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童晓,凌辰渊刚走出武堂范围没多远,便看到几个弟子正扶着树干或墙角,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地干呕着,身上还隐隐散发着一股令人掩鼻的酸臭和残留的恶臭。正是前几天被“百臭辟易丹”放倒,刚刚苏醒过来的那批人。
他们看到凌辰渊走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人认出了他,眼中瞬间爆发出愤怒和屈辱的光芒。
凌辰渊仿佛没看到他们那杀人的目光,反而停下脚步,故作关切地问道:“几位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可是身体不适?需不需要帮忙?”
他语气真诚,表情无辜,仿佛武堂门口那场“生化危机”与他毫无关系。
一个弟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凌辰渊,声音嘶哑:“凌…凌辰渊!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是不是你搞的鬼?!那恶臭…呕…”话没说完,又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忍不住干呕起来。
凌辰渊一脸惊讶和茫然:“这位师兄何出此言?我这几天一直在武堂闭关修炼,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莫非是有人在我武堂门口乱倒垃圾了?唉,真是世风日下。”
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不再理会那几个气得快要爆炸却又虚弱无力的弟子,转身潇洒离去,衣袂飘动,留下一个让后者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的背影。
那几名弟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能无能狂怒。一人猛地想起什么,惊叫道:“不好!今天是玄峰大比之日!快,我们得赶紧去广场!”
几人也顾不得浑身难受,强忍着不适,踉踉跄跄地朝着主广场方向奔去。
……
玄峰主广场,今日人声鼎沸,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所有的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都聚集于此,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紧张、期待等各种情绪。
而几乎所有人口中议论的焦点,除了即将开始的大比,便是前几天武堂门口那桩匪夷所思的“恶臭事件”。
“听说了吗?武堂那个凌辰渊,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玩意儿,把去讨公道的人全熏晕了!” “何止听说!我有个兄弟那天就在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吃什么吐什么,说是灵魂都被臭出窍了!” “太狠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啧啧,幸好那天我没去凑热闹,不然…” “看来这凌辰渊不仅实力强,手段也…呃,别出心裁啊…”
那些未曾参与围堵的弟子们暗自庆幸,同时将对凌辰渊的忌惮又提高了一个等级。这家伙,不好惹!
凌辰渊穿过人群,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好奇、忌惮、厌恶、愤怒。他面色平静,恍若未觉,径直走向广场边缘属于武堂的区域。
与其他三堂弟子三五成群、热闹喧嚣的景象截然不同,武堂所在的区域显得格外冷清和空旷。只有他孤零零一人站在那里,与周围格格不入,显得异常醒目和突兀。不少目光带着讥讽和怜悯落在他身上。
就在这时,一道充满敌意和怒气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凌辰渊。梅花堂方向,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带着几分凶相的弟子越众而出,大步朝着凌辰渊走来。他气息浑厚,赫然已突破到了大武师九重,正是梅花堂综合实力能排进前十的梅方。
梅花堂上次因武堂弟子(主要是凌辰渊)而颜面大失,一直抬不起头,梅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他走到凌辰渊面前,居高临下,语气不善地质问道:“凌辰渊!前几日武堂门口那恶臭药剂,是不是你丢的?!”
凌辰渊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无波:“是又如何?”
他直接承认,反倒让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梅方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果然是你这卑鄙小人!竟用如此下作手段!今日大比之前,我就先替那些受害的师兄弟教训教训你!”
说罢,他体内真元涌动,竟真的打算动手。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
就在梅方气势即将达到顶点之时,一声冷喝传来:“梅方!住手!”
两道身影迅速掠来,挡在了凌辰渊身前。正是管礼和林菲。
管礼面色冷峻,目光如电直视梅方:“大比尚未开始,广场之上严禁私斗!你想违反规矩,被取消参赛资格吗?!”
管礼作为玄峰首席弟子,积威已久,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梅方被他目光一扫,气势顿时一滞,悻悻地收敛了真元。他狠狠瞪了凌辰渊一眼,撂下狠话:“凌辰渊,你给老子等着!大比之时,我看还有谁能护着你!我们走!”
说完,带着不甘转身回了梅花堂阵营。
管礼这才转过身,看向凌辰渊,关切问道:“凌师弟,你没事吧?”
凌辰渊微微一笑:“多谢管师兄解围。无妨,不过是只聒噪的苍蝇罢了。”
林菲也走上前,美丽的脸上带着担忧:“凌师兄,你这次可把不少人得罪狠了。大比之时,恐怕会有很多人想…想找你麻烦。”她没好意思说“揍你”。
凌辰渊笑容不变,自信道:“林师妹放心,土鸡瓦狗,不足为虑。”
他看着林菲,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因林菲主动来找他而投射来的嫉妒目光,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林师妹,你这大庭广众之下跑来找我,就不怕那些爱慕者的心碎一地,影响你的清誉?”
林菲俏脸微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清脆:“清者自清。凌师兄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来看望师兄,何须在意他人眼光?”
她这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附近不少弟子耳中,顿时引来一片心碎和更加嫉恨的目光。凌辰渊甚至能听到某些弟子磨牙的声音。
就在这时,广场前方大殿的大门缓缓开启。
一股无形的威严瞬间笼罩整个广场,所有喧嚣议论戛然而止。
只见玄峰峰主缓步从大殿中走出,他面容模糊,仿佛笼罩在云雾之中,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蕴含星辰,令人不敢直视。在他身后,跟着四堂长老以及阴阳阁的朱长老。
易玄站在孔融不远处,两人目光对视间,仿佛有电光闪烁。朱长老则目光扫过下方,在凌辰渊身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从凌辰渊身上移开,无比崇敬和紧张地投向了高台之上的峰主与各位长老。
玄峰大比,即将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