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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第十五章：月夜狩猎，签到聆秘
夜色如墨，将牛家村彻底吞没。白日的喧嚣与暗涌仿佛都沉入了睡眠，唯有风声掠过树梢，带来远处钱塘江隐隐的潮声。
客栈最好的客房内，林霄悄然睁开眼。他并未惊动身旁呼吸均匀的黄药师，只是轻轻挪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胳膊，如同最灵巧的猫儿般滑下床榻。
几乎是同时，黄药师也睁开了眼，黑暗中，他的目光清亮无比，显然也一直醒着。
“要去了？”黄药师传音道，声音直接送入林霄耳中。
林霄回首，在黑暗中对他露出一个模糊却魅惑的笑容，同样传音：“嗯，去会会那几只老鼠。药师哥哥乖乖等我。”
黄药师无奈轻笑，知道自己跟去反而可能打草惊蛇，只叮嘱道：“一切小心。”
“知道。”林霄话音未落，玄衣身影已融入窗外浓重的夜色，那扇窗户悄无声息地开合，仿佛从未被触动过。
黄药师坐起身，并未点灯，只是静静坐在黑暗中，灵觉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笼罩着整个客栈区域，随时准备应变。
林霄一入夜色，便如同游鱼归海。他并未直接施展惊世骇俗的轻功，而是将身法融入了夜风的流动与阴影的变换之中，仿佛他本就是黑夜的一部分。新获得的“灵犀秘术”悄然运转，让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不仅能清晰地捕捉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呼吸与心跳，甚至能隐隐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情绪——贪婪、焦躁、戒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特定目标的阴冷煞气。
他的目标明确——白日在土地庙见过的，那个身上带有金国煞气的小头目。根据灵犀秘术的微弱指引和白日的记忆，他如同幽灵般在村中屋顶巷道间穿梭，很快便锁定了村东头一间看似普通的农舍。农舍外围看似无人，但暗处却藏着至少三道警戒的气息。
林霄唇角微勾，绕到农舍后方，身形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滑上了屋顶，伏低身体，完美地隐匿在屋脊的阴影里。他指尖微动，一个缩小版的、几乎不消耗功力的小须弥禁制笼罩了他周身尺许范围，彻底隔绝了自身的一切气息和细微声响。
他轻轻揭开一片瓦片，向下望去。
屋内点着油灯，白天见过的那个虬髯大汉（已被林霄暗中打伤）正脸色苍白地坐在凳子上运功疗伤，旁边站着两个手下，正是土地庙中出现过的人。
“……妈的，那小白脸到底是什么来路？手段邪门得很！”虬髯大汉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恨声道。
一个手下低声道：“头儿，打听清楚了，是桃花岛的人，叫林霄。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他貌若天仙，手段却狠如修罗，瞪谁谁倒霉！归云庄和曲三那边的事，都是他出手解决的！”
另一人心有余悸：“咱们还继续待在这儿吗？王爷的任务虽然重要，但小命更要紧啊！东邪加上这么个煞星…”
“闭嘴！”虬髯大汉低吼一声，牵动伤势，又咳嗽起来，“任务完不成，回去也是个死！王府的手段你们不知道吗？”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强自镇定，“幸好…幸好我们这边进展比那些蠢货江湖人快一步…”
林霄精神一振，屏息凝神。
只听那虬髯大汉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得意：“白天趁乱，我已经在那郭家小子旧宅的灶台底下，摸到了一块松动的砖石，下面似乎有夹层！还有村后乱葬岗，杨铁心衣冠冢旁边那棵老槐树，树洞里也有发现！虽然还没找到确切东西，但肯定有蹊跷！”
一个手下疑惑道：“头儿，既然有发现，为何不立刻取出来？”
“蠢货！”虬髯骂道，“那两处地方现在多少眼睛盯着？我们一动，立刻成为众矢之的！等！让那些江湖蠢货先去探路，去狗咬狗！我们只需盯紧了，最后伺机出手，或者等王府派来的真正高手到了再说！”
“真正高手？王爷还派了别人来？”
“当然！”虬髯大汉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敬畏，“听说…是‘鬼门’的几位大人亲自前来…说不定已经到了…”
鬼门？
林霄目光微凝。这似乎是一个隶属于金国王爷的秘密组织？听起来比这些外围喽啰要棘手得多。
就在这时，他意识深处，每日签到的提示音竟然再次响起（因已过子时）。
【叮！每日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技能·谛听术（初级）（可小幅提升听力，并能一定程度上过滤杂音，专注于特定声源）。】
真是想睡觉就送枕头！林霄立刻心中默念学习，一股清凉之意流转双耳，顿时觉得下方的谈话声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连远处更细微的虫鸣风声都层次分明。
他立刻将“谛听术”专注于屋内。
恰好听到那虬髯大汉对一名手下吩咐：“…你明天一早就想办法混出村，去临安府悦来客栈地字三号房，留下暗号，告知此处进展，并请示‘鬼门’的大人下一步行动…”
悦来客栈，地字三号房！
林霄记住了这个关键信息。
看来，今晚收获颇丰。不仅确认了线索具体位置，还钓出了更大的鱼。
他不再停留，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盖上瓦片，身形融入夜色，几个起落便远离了那处农舍。
回到客栈房间，小须弥禁制微波动荡，他已站在床前。
黄药师立刻起身：“如何？”
林霄快速且低声地将所见所闻，包括郭宅灶台下、乱葬岗老槐树、鬼门组织以及悦来客栈的联络点，悉数告知。
黄药师眼中精光连闪：“果然有线索！鬼门…倒是未曾听过，看来是完颜洪烈圈养的秘密势力。”他看向林霄，“你打算如何？”
“明日，让蓉儿和靖儿去那两处地方，大大方方地‘寻根’、‘祭拜’。”林霄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他们是小辈，回乡做这些事天经地义，反而不会惹人生疑。正好可以吸引所有目光，看看水里到底有多少鱼。”
“而我们，”他看向黄药师，夕阳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去一趟临安府，会一会那‘鬼门’的高手，顺便…端了他们的联络点。”
黄药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战意。与林霄并肩，无论是智斗还是武斗，都让他感到无比畅快。
“好！”他应道，伸手将带着夜露凉意的爱人重新揽入怀中，用体温温暖他，“先休息。明日，有的忙了。”
林霄顺从地窝进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嘀咕道：“嗯…跑一趟挺累的…要补偿…”
黄药师低笑，吻了吻他的发顶：“记下了，欠霄霄一次大补偿。”
两人相拥而眠，心中却已开始勾勒明日的行动。牛家村的棋盘已然铺开，而执棋者，已然洞察先机。狩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