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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终南雾起，双邪出行
幽谷的宁静被那则来自终南山的讯息打破，空气中那份甜腻慵懒的气息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蓄势待发的锐利。
林霄脸上调皮的笑意已然收敛，夕阳色的眼眸中沉淀着冷静的光泽，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绝世宝剑，拭去了所有尘埃，只余下冰冷的锋芒。他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发出规律的轻响，显然已在飞速思考。
“终南山…全真教…”他沉吟道，“丘处机刚脱险不久，全真教内部竟又出纰漏？还是有人想借全真教的名头浑水摸鱼？”
黄药师将纸条置于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声音冷冽：“无论是哪种，都与那赵副将脱不了干系。既露了行踪，便休想再逃。”他看向林霄，语气转为沉稳，“此行终南山，情况未明，你…”
“我自然同去。”林霄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我的仇，岂有假手他人之理？”他站起身，玄衣无风自动，“况且，欧阳克那条线，也该去看看成果了。”
他提到欧阳克时，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工具，再无之前的剧烈情绪波动。那场崩溃与治愈，似乎真正让他将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封存了起来，至少表面如此。
黄药师知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只道：“好。我们便去会一会这终南山的牛鬼蛇神。”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先去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动身。”
林霄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屋内。他并未带走多少东西，只几件换洗衣物，一些必备的药物，以及那柄刻画着诡异纹路的桃木短剑。
黄药师则迅速发出了几条指令，通过特殊渠道安排后续事宜并确认欧阳克那边的进展。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便已准备停当。
站在谷口，回望这片承载了他们最甜蜜也最痛苦记忆的幽谷，林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随即化为坚定。他主动伸出手，握住了黄药师的手。
指尖微凉，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
黄药师反手与他十指紧扣，用力握了握：“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身影同时晃动，化作一青一玄两道模糊的影子，迅疾无比地掠出山谷，朝着终南山的方向而去。
他们的速度极快，身形如同鬼魅，寻常人根本难以察觉。一路上，林霄似乎恢复了部分顽皮心性，偶尔会故意加快速度，领先黄药师几个身位，然后回头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或是利用【灵犀秘术】对气流的细微感知，提前改变方向，让黄药师扑个空，自己则藏在树梢，发出极轻的笑声。
黄药师则总是配合地露出“无奈”又“宠溺”的表情，再轻而易举地追上他，将人捞回怀里小小“惩罚”一下。两人便在这般追追逃逃、打打闹闹中赶路，将沉重的复仇之旅，也过出了几分蜜月出游的趣味。
然而，一旦接近人烟或是有正事需处理时，林霄便会立刻恢复那副清冷疏离、高深莫测的模样，与黄药师之间的互动也变得更加含蓄而默契，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意图。
数日后，终南山巍峨的山脉已映入眼帘。山势险峻，古木参天，道教宫观隐约分布于云雾缭绕的山峦之间，确有一派仙家气象。
然而，越是靠近，两人便越是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山脚下往来之人明显增多，其中不少是携刀带剑的江湖人士，看似香客，实则眼神警惕，步履沉稳，显然身负武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看来，这潭水比我们想的更浑。”黄药师低声道。
林霄微微眯起眼，【灵犀秘术】悄然运转，感知着周围杂乱的情绪与气息：“贪婪、焦躁、戒备…似乎都在寻找什么，或者…等待什么。”
两人并未直接上山，而是在山脚一处僻静的镇子找了家客栈落脚，打算先探听消息。
客栈大堂内，三教九流汇聚，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武穆遗书》的线索，似乎就在这终南山上！” “不是说是桃花岛得了吗？” “嗨！那都是老黄历了！最新消息，全真教当年也参与过围剿金兵，说不定岳元帅的真迹就藏在哪个山洞里呢！” “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往这儿跑…” “可得小心点，听说全真教那几个老道士最近火气大得很，闭门谢客呢！” “还有更邪门的，听说西毒欧阳锋也来了！” “什么？那个老毒物？他来凑什么热闹？”
听到欧阳锋的名字，黄药师与林霄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了然。欧阳克在此，欧阳锋会出现也不意外。只是不知这老毒物是来助拳，还是另有所图。
就在这时，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悄悄靠近他们的桌子，压低声音道：“两位客官，可是姓黄？”
黄药师目光一凝：“何事？”
那小二迅速从袖中摸出一枚小小的、刻着蛇形标记的玉符，放在桌上：“有位欧阳公子，让小的将此物交给二位，说…说他已找到老鼠洞，但洞里有猛虎，需请主人定夺。”
欧阳克的消息！
黄药师收起玉符，弹给那小二一锭银子：“他人呢？”
“欧阳公子交代完就匆匆离开了，说是怕被盯上。”小二拿了银子，飞快地溜走了。
黄药师捏着那枚冰冷的蛇形玉符，看向林霄：“看来，我们的‘先锋死士’，倒是没闲着。”
林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猛虎？正好，省的我们再去寻了。”
终南山的迷雾，似乎越来越浓了。而这场由《武穆遗书》引出的风波，显然已将多方势力都卷了进来。
双邪入局，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