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此刻,御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书卷气息。巨大的紫檀木书案上堆满了待批阅的奏章,顾衡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宇间带着处理国事时特有的专注与冷峻。苏妩则安静地坐在书案一侧特意为她安置的锦墩上,面前也摊开着一卷书册,纤细的手指捻着书页,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那专注于案牍的身影。
阳光透过高窗洒落,在顾衡冷硬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执笔的姿势沉稳有力,偶尔蹙眉沉思,周身散发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仪。苏妩看着看着,心底便悄然生出一种混合着敬畏与甜蜜的暖意。这个男人,是执掌乾坤的帝王,也是将她护在羽翼下、给予她无限宠溺的夫君。
批阅完一份紧要的奏章,顾衡搁下朱笔,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身侧。只见他的小美人正托着腮,书卷搁在膝上,一双水润的琥珀色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走神。
顾衡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方才处理朝务的冷肃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流露的慵懒与兴味。
“爱妃,”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书房的静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朕的脸上……是写了字,还是长了花?竟比这书卷还好看?”
苏妩猛地回神,被抓包的羞赧瞬间染红了双颊,连小巧的耳垂都透出诱人的粉色。她慌忙垂下眼帘,长睫如同受惊的蝶翼般扑闪,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书页,声音细若蚊呐:“臣妾……臣妾只是……见陛下批阅奏章,甚是辛劳……”
“哦?”顾衡拖长了尾音,身体微微向后靠在宽大的龙椅椅背上,姿态放松而优雅,目光却如同精准的钩子,牢牢锁住她羞红的脸颊。“那爱妃方才,是在心疼朕?”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指尖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朱砂红。那抹艳红在他冷白的指尖显得格外醒目。他没有去碰奏章,反而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近乎磨人的速度,轻轻点在了苏妩面前摊开的书页上——恰好点在她方才“研读”了许久却毫无进展的那一行字上。
冰凉的指尖隔着薄薄的纸张,似乎都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苏妩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臣妾……自然是心疼陛下的。”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声音却还是带上了细微的颤音。
“既是心疼,”顾衡的指尖并未移开,反而在那行字上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圈。朱砂在泛黄的书页上留下一个暧昧的、不规则的红色印记,像一颗悄然绽放的朱砂痣。他的视线从书页上移开,重新落回她脸上,眸色深邃,带着一丝危险的诱惑,“那爱妃……打算如何慰藉朕的辛劳?”
他的话语带着明显的双关,目光更是毫不掩饰地流连过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再回到她因羞赧而紧抿的、如同花瓣般的唇上。那眼神,像带着火星的羽毛,所过之处,点燃一片燎原之火。
苏妩只觉得一股热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被他看得浑身发软,几乎坐不稳锦墩。她想躲开他灼人的视线,却被他指尖下那抹刺目的红牵引着注意力。那抹朱砂,像他无声的烙印,印在她的书卷上,也仿佛印在了她的心上。
“陛下……”她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被逼到角落的、楚楚可怜的求饶意味,“臣妾……臣妾替陛下研墨可好?或是……给陛下斟茶?”她试图用最“正经”的方式化解这令人窒息的暧昧。
顾衡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震动胸腔,带着磁性十足的愉悦。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那只沾着朱砂的手指,终于离开了书页,却并未收回,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刻意的缓慢,朝着苏妩放在膝上的、那只纤细白皙的手背探去。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苏妩能清晰地看清他指尖那一点艳红的移动轨迹,慢到她的呼吸都随之停滞。她下意识地想缩回手,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象征着帝王权力与欲望的朱砂红,越来越近。
冰凉的、带着细微颗粒感的触感,终于落在了她柔嫩的手背上。
顾衡的指尖并未用力按压,只是轻轻一点。如同蜻蜓点水,又如同烙印初成。那一点鲜艳的朱砂红,瞬间在她雪白细腻的肌肤上绽开,像雪地里落下的一朵红梅,刺目又妖娆。
“朕不要研墨,也不要茶。”顾衡的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致,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手背上那一点红,再缓缓上移,望进她因震惊和羞赧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一字一句,清晰而暧昧地说道:
“朕要的慰藉……是爱妃亲手为朕抚平这‘辛劳’的……眉心。”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自己微蹙的眉心,然后又落回她手背上那点朱砂,唇角勾起一抹邪肆又宠溺的笑意,“用这里……或者……”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她微张的、诱人的红唇上,未尽的话语充满了无限旖旎的遐想。
苏妩只觉得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颊。手背上那一点朱砂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他这是……要她用沾了朱砂的手去抚他的眉心?还是……用她的唇?!
这明目张胆的撩拨和暗示,比任何直接的亲吻都更让人心跳失控。他端坐在象征权力的龙椅上,姿态慵懒,眼神却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带着势在必得的侵略性,偏偏又包裹在调情的糖衣之下。
她看着他深邃眼眸中倒映的自己,那满面飞霞、手足无措的模样,羞耻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想斥他“不正经”,想嗔他“无赖”,可所有的话语都在他炽热的目光和手背上那点灼人的红痕下,化作了无声的悸动。
苏妩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颊,手背上那一点朱砂如同烙印般灼热,烫得她心尖发颤,连指尖都微微发麻。顾衡深邃的墨瞳如同无形的网,将她牢牢锁住,那带着戏谑与势在必得的眼神,让她羞窘得几乎要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这弥漫着墨香的空气里。
她想抽回手,想嗔怪他“无赖”,想用书卷挡住他灼人的视线。然而,身体却违背了意志,僵硬地定在原处,仿佛被那一点朱砂钉住了灵魂。她看着他唇角那抹邪肆又宠溺的笑意,看着他目光在自己手背与唇瓣之间流连,那无声的邀请和暗示,比任何言语都更令人心慌意乱。
“陛下……”她再次低唤,声音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如同风中飘摇的蛛丝,带着求饶的意味。
顾衡的笑意更深了。他不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欣赏着她面若朝霞、手足无措的动人模样。那只沾着朱砂的手指并未收回,反而在她手背上那点殷红旁,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磨人的韵律,轻轻画了一个更小的圈。冰凉的指尖与温热的肌肤相触,那细微的摩擦感像电流,瞬间窜遍苏妩的四肢百骸。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动了几下,最终缓缓抬起,那双水光潋滟的琥珀色眸子,带着破釜沉舟般的羞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逼出来的小倔强,勇敢地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她微微侧身,将那只被“点化”了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顾衡专注的凝视下,带着轻微的颤抖,缓缓伸向他的眉心。
指尖离那象征着帝王威严与此刻“辛劳”的眉心越来越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剑眉,看到他专注凝视自己时微蹙的眉心纹路,感受到他沉稳的呼吸拂过自己的指尖,带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气息。
就在那沾着一点朱砂红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眉心的瞬间——
顾衡眸色骤然加深,如同暗夜的海面翻涌起惊涛。他并未等待那温柔的“抚慰”,而是猛地抬手,精准地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苏妩低呼一声,手腕被他带着薄茧的、有力的大手牢牢攥住,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却又奇异地没有弄疼她。她的指尖距离他的眉心仅剩毫厘,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爱妃……”顾衡的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致,如同最醇厚的酒,带着令人心醉的磁性。他微微用力,将她的手腕拉向自己,迫使她整个上半身都微微前倾,几乎要贴上宽大的书案边缘。他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因惊愕而微张的红唇,那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朕改主意了。”他低语,气息拂过她的唇瓣,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酥麻。“用这里……”他的视线从她的唇上移开,缓缓下移,最终落在她另一只完好的、此刻正紧张地揪着自己裙摆的手上。
苏妩的心跳如擂鼓,完全跟不上他瞬息万变的“主意”。她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图。
顾衡握着她的手腕并未松开,另一只手却伸了过来。他没有去碰那只沾了朱砂的手,反而用自己干净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她那只揪着裙摆的、柔若无骨的左手手腕。
然后,在苏妩震惊的目光中,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印在了她左手手腕内侧——那处最为柔嫩、青色的血管微微显现的肌肤之上。
那触感,柔软、温热、带着轻微的湿润,如同电流瞬间击中了苏妩!这比任何亲吻都更私密,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占有意味!她浑身剧烈一颤,几乎要软倒在锦墩上,只能依靠被他攥住的右手腕支撑着身体。
顾衡的吻并未深入,只是一个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烙印。他抬起头,墨瞳里翻涌着未退的情潮和一种近乎餍足的占有欲。他松开她左手的手腕,转而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刚刚被他亲吻过的那一小片肌肤,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唇瓣的温度。
“朕的印记,留在这里。”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手腕上那看不见却已深刻烙印下的“痕迹”,再缓缓抬起眼,望进她因震惊和羞赧而雾气氤氲的眸子里,“比朱砂……更持久。”
苏妩的脸颊红得如同要滴出血来,左手手腕内侧那处被他亲吻过的地方,仿佛燃起了一小簇火焰,灼热感蔓延至全身。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霸道又温柔至极的举动彻底击溃了所有防线。右手腕还被他攥着,左手腕内侧残留着他唇瓣的触感和宣告,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彻底标记了所有物的猎物,在他深不见底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陛……陛下……”她声音细碎,带着被彻底撩拨后的无力与娇媚,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水光更盛,不再是单纯的羞怯,而是混合了悸动、茫然和一种被强烈珍视的、隐秘的欢喜。
顾衡欣赏着她这副被彻底“标记”后茫然无措又动情至极的模样,眼底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他这才缓缓松开了攥着她右手腕的手。苏妩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与手背上那点朱砂红相映成趣。
他不再逼迫她,反而带着一丝慵懒的满足,重新靠回龙椅。指尖点了点她面前那本摊开的、被朱砂“玷污”的书卷,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沉稳,却又带着一丝只有她能听懂的暧昧:“好了,朕的‘辛劳’,爱妃已然‘慰藉’过了。这书……还看得下去吗?”
苏妩慌忙收回双手,左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刚刚被亲吻过的手腕内侧,仿佛要捂住那滚烫的悸动。右手则飞快地将那本印着朱砂圈的书卷合上,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她低着头,恨不得将滚烫的脸颊埋进衣襟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臣妾……臣妾不看了……”
顾衡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他不再逗她,目光重新落回奏章上,只是那专注的侧脸线条,似乎比刚才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