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巴斯见公爵直接,自己也当直言目的。
“我只要公国的统治,你若帮我,我可快速稳定南境,不至于公国身陷重围。”
莫克利不感意外,疲惫的向上调整靠姿,随后反问。
“我这快死之人,帮你,我能得到什么?”
“保你家族延续,不清算你的子女,我让长子继承人,娶你家的女儿,两家联姻,并护佑你家族的安全。”
莫克利来了兴致,精神随之有了起色。
“我这将死之人,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是当然,即使你不同意,我无非麻烦一点,花点时间去逐一解决。到那时,你的家人及盟友可能就没那么幸运,还能继续祈祷到神的眷顾。”
“我活不过两日,你又如何保证你所说的承诺。”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可以向风神启誓。”
“你连宣誓效忠的我都敢背叛,我如何还能相信你的誓言。”
伯巴斯面上难堪,隐有愠怒。
“不相信我,你还能有别的选择?”
“当然有,帮你可以,明日白天,可以在中军大营,召集群臣,勋贵。我可以当着众贵族面,把公国权利移交在你的手中,这样你将明正言顺,又可稳坐宝座,无需担心合法问题。但前提是明日你也要当众宣布两家联姻,承诺保护我的家族,这样你也尽得人心,我也得到众人的见证,对我两家都有益处,我想你该不会拒绝我的提议。”
伯巴斯心有所动,权衡利弊,的确百利无害,可迅速控制南境,避免内部动荡,防控外部紧压,自己还真没拒绝的理由。
双方一番细聊,讨价还价间,两人最终达成共识,各为自己和家族争取到最优的利益,这才结束谈话。
跟随伯巴斯的心腹贵族们皆觉得此操作可行,只是深感担忧,若两子未死,您又公开宣布护公爵全族安全的承诺,前后相悖,这番操作可能会影响到后续统治。
“至今还无消息传回?”
“确定没有,我已派心腹骑士前往探查。”
“无论如何,明天必须宣布,待我坐稳宝座,稳定南境,一切可以后续再来。”
多日阴霾的天空,在今日烟消云散,秋日暖阳如细丝,像温柔的指尖抚过大地,唤醒沉睡久违的色彩。
中军大帐中近百位华装色彩的贵族们齐聚大堂,下层贵族的骑士和男爵们也随召前来观礼。
众星捧月的侯爵伯巴斯不断回应着各方的祝贺及溢美之词。公国的宝座只剩一场象征的仪式,他梦寐以求的至高权利,即将掌握在自己手中。此时的王座空置,在等待着垂死公爵的最后一次临幸,旧势力宫廷臣子们今日也被放出观礼,他们此刻只是默默站立一旁,内心复杂,冷眼旁观一群献媚拍马的肮脏贵族。
大厅内,无数仆役穿插其间,给各位贵族们及时送上酒水,风神最爱的鲁特琴音此刻响起,其优美多变,旋律典雅,节奏鲜明的宫廷之音传遍全场。
“多么美妙的旋律,我真不忍心打断。”
“再等一会,公子们还没到来。”
帐外一位游骑兵翻身下马,在得到身份验证后,慌忙闯入大厅,他在人群中寻遍上官,终于找到要汇报的伯爵,罗德里克斯皱眉不悦,怎么这时有重要传信。
游骑兵不敢大声喧哗,只是俯身低语向伯爵汇报,后者闻听,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表情,惊动了早已瞧见此处的伯巴斯。
伯巴斯向围着的众人示意有事,人群这才让开,他从容走向伯爵,两人一番交谈,伯巴斯也是脸色突变。
“竟然已经杀到不足十里的地方,一群酒囊饭袋,竟无一点消息,这是谁的军队?还不点军前去迎战,还站这里等什么?”
气急败坏的侯爵本就是全场的焦点,此时的愤怒,迅速让本就谈笑风生的一众贵族们立刻安静下来。
正当不知所措的人群疑惑时,大帐外一时喊杀震天,全营如煮沸的开水,到处哗变,刀剑的碰撞,砍杀的嘶吼,死前的哀嚎,就在中军大营外不断上演。
厅内贵族们哗然,惊惧,不知为何生变。
伯巴斯等人瞳孔微缩,各家护卫军士未见一个前来,虽然害怕,但此时绝不能久留,各自必须回到自家军营,统领家族部队,这才是安全的首要保障。
“随我,冲杀出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此作乱。”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数道身影从帐顶橼木横梁上跳下。
突入人群的不明来客,惊的无数贵族拔出腰间佩剑,只见七名精悍身影的战士,慢慢聚拢,其全员紧身鱼鳞甲,身背弩箭,双手大弯月刃,小臂皆套半月轻钢盾,人人面带狰狞狮兽面具。
“现在谁都不许外出,否则杀无赦!”
“少给我装神弄鬼,都给我上。”伯巴斯的近卫骑士率五名护卫举剑上冲。
“咻~咻~咻~”兽面战士举弩就射,如此近距离,弩的威力极其惊人,命中精准,四个全板甲重装士兵,当场被洞穿盔甲,冲势皆止,闷哼倒地,已不知身死。
一道身形闪出,抢身上撩,右臂弯刃划开护卫劈砍,左臂紧接跟进,再出弯刃横切,刚被挡开的护卫手臂抬起间,门户大开,被接连而至的第二刃划开面门,痛苦掩面而倒,兽面战士从容抓起,瞅准缝隙,一刃干脆利落的取下其头颅。
初始接战,一两个呼吸间,五个重装护卫已被轻松解决,领头骑士不敢大意,力量雄浑暴起,劈砍出剑,“呼~呼~”生风。
“觉醒者~?”
带头金色兽面男子,无风长发舞起,矮身弹起,双刃交叉横斩,“锵”的一声金属碰撞交击,“咔嚓~噗~”的接连传出,骑士剑断,胸甲被破开卷起,内面深可见骨的刃伤,皮开肉绽,鲜血喷出,他睁着不甘的双目,颤抖死去。
人群惊呼,有人喊出“结纹强者”的呼喊。
“侯爵,你先走,我来拦住他!”伯巴斯手下一位中年男爵拔剑紧盯面前金色兽面战士道。
大帐外数位原本站岗的金狮卫飞身砸入帐内,无数贵族连带被撞倒一片,侯爵伯巴斯被身旁护从拉开,不然也被冲击波及。
几十个同样兽面的男子持刃缓缓步入帐中。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你闭嘴,我说过,帐内谁都不许出去,否则杀无赦!”
金色兽面头领,冰冷的声音再次传出。
“你们在和整个南境为敌,这里都是公国的主要贵族权臣,即使你是结纹强者又如何,这场间高手不低于你的大有人在,是谁给你的底气,敢控制我们的出入?”
“是我~~!”
一道雄浑有力,熟悉而带着权威的霸道之音传出。
众人闻声回望,只见主台上,他们熟悉的公爵莫克利已赫然在上,他眼神冰冷锐利,扫视全场众人,仿佛他此时已洞穿人心最幽暗的角落,无数心虚的贵族们低下头颅,不敢与其对视。
伯巴斯不可置信的两眼发直,他无法相信眼前所见,这还是那个将死的公爵?昨日那个和他争取死后家族庇佑的莫克利?
提拉德从公爵身旁走出,一把提起条石堡子爵迪卡拉摔倒在众人面前,此时子爵浑身是血,已经不醒人事。
“金狮卫长丹特已被我诛杀,这家伙侥幸没死,我把他带来等候审判。”
张大嘴的伯巴斯快要崩溃,他如梦如幻,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花了这么久的准备,到头来竟是这样的局面。他实在不甘,愤怒的咆哮。
“你为何会在这里?你怎么不在德桑平原,谁能告诉我,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