他妈给我看清楚!这气息!这符文!你造一个假的给我看看?!这是天玄宗核心内门弟子才能拥有的身份令牌!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
王全拿起令牌仔细感知,终于也感受到了那令牌中蕴含的独特威严和无法仿造的气息,顿时面如死灰,彻底绝望。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惊天逆转惊呆了。
之前嚣张无比的王家兄弟,一个被打得半死,一个吓得冷汗直流。而那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是天玄宗的内门弟子?!这可是足以在泉城横着走的身份!
王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恐惧,走到凌辰渊面前,恭恭敬敬地双手将令牌奉还,然后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无比诚恳甚至带着一丝哀求:“天玄宗师兄,在下王飞,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师兄,还请师兄恕罪!是我管教不严,致使这蠢货冒犯了师兄,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只求师兄高抬贵手,勿要牵连云鹤宗与我王家!”
凌辰渊接过令牌,随手收起,看着鼻青脸肿、瑟瑟发抖的王全,调侃道:“现在还要我跪下自废双手吗?玩的挺花的王少爷?”
王全闻言,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浑身疼痛,连滚带爬地扑到凌辰渊脚下,抱着他的腿哭嚎道:“师兄!师兄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纳戒里的灵晶就算是我孝敬您的!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
看着之前还不可一世的王家少爷此刻如同癞皮狗般摇尾乞怜,众人皆是唏嘘不已,同时也对凌辰渊的身份更加敬畏。
凌辰渊懒得再看这对兄弟,挥了挥手:“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是是是!多谢师兄!多谢师兄!”王飞和王全如蒙大赦,连忙磕头道谢,然后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地逃离了酒楼,连头都不敢回。
酒楼二楼,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是这一次,所有食客看向凌辰渊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好奇,甚至是一丝崇拜。
天玄宗内门弟子!这个身份,在泉城这等边陲小城,足以引起轰动。
凌辰渊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着吓傻的伙计再次喊道:“伙计,我的八宝鸡,到底还能不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