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四个毛茸茸、形态多变的小家伙带来的“热闹”中如溪流般淌过,甜蜜与忙碌交织,填满了石洞的每一寸空间。顾衡作为狼族族长的狩猎本能和行动力,在带娃之余,找到了新的宣泄口——改造他们的巢穴。
他利用狩猎归来的零散时间和苏妩哄睡孩子们的间隙,开始悄无声息地在洞穴深处动工。那里原本是堆放备用兽皮和柴火的角落,石壁相对厚实稳固。顾衡拿出当年打磨骨哨的耐心和开山裂石的力气,用最坚硬的兽骨和打磨锋利的石斧,一点点开凿。
苏妩起初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看到他总是灰头土脸地从洞穴深处钻出来,然后一头扎进小溪里清洗。直到某天,当四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此刻都是顶着毛耳朵甩着小尾巴的人形婴儿状态)在主洞的石榻上滚作一团,差点把刚熬好的肉糜汤打翻时,顾衡终于神秘兮兮地牵起她的手。
“跟我来,夫人。”
他引着她,绕过新堆放的柴火垛,走到洞穴深处。眼前豁然开朗。
原本的角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并排开凿出的、约莫半人高的小洞穴入口!每个入口都打磨得相对光滑,边缘圆润,确保不会磕碰到幼崽娇嫩的皮肤。洞口垂挂着用细藤编织、点缀着彩色小石子和羽毛的简易门帘,增添了几分童趣。
顾衡掀开其中一个门帘,示意苏妩弯腰进去。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仅容一张小石床的独立空间。石床也是新凿出来的,边缘同样被打磨得极其光滑,上面铺着厚厚几层最柔软的兔绒和雪貂皮,触感温软舒适,散发着阳光晒过的干燥气息。石床旁边,还凿了一个小小的凹槽,可以放一盏小小的动物油脂灯,或者孩子们心爱的小玩意。洞壁也仔细地修整过,虽然粗糙,但已无尖锐棱角。
“这是……”苏妩惊讶地捂住嘴,眼中充满了惊喜。
“给崽崽们的。”顾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还有……某种深谋远虑的轻松,“老大苍墨,老二雪球,老三云朵,老四银月,一人一间。”他依次指着四个小洞穴的门帘,“帘子颜色我特意染的,苍墨是深灰,雪球是纯白,云朵是浅粉,银月是……”他顿了顿,指向最后一个挂着用银线草编织、点缀着细小银色矿石碎片的门帘,“银灰色。”
他揽住苏妩的肩,目光扫过这四个小小的“独立王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甚至带着点如释重负):“等他们满一岁,就让他们自己睡这儿。”
苏妩瞬间明白了自家夫君的“险恶用心”!看着他那张写满“终于可以独占夫人”的、努力维持严肃却掩不住期待的脸,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轻轻捶了他一下:“你这当爹的……连自己崽崽的醋都吃?”
顾衡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夫人是我的。他们已经霸占你够久了。”尤其是夜里,四个小家伙总爱挤在父母中间,把他这个正牌夫君挤到床边,这让他“怨念”深重。
时间在孩子们蹒跚学步、咿呀学语和形态随意切换的可爱混乱中飞快流逝。转眼间,四个毛团子迎来了他们的一岁生辰。
生辰过后没几天,顾衡认为“时机成熟”了。
这天傍晚,例行给孩子们喂饱、洗净、换上干净柔软的细麻布小衣(虽然尾巴和耳朵依旧露在外面),顾衡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他们抱上主洞的大石榻,而是抱着臂,摆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姿态,站在那四个小洞穴前。
四个小家伙被阿爹不同寻常的举动吸引了。已经能稳稳当当走路的雪球好奇地歪着头,看着阿爹。苍墨则抱着自己心爱的磨牙骨片,小脸上一派沉稳,但眼神里也带着探究。老三云朵(最娇气,习惯性地就往苏妩腿边蹭,伸出小手要抱抱。老四银月则安静地站在稍远处,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沉静,只是目光偶尔会瞟向母亲颈间的骨哨。
“崽崽们,听好了。”顾衡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又不失慈爱(虽然效果有点打折),“你们已经是大孩子了。从今天开始,晚上要睡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他指了指那四个挂着不同颜色门帘的小洞穴。
“嗷?”雪球第一个反应过来,小脸上写满了拒绝。他立刻迈开小短腿,噔噔噔就想往主洞的大石榻跑——那里有阿娘的怀抱,又大又软!
顾衡长臂一伸,轻松地把这只活力四射的小白狼捞了回来,稳稳地放进了挂着纯白门帘、属于他的小洞穴里,按在铺着厚厚雪貂皮的柔软小石床上。
“雪球,这是你的房间。乖乖睡觉。”顾衡的语气不容置疑。
“呜…不要!”雪球瘪着嘴,蓝色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头顶的白色小狼耳朵委屈地耷拉下来,身后的尾巴也蔫蔫地垂着。他试图爬下石床,却被顾衡用一根手指轻轻按住。
接着是苍墨。小家伙似乎明白了阿爹的决心,虽然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被顾衡抱进挂着深灰色门帘的洞穴、放到石床上时,他默默抱紧了自己的磨牙骨片,银白色的狼尾巴也紧紧卷了起来,透着一丝无声的抗议。
轮到云朵了。小狐狸宝宝一看两个哥哥都被“关”进了小洞洞,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她死死抱住苏妩的小腿,小脑袋埋在苏妩的裙摆里,发出细细的、如同小动物哀鸣般的嘤嘤声,毛茸茸的白色小狐狸耳朵完全贴在了头皮上,小尾巴也炸开了一圈毛,浑身散发着“我害怕我不要离开阿娘”的可怜气息。
苏妩的心瞬间就软了,刚想开口,顾衡就给了她一个“夫人,大局为重”的眼神。他蹲下身,动作极其轻柔却坚定地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云朵从苏妩腿上“剥”下来,抱进了那间挂着浅粉色门帘、铺着最厚最软兔绒的小洞穴。
“云朵乖,阿爹阿娘就在外面,很近。”顾衡放柔了声音哄着,轻轻拍着她的小背脊。云朵把小脸埋进柔软的兔绒里,嘤嘤的哭声变成了委屈的抽噎。
最后是银月。他似乎对换地方睡觉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当顾衡把他抱进那间挂着银灰色门帘、铺着带有银色纹路兽皮的洞穴时,
他的目光依旧追随着苏妩颈间的骨哨。顾衡把他放在小石床上,小家伙安静地坐下,小小的身体挺得笔直,银灰色的眼眸看着父母,没有哭闹,只是伸出小手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骨哨的方向,似乎在无声地确认着什么。
“骨哨在阿娘这里,很安全。”顾衡看懂了儿子的意思,耐心地解释,“银月也乖乖睡觉。”
安置好四个小家伙,顾衡拉着苏妩退出他们的“小王国”,放下了各自的门帘。洞穴深处立刻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抗议声:
雪球嘹亮的、带着委屈的干嚎:“哇——阿爹坏!要阿娘!”
苍墨沉闷的、带着不满的哼哼:“呜…嗷…”
云朵细细的、惹人怜爱的抽泣:“嘤…嘤嘤…”
只有银月的房间,一片寂静。
苏妩听着孩子们的哭声,心疼得揪成一团,几次想掀帘子进去,都被顾衡坚定地拦住了。“总要开始的,夫人。让他们习惯。”他搂住苏妩的腰,将她带离“灾区”,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而且……你听,哭声是不是小点了?”
果然,或许是哭累了,或许是发现抗议无效,雪球的干嚎渐渐变成了小声的呜咽,苍墨的哼哼也低了,云朵的抽泣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嘤咛。银月的房间依旧安静。
顾衡牵着苏妩回到主洞宽敞舒适的石榻边。没有四个小毛团在中间滚来滚去,石榻显得格外空旷。他扶着苏妩躺下,自己随即也躺在她身边,长臂一伸,终于如愿以偿地、毫无阻碍地将心心念念的夫人整个儿拥入了怀中!
久违的、纯粹的二人世界气息萦绕在鼻尖。苏妩柔软的躯体紧贴着他,发间的馨香清晰可闻。顾衡满足地喟叹一声,将脸埋进她温香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失而复得的亲密无间。
“终于……”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满足和一丝得逞的笑意,温热的唇在她敏感的耳廓流连,“又是我们两人了,夫人。”
苏妩被他蹭得有些痒,听着洞穴深处渐渐平息的细微动静,感受着腰间那充满占有欲的、坚实有力的手臂,心中那点对孩子们的不舍,渐渐被这份久违的、只属于夫妻间的温存所取代。她放松身体,依偎进他温暖的怀抱,唇角也勾起一抹无奈又甜蜜的笑意。
“你啊……”她轻轻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跟自己的崽崽们抢地盘,羞不羞?”
“不羞。”顾衡理直气壮,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一个带着灼热气息和浓浓独占欲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封住了她所有的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