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好了,大宝不对劲!”
半仙惊慌失措的冲出东厢房,边跑边朝蹲在屋门前晒太阳的陈大全大喊。
“咋...咋了?”陈大全表情不自然,说话有点磕巴。
“大宝昨日晚饭后就没精神,回屋倒头便睡,连衣服都没脱。”
“眼下都快中午了,他还睡个不停,躺的和昨晚一般无二,晃都晃不醒!”
“大宝是不是生病了?公子你快看看吧!”
半仙急的额头沁汗,说话带着哭腔。
陈大全心虚的低下了头,嘴角抽搐,心里直打鼓:
宝啊!公子对不住你,许是安眠药下多了。
他想测试安眠药的效果,昨天从医疗包中取了三片,碾成粉,将两片半的量悄悄混入了驴大宝的晚饭中。
按说明书来看,成年人一次两片,陈大全想着驴大宝块头大,便多加了点。
不知是药效太好,还是古人纯天然没有抗药性,大宝直接躺到现在。
“公子你说话啊..呜呜...”
半仙见陈大全低头不语,更加害怕,竟直接哭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京香本来在厨房准备午饭,听到哭声,忙跑了出来。
“香姑娘...呜...大宝他...”
没等京香继续询问,陈大全突然起身,大手一挥朗声道:
“哼!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待本公子前去查看一番!”
驴大宝床前,陈大全板着脸,一会儿扒扒他的眼皮,一会儿捏捏他的下巴,一会儿俯身听听胸膛。
...
“呼~~没事,这厮应该就是睡过去了,药效还没过!”
陈大全见驴大宝呼吸平稳,各项生命体征正常,心中石头落地。
又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后,他闭上眼,胡乱掐了几个手诀。
“放心吧,大宝没事!只是在梦里迷路了,晚饭前必醒!”陈大全猛地睁开眼,信誓旦旦的说道。
“真..真的?”半仙眼中闪过惊喜。
“真的!”
......
“大宝,多吃点!”
傍晚,陈大全在饭桌上殷勤的给驴大宝夹菜。
“公子,俺要吃这个。”
“好嘞!”
“公子,俺要吃那个。”
“好嘞!”
“......”
“公子,你又被脏东西上身了?俺帮你打跑!”
“滚!!”
...
驴大宝一点不吃亏,晚饭吃了两顿的量,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嘟囔:公子今天好生奇怪,咋对俺这么好。
......
西城中心偏南,一条窄巷拓宽了些,勉强算作商街。
街上凑着些小门脸,什么杂货铺、烧饼摊、棺材店...稀稀拉拉分布在不长的街上。
其中有间不起眼的“永固铁匠铺”,铺子里一个老铁匠,三个年轻徒弟。
老铁匠手艺好,打的东西品质高,但是花费时间长,价格也并不划算。
所以一直以来,铺子里的生意马马虎虎,勉强维持生计。
但是前天运气好,接了一笔不大不小的单子,客人要求打造十副马镫、马衔铁、马掌钉等马具配件。
这些物件寻常百姓买的少,所以铺子里没存货。
这两天师徒四人从早忙到晚,将将赶在今日傍晚前打制完成。
“呼~~终于完活了,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
“是啊,我都快站不住了。师兄,今晚让师傅加俩菜吧!”
“哈哈,好!我去跟师傅说。”
“......”
“师傅怎么说?”
“呃....师傅让去王婆那儿多买些烧饼。”
“唉呀...师傅太抠门了...”“小气...”
年龄最大的大师兄三十多岁,剩余两个都是二十出头。
大师兄看着两个叽哇抱怨的师弟,无奈一笑:“罢了,有烧饼吃就不错了。”
说罢摸出几枚大钱,转身走出铺子。
“咦?这是什么?”
大师兄发现临街的柜台外,不知谁遗落了一个食盒。
他左右看看,哪有什么人影。
两个师弟闻声,也好奇的跟了出来:“想是哪个客人落下的吧?”
“莫非是方才买菜刀那个?”
“谁知道啊,嘿嘿,打开看看。”
“......”
三人将食盒拿到店中,小师弟迫不及待的掀开盖子。
里边是一个精致的瓷罐和几个瓷瓶。
打开罐子,一股辛辣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好香!这...这好像是旁人说的火锅吧!”
“对对!也叫一品锅!这瓶子里难道是一品酿?”
“嗯~~~果香味!真的是一品酿!”
小师弟口水直流,说着举瓶就要喝。
“师弟,这是别人的东西,不可妄动。”大师兄一把抓住了小师弟手腕。
“呃...嘿嘿,师兄,这没人要的东西,放着不就坏了嘛,咱们吃了吧!”
小师弟看看了罐中的火锅,悻悻笑道。
“这...”
恰在此时,老师傅洗完脸,脖子上搭着条汗巾从后面走出来。
......
“罢了,宵禁前若是没人来寻,便吃了吧。”
成师傅年近五十,不善言辞,为人稳重,平日做事小心谨慎。
可架不住几个弟子软磨硬泡,自己也被这盛名满城的酒食勾动了馋虫,最后勉强答应下来。
辛苦打了三天铁具,哪个汉子能拒绝香喷喷的肉食和清香的美酒?
“对了,拿银丝验验毒。”
......
“师傅,您也喝呀!这一品酿,当真是神仙味道!”
“对啊师傅,都验过了!”
咕咚~~
“呃...那我少喝些。”
......
深夜,陈大全和驴大宝潜入了铁匠铺。
师徒四人睡的正酣!
不错,从下单马具到遗落食盒,都是陈大全安排的。
酒食里自然是加了安眠药粉的,量比驴大宝那次多一点点!
驴大宝疑惑的低声问道:“公子,他们为何睡的这么死?咱们站旁边都察觉不到。”
陈大全冷汗直流:加料时手抖了,不知道加了多少,别给药死了吧。
“呃...可能在梦里迷路了吧。”
偷人家银库就算了,要是再把人弄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里便是程家藏在城里的第二银库,看守是成师傅,几个徒弟也是程家安排的。
徒弟们只知道铁匠铺是一处暗桩,几人以徒弟名义保护师傅。
每次主家偷偷来人,三人便会被安排到外围戒备。
按沈家记录描述,银库就在后院正屋地下,但具体入口在哪儿,并不清楚。
“大宝,从这个老的开始捆,动作轻点。”
......
“公子,你要找到的银库就在这下边?”
“嗯!”
“在哪儿呢?”
“正在找!”
陈大全正仔细的检查地砖,忽然闻到一股尿味。
抬头看去,驴大宝正站在墙角放水。
“驴大宝,你特么....越来越抽象了。”
陈大全提着灯笼窜到驴大宝身后,本想来个猴子偷桃教训他。
“嗯?”
地上的尿水慢慢渗进砖缝中。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