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工作室的玻璃幕墙染成温暖的橙金色。苏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随身包柔软的皮质,感受着里面两个小盒子的轮廓,心尖像揣了只雀跃的小鸟。
六点二十五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如同精准的钟摆,无声而沉稳地滑入楼下的停车位。车门打开,顾衡颀长挺拔的身影迈了出来。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夕阳勾勒出他冷硬的肩线和劲瘦的腰身。他微微抬头,目光穿透玻璃,精准地捕捉到了窗边的苏妩。
隔着遥远的距离和玻璃,苏妩的心跳依旧漏了一拍。他抬手,朝她示意了一下腕表,动作简洁利落,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安的召唤力。
苏妩脸上瞬间绽开明媚的笑容,像被阳光点亮的花朵。她拎起包,快步走向电梯。
当她推开工作室大门走出来时,顾衡已经绕过车头,为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他站在那里,身姿笔挺,镜片后的目光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那层属于顾医生的冷静疏离便悄然融化,只剩下专注的温柔。
“等很久了?”苏妩小跑两步到他面前,声音带着雀跃。
“刚到。”顾衡言简意赅,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乎在确认她一天的疲惫程度。他抬起手,极其自然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得微乱的一缕鬓发,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温热的耳廓。“累不累?”
“不累!‘星轨’的最终方案敲定了,大家都很兴奋!”苏妩仰着脸,狐狸眼里闪烁着工作带来的满足感和见到他的喜悦。她自然地坐进副驾驶。
顾衡关好车门,坐回驾驶座。车子平稳启动,汇入傍晚的车流。
车厢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夕阳的暖光透过车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流动的光影。苏妩侧头看着顾衡专注开车的侧脸,冷硬的线条在暖光下显得柔和许多。
“今晚……”顾衡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车厢的宁静,“带你去吃上次那家你喜欢的法餐?”他侧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询问,语气却笃定她会喜欢这个安排。那家餐厅氛围极好,食物精致,更重要的是,灯光幽暗,座位私密。
苏妩眼睛一亮:“好啊!那家的舒芙蕾我一直念念不忘!”她开心地应道,随即又想起什么,狐狸眼狡黠地转了转,“不过,顾医生今天手术顺利吗?有没有很累?其实回家煮碗面我也很开心的。”她语气带着关切,身体微微向他那边倾了倾。
顾衡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拢,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随着她的靠近丝丝缕缕飘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依旧平稳:“手术顺利。不累。”他顿了顿,补充道,“想和你出去吃。”
这简单直白的“想和你”,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苏妩心动。她甜甜一笑:“嗯!听老公的!”
餐厅位于城市高处,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如同铺开的星河。柔和的灯光,悠扬的爵士乐,空气中弥漫着食物和美酒的香气。
顾衡预定的位置在安静的角落,视野极佳。他绅士地为苏妩拉开椅子,待她坐下后才在她对面落座。侍者递上菜单。
“想吃什么?”顾衡将菜单推给苏妩,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带着欣赏。她换下了工作套装,穿着一件柔和的米色针织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在餐厅暧昧的光线下,美得惊心动魄。
苏妩翻看着菜单,点了几道招牌菜,特意强调了心心念念的舒芙蕾。顾衡则简洁地补充了主菜和一瓶口感柔和的红酒。
等待上菜的间隙,两人低声交谈。苏妩兴致勃勃地讲着工作室里关于“星轨”系列的趣事和同事们的反应,顾衡则安静地听着,偶尔简短地回应一两句,深邃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神采飞扬的脸庞,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不再是手术室里那个冷峻威严的顾主任,也不是清晨那个带着掠夺欲的男人,此刻的他,只是一个专注地、带着宠溺欣赏着自己妻子讲述日常的丈夫。
精致的前菜和主菜陆续上来。顾衡细心地为苏妩切好牛排,将最鲜嫩的部分放到她盘中。苏妩也自然地叉起一块鹅肝,隔着桌子递到他唇边:“老公,你尝尝这个,入口即化!”
顾衡眼神暗了暗,看着她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没有犹豫,微微倾身,张口将她递来的食物含入口中。他的薄唇不可避免地擦过冰冷的叉尖,带来一丝细微的战栗。他咀嚼着,目光却锁着她,低声道:“嗯,不错。”
这无声的亲昵举动在幽暗的光线下,充满了令人心动的暧昧。苏妩脸颊微热,收回叉子,小口吃着他切好的牛排,心里甜得像蜜糖。
最后的舒芙蕾被侍者小心翼翼地端上桌,蓬松金黄,散发着浓郁的蛋奶香。苏妩满足地挖了一大勺,送入口中,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慢点。”顾衡看着她孩子气的满足模样,眼底的笑意加深,抽了张纸巾,极其自然地伸手过去,轻轻擦掉她唇角沾上的一点糖粉。指尖温热,动作轻柔。
晚餐在温馨甜蜜的氛围中结束。顾衡结账,苏妩拿起包,指尖再次触碰到里面的小盒子,心尖又是一阵悸动。
回程的路上,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两人之间无需言说的温情。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掠过,光影在顾衡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苏妩有些微醺,靠在舒适的座椅里,侧头看着身边专注开车的男人,只觉得无比安心。
车子驶入熟悉的地下车库。停稳后,顾衡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苏妩。她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神有些迷蒙,像只慵懒的猫。
“到家了。”他低声道,声音在安静的车库里显得格外醇厚。
“嗯……”苏妩应着,伸手去解安全带,动作因为微醺而显得有些慢。
顾衡已经推门下车,绕到她这边,拉开车门。他俯身,一手护着她的头顶,另一只手伸向她:“来。”
苏妩将手放入他宽大的掌心,借着他的力道下了车。脚刚落地,一阵微醺的眩晕感袭来,她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顾衡立刻察觉,手臂一揽,稳稳地将她拥入怀中。他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胸膛瞬间成为她最可靠的支撑。
“小心。”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关切。
苏妩顺势靠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质感极好的西装面料,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只觉得无比安心和舒适。她伸出双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像只归巢的倦鸟。
“老公……”她在他怀里闷闷地唤了一声,带着浓浓的依赖和撒娇的意味。
顾衡的身体因为她这声软糯的呼唤和全然的依赖而微微一僵,随即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的馨香。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被拉长,融为一体。
过了片刻,顾衡才低声道:“上楼吧。”
“嗯。”苏妩懒懒地应着,却赖在他怀里不想动。
顾衡无奈又宠溺地低笑一声,干脆微微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轻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苏妩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脸颊更红了,埋在他颈窝吃吃地笑。
顾衡抱着她,步履沉稳地走向电梯。电梯上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苏妩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困意和酒意一起涌上,眼皮有些沉重。
电梯到达,顾衡抱着她走出,径直走向他们的家门——现在,这里已经是他们共同的家了。他用指纹开了锁,抱着苏妩走了进去。
玄关温暖的感应灯自动亮起。顾衡没有立刻放下她,而是抱着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低头,看着怀里闭着眼、似乎快要睡着的苏妩,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红唇微嘟,卸下了所有的狡黠,只剩下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归属感充盈着他的胸腔。他低下头,极其温柔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到家了,老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缱绻。
苏妩在他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到家了……”
顾衡这才抱着她,走向客厅,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沙发上。灯光柔和,家里弥漫着属于他们两人的、温暖安宁的气息。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而属于他们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厨房里隐约还残留着清晨煎蛋的香气,提醒着他们这一日始于甜蜜,也归于温暖。
顾衡蹲下身,动作轻柔地为她脱下高跟鞋,指腹不经意划过她微凉的脚踝。苏妩微微睁开眼,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在暖光下镀着一层柔光,心尖像是被温热的蜜糖包裹,沉甸甸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