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峰大比的日子日益临近,武堂却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阴云之下。凌辰渊的日子表面看似恢复了平静,他大多时间都待在武堂内,或是打磨真元,或是凝练剑意,将剑意九重的境界彻底稳固下来。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玄峰。凌辰渊独自一人坐在武堂后山的山顶,望着天边那轮逐渐沉落的红日,眼神有些飘忽。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许久,曾经的现代生活有时会如同梦幻般闪过脑海。
一道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旁的石头上,是悟空。它抓了抓脑袋,学着凌辰渊的样子看向落日,一双灵动的眼睛里似乎也藏着心事。
“悟空,”凌辰渊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你说…我们还有可能回去吗?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
悟空扭过头,看了看他,用神识传音道:“吱?(回去?)理论上…是可能的。俺老孙虽记忆残缺,但也知道,修行之路走到极致,据说能拥有踏破虚空、横渡星海的大神通。到了那般境界,一念之间,或许就能定位到你来的那片星空。除此之外,一些上古遗留的超级传送阵,或许也拥有跨界传送的能力,只是这等阵法,多半早已失传,或者掌控在那些你我现在根本无法触及的恐怖势力手中。”
凌辰渊闻言,沉默了片刻,眼中却渐渐燃起一簇火焰。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真的有一线希望!踏破虚空,横渡星海…虽然听起来遥不可及,但至少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和目标。
“高深境界…超级传送阵…”他低声重复着,脑海中浮现出父母和朋友的身影,一股强烈的思念和决心涌上心头,“我一定会回去的!必须尽快变得更强!”
心中的迷茫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道心。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周身真元都似乎更加活泼了几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和悟空一起,静静地看着那轮红日彻底没入远山之下。天地间最后的光明褪去,夜幕开始降临。
“该回去修炼了。”凌辰渊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草屑,目光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平静。
他沿着山道向下走去,刚到山腰,却见一个身影正一瘸一拐、颇为艰难地向上走来,正是伤势未愈的童晓。
“童师兄?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凌辰渊快步上前扶住他。
童晓脸色有些苍白,气息也有些不稳,他抓住凌辰渊的胳膊,焦急地说道:“凌师弟,不好了!出事了!”
“慢点说,出了何事?”凌辰渊心中一凛。
童晓喘了口气,急声道:“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现在整个玄峰都在传,说…说你是为了追求阴阳阁的林菲师妹,才在设计害死了孔星杰!还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术不正,手段歹毒…现在你的名声算是臭了!好多林菲师妹的爱慕者和一些自诩正义的弟子,堵在咱们武堂大门口叫骂,已经闹了好一阵子了!师傅出去赶了几次,他们退开一会儿又围上来,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我怀疑,这肯定是孔融长老在背后搞鬼!”
凌辰渊听完,眉头紧紧皱起。他对此类谣言向来不屑一顾,但此刻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恶毒。这不仅仅是败坏他的名声,更是将矛头直接引向了武堂!
“走,去看看。”凌辰渊面色沉静,扶着重伤的童晓,快步向武堂正门走去。
尚未走近,便听到武堂大门方向传来鼎沸的喧嚣叫骂声,远比想象中更加激烈。
“凌辰渊!滚出来受死!” “杀人凶手!为孔师兄偿命!” “武堂藏污纳垢,包庇此等小人,有何资格位列四堂?” “建议峰主撤裁武堂,将资源让给有德之辈!” “凌辰渊,你个无胆鼠辈,只敢躲在里面吗?出来!”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对武堂和易玄的诋毁。
武堂大门紧闭,门内,易玄面色铁青,浑身气得发抖,周身真元起伏不定,显然已处于暴怒的边缘,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些满口胡言的弟子狠狠教训一顿。
“师傅!”凌辰渊快步走近,拦在了易玄身前。
“辰渊!你让开!老子今天非要撕烂这群小畜生的嘴!”易玄怒吼道,眼睛都红了。
“师傅,不可冲动!”凌辰渊冷静地劝道,“您若是此刻出手镇压,正中他们下怀!他们正愁找不到借口把事情闹得更大!到时候一个‘长老欺凌弟子’的罪名扣下来,我们武堂就更被动了!”
易玄闻言,强行压下怒火,但脸色依旧难看无比,他喘着粗气道:“那难道就任由这群混账东西在我武堂门口撒野?诋毁你,诋毁武堂?!”
凌辰渊目光透过门缝,冷冷地扫过外面激动的人群,沉声问道:“师父,他们不仅仅是为了谣言而来吧?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原因?”
易玄看了凌辰渊一眼,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你猜得不错。这帮兔崽子,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我们武堂,虽人丁稀少,却有两块祖师爷传下来的古石碑,上面记录的功法玄妙异常,其他三堂早就眼馋很久了。孔融、还有梅花堂、伏天堂的那几个老家伙,这些年没少去峰主那里游说,想将武堂拆解吞并,瓜分那两块石碑。”
他指着门外,恨恨道:“这次的事情,九成九就是孔融那老匹夫故意散播谣言,煽风点火!一来是继续报复你,二来就是想借此机会,彻底搞臭我们武堂的名声,让峰主迫于舆论,同意裁撤武堂!好歹毒的心思!”
凌辰渊心中豁然开朗,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原来不止是私怨,还牵扯到武堂的存续和资源的争夺!
“师傅,我明白了。”凌辰渊眼神冰寒,“越是如此,我们越不能冲动。您若出手,便是授人以柄。”
易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理为师都懂!可是…可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而且,不出手,难道就任由他们骂?这局面该如何破解?老子打架在行,玩这些阴损手段…唉!”
堂堂武宗境长老,此刻竟显得有些束手无策。明刀明枪的厮杀他不怕,但这种利用规则和舆论的软刀子,却让他有力无处使。
凌辰渊看着门外群情激愤的人群,又看了看焦急愤怒的师傅,眼神微微眯起,脑海中飞速思索着破局之法。硬碰硬肯定不行,解释恐怕也无人会听…如何才能扭转这不利的舆论,并反过来给幕后之人一击?
山雨欲来风满楼,武堂的危机,已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