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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剑鞘上摩挲,感受着那黑铁混合灵木带来的独特微凉与细腻纹路。这柄凡阶铁剑的剑鞘,已被他用苏清颜所赠的那块“青灵布”反复擦拭了无数遍,不仅光可鉴人,连那些最细微、最曲折的浮雕纹路深处,都寻不出一丝尘垢。

剑柄末端,系着外门商铺老板额外赠送的剑穗,由淡青色的上等灵蚕丝精心编就,末端坠着一颗米粒大小、却内含云絮的青晶石。每当他走动或运剑时,那颗小青晶石便会轻轻晃动,带着一丝丝清凉的触感,若有若无地扫过他腰间的衣料——这是他晋升内门后,第一件真正属于自己、且像模像样的武器。手握剑柄时,他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灵力的运转,都比往日凭空顺畅了那么一两分。

“林师兄,你看这采集篮行不行?”

苏清颜的声音如同清晨的雀鸣,带着一丝天然的娇柔与轻快的尾音,从院门外传来。

林默闻声转身,目光瞬间被映入眼帘的景象所吸引。

她正站在青竹巷那斑驳而充满生机的晨光里,一身浅青色的灵丝长裙,质地轻薄而飘逸。晨风顽皮地掀起她裙摆的一角,隐约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软绸内衬,那惊鸿一瞥的风景,带着几分含蓄的诱惑。纤细的腰肢上,束着一条苏家特制的银铃腰带,上面精巧地缀着七颗小指肚大小的银铃,她每轻轻挪动一步,便会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叮铃”声,纯净得如同山涧清泉滴落在浸润了岁月的青石板上。

她今日并未绾那些繁复华丽的发髻,只是用一根与衣裙同色的青色发带,将如瀑青丝松松地束在脑后,发梢柔顺地垂至肩头。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被清晨的露气打湿,黏在她白皙光滑的脸颊两侧,衬得那肌肤愈发细腻莹润,宛如刚刚剥壳的上等暖玉,在晨光下泛着健康动人的光泽。

她双手提着一个半旧的竹编采集篮,篮子的边缘被她细心地点缀了几朵新摘的白色灵心花,花瓣上还带着滚动的露珠,显得清新又别致。“灵心花散发的气息能驱赶那些恼人的小飞虫,”苏清颜走近了几步,声音温柔地解释,“待会儿我们采摘凝气草时,就能免去不少叮咬之苦。”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淡淡的、如同雨后森林般的纯净木灵气,混合着灵心花特有的清雅香气,悄然钻入林默的鼻息,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她提着篮子的手指纤细而白皙,因为用力,指关节微微泛着白,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淡粉色光泽,一看便是常年精心打理阵盘、指尖时常沾染各种灵草汁液的模样,却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整洁与优雅。

“辛苦你了,清颜。”林默伸手接过那只带着她掌心微温的采集篮,指尖在交接的刹那,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她光滑的手背。那触感细腻温软,如同抚过上好的天蚕丝缎。

苏清颜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她像是被微弱的电流触到般,连忙收回手,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半步,目光有些慌乱地落在他腰间的凡阶铁剑上,小声嗫嚅道:“这剑……真好看,剑身的光泽,比外门商铺里摆放的那些样品要亮堂多了……你练剑时,若是觉得这金属剑柄磨手,我……我再给你编个新剑穗,用灵蚕丝混着柔软的棉线,握起来会更舒适些。”

“好啊,那就有劳师妹了。”林默笑着应下,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之前她为了帮自己编织剑柄缠布,熬夜在灯下细细挑选灵蚕丝线的模样——那晚她坐在外门居所那盏昏黄的油灯旁,微低着头,指尖灵巧地缠绕着各色丝线,偶尔因思考而抬起头时,跳动的灯火便在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宛如撒了一层朦胧的星辉。他收敛起飘远的思绪,从储物袋中摸出了那枚代表着内门考核任务的令牌。

令牌由淡青色的灵玉雕琢而成,触手温润,正面清晰地刻着“凝气草十株,三日内缴”的字样,背面则是青木门独特的青木缠绕徽记。“负责考核的长老提点过,后山灵植园西北坡向阳处的凝气草,受日照最足,品质最为饱满,灵力也最充沛,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苏清颜乖巧地点点头,从自己贴身的储物袋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兽皮地图。展开后,可以看到上面用墨笔清晰地勾勒出灵植园的大致地形,还有许多细密的小字标注。

“这是灵儿那丫头去年跟随外门采药队时,偷偷帮我绘制的。”她的指尖轻轻点在地图上“西北坡”的位置,那里还被画上了一个小小的太阳符号,“她说东边那片乱石堆附近,有青纹蛇的巢穴,我们得小心绕行。”她的指尖又移到标着太阳的地方,“她还说,这里上午阳光最为充足,凝气草蕴含的灵力能达到顶峰,到了下午,便会被园中那几株参天古树的阴影遮蔽,灵草会稍稍蔫一些,效果略差。”

两人并肩踏上了通往后山的小径。路上偶遇几名行色匆匆的外门弟子,他们见到林默腰间那柄象征着内门弟子身份的凡阶铁剑,再瞥见他身旁气质清雅脱俗的苏清颜,都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向旁边避让,目光中混杂着敬畏与好奇。

其中一个穿着淡粉色弟子服、梳着双丫髻、发间系着同色粉绸带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个装了一半草药的小药篓,路过时忍不住偷偷打量着林默和他腰间的剑,眼睛睁得大大的,亮晶晶的满是崇拜,直到被同行的伙伴轻轻拉走,还忍不住一步三回头——林默在外门大比上一剑击败不可一世的赵雪的事迹,早已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外门。如今他不仅成功晋升内门,更有苏清颜这般家世显赫、容貌绝美的世家嫡女相伴左右,在众多外门弟子眼中,他早已脱胎换骨,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人随意欺凌的“杂灵根废物”了。

行至后山灵植园的入口处,苏清颜却突然停下了轻盈的步伐。她再次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面巴掌大小、却灵光内蕴的青木阵盘。这阵盘是她用家族送来的百年青木心精心打磨而成,盘面之上,刻画着细密而玄奥的隐匿符文,中心处,镶嵌着一颗淡绿色、氤氲着浓郁生机气息的木灵珠,这是她当年突破练气中期时,其父特意赏赐的宝物。

“我布下一个简易的隐匿阵法,”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蹲下身去,浅青色的裙摆如同盛开的青莲般铺散在沾着露水的草地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几片青翠的草叶碎屑,却丝毫无法掩盖那裙摆本身流畅而优美的弧线——裙身显然是经过精心剪裁的收腰设计,完美地衬出她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裙摆自腰部向下渐次散开,线条流畅自然,宛如一朵即将迎风绽放的青木灵花。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尖凝聚起淡青色的精纯木属性灵力,如同描绘般,顺着阵盘上那些复杂的符文脉络缓缓注入。随着灵力的涌入,阵盘中心的木灵珠逐渐亮起了柔和的绿色光芒,与此同时,周围的花草树木仿佛受到了某种滋养,叶片似乎更加青翠欲滴,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变得轻缓了许多,仿佛整个区域的存在感都被刻意模糊、降低了。

林默安静地站在她身侧,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专注的侧颜上:透过稀疏叶隙洒下的阳光,在她挺翘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明亮的光斑,勾勒出那精致小巧的弧度。她自然的唇色是健康的粉嫩,如同初熟的灵果,在她认真操控阵法、微微抿紧时,偶尔会无意识地用贝齿轻咬一下下唇,流露出一种全神贯注时的独特魅力。

“阵法已成,我们可以进去了。”苏清颜收起阵盘,站起身时,束在脑后的青色发带被一阵山风拂起,几缕调皮的发丝也随之垂落到她颊边。林默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把那几缕碎发别回她那如玉的耳后。

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柔软温热的耳垂,苏清颜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般,身体轻轻一颤,慌忙转过头,假装专注于前方的路径,快步向灵植园内走去。唯有那系在腰间的银铃,因她略显急促的步伐而响得愈发清脆欢快,以及那悄然红透、宛如玛瑙般的耳根,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羞涩与慌乱。

灵植园的入口处,矗立着一块丈许高的青灰色石碑,上面以苍劲的笔力刻着“内门考核专属采集区”几个大字。碑身周围,笼罩着一层淡青色的、肉眼可见的灵力光罩,复杂的防御阵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息。

林默依照考核令牌上的提示,将令牌轻轻贴附在石碑某个特定的凹槽处。令牌与石碑接触的瞬间,淡青色的光芒骤然亮起,只见坚硬的碑身中间,如同被无形之力缓缓推开般,裂开了一道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缝隙。一股浓郁混合的灵草香气立刻从缝隙中扑面而来,其中凝气草特有的淡紫色清灵气息尤为突出,其间还夹杂着其他各类灵草或清苦、或甘醇的复杂味道。

迈步踏入灵植园,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眼前是一片生机勃勃、郁郁葱葱的景象:地面上,各种低阶灵草如同地毯般铺展开来,有的开着细碎如米粒的白色小花,花瓣上凝结着晶莹的晨露;有的枝头挂满了红色的小果子,宛如一串串迷你的赤焰果,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还有的灵草叶片宽厚,边缘泛着淡淡的灵光,显然是生长了不短年份的珍稀材料。

远处,数株不知生长了多少岁月的古树枝叶参天,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隙洒落下来,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陆离、明明暗暗的光影。偶尔有几只羽毛艳丽的灵雀“扑棱棱”地落在枝头,发出“叽叽喳喳”清脆悦耳的鸣叫,更给这片静谧的园子增添了几分鲜活的热闹。

“西北坡就在那个方向。”苏清颜伸手指向不远处那片地势稍高、阳光格外眷顾的小山坡。在那里,依稀可以看到成片生长的、泛着淡紫色光晕的灵草,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凝气草。两人沿着林间被人踩出的小径,向着西北坡走去。

路上偶尔会遇到几只胆小的灵兔,它们竖着长长的耳朵,原本在悠闲地啃食着青草,一察觉到(尽管有隐匿阵)某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气息靠近,立刻如同受惊般,后腿猛地一蹬,“嗖”地一下便窜入茂密的草丛深处,连影子都捕捉不到了——隐匿阵的效果果然非凡,连这些对气息最为敏感的灵兔都无法准确感知他们的存在。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上西北坡的缓坡时,林默却突然伸出手,稳稳地按在了苏清颜略显单薄的肩膀上,示意她立刻停下。几乎在同一时间,他腰间的凡阶铁剑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几不可闻的“嗡”鸣,剑鞘之上原本平稳流转的灵气波动,也骤然变得急促起来——这是他突破至练气后期后,自身灵力与佩剑之间产生的微妙共鸣,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附近异常的灵力扰动或敌意。

“有情况。”林默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惕,他的目光如同锐利的鹰隼,瞬间锁定了东侧一片比周围显得更为茂密葱郁的灌木丛。那里的草木无风自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在其中笨拙地移动,同时还传来一阵阵“咔嚓、咔嚓”令人不悦的声响,那是灵草茎叶被粗暴折断的声音!

苏清颜立刻屏住了呼吸,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只手已悄然探入储物袋,紧紧握住了里面的青木阵盘,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高度警惕。她顺着林默示意的方向凝神望去,很快便看清了那道身影的真面目——那是一个身材高壮、穿着外门普通黑色弟子服的青年,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侧眉骨一直斜划到颧骨,不是别人,正是赵雪那个忠心耿耿(或者说助纣为虐)的跟班,王虎!只见王虎手里攥着一把明显是私自携带进来的铁锄头,正毫无章法地、粗暴地挖掘着地上生长良好的凝气草。那些被他挖出的灵草,像是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在地上,许多灵草脆弱的根部都在他粗暴的动作下断裂,淡紫色的汁液从断口处不断渗出,沾染了泥土,看上去格外刺眼和可惜。

“王虎!”林默的声音骤然变冷,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他腰间的凡阶铁剑“锃”地一声微微出鞘,露出了一小截雪亮刺眼的剑刃,在阳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光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破坏考核专用的灵草!此地乃是内门考核重地,严禁外门弟子擅入,这条宗门规矩,你是忘了,还是根本没放在眼里?”

王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当他看清来人是林默时,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但随即,那股长期依仗赵雪而形成的嚣张气焰又占据了上风。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林默!”他嗤笑一声,故意用脚碾了碾地上几株已经被踩踏得不成样子的凝气草,挑衅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老子的闲事?这些凝气草天生地长,谁有本事挖到就是谁的,你凭什么说老子破坏?”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再说了,赵师姐早就发过话了,就凭你这个刚刚侥幸爬进内门的杂碎,根本没资格独占这灵植园里的资源!”

苏清颜看到那些被王虎肆意践踏、汁液横流的凝气草,气得脸色发白,娇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浅青色的裙摆也随之晃动。“你……你怎么能如此蛮横!”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因激动而产生的颤抖,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连紧紧攥着阵盘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她的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轻轻起伏着,领口处绣着的精致青木纹样也随之微微晃动,宛如两片在风中颤动的嫩叶,这动人的姿态,甚至让附近枝头叽喳的灵雀都一时噤声。

王虎斜着眼睛,目光毫不客气地在苏清颜精致的脸蛋、纤细的腰肢以及那叮咚作响的银铃腰带上来回扫视,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厌恶的猥琐笑意:“哟,苏大小姐,这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吧?您还是多操心操心自个儿比较好。上次在灵膳房,要不是我们赵师姐心慈手软,高抬贵手,您恐怕早就……”

“唰——!”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冰冷的寒光已然闪电般抵在了他的咽喉之前!林默手中的凡阶铁剑,不知何时已完全出鞘,剑尖稳稳地停在距离王虎喉咙皮肤仅有一线之隔的地方,那森然的剑气刺激得他喉结处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你敢动我?!”王虎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扭曲,身体僵硬得如同木雕,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惨白所取代,“赵师姐……赵师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赵雪?”林默的声音冷得像万载玄冰,精纯的灵力顺着剑刃缓缓渗透而出,带给王虎一种如同被毒蛇盯上的致命威胁,“她如今自身难保,还能腾出手来护着你这条摇尾乞怜的狗?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谁指使你进来破坏灵草的?!”

王虎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眼神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但他似乎还抱着一丝侥幸,兀自强撑道:“没……没人指使!是……是我自己看不惯你!我自己要进来的!跟赵师姐没有半点关系!”说话间,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飞快地瞟向了旁边不远处的一棵灵果树。那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灵气盎然的灵果,果实饱满圆润,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这显然是他刚才潜入时就已经盯上的目标,本打算挖完凝气草后,顺手摘些回去向赵雪献媚,却没料到会在此地撞上林默这个煞星。

林默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眼神飘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棵果实累累的灵果树,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他手腕微微一转,缓缓收回了抵在王虎咽喉前的长剑,但却并未放他离开,而是用剑尖指了指那棵灵果树,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既然你对这园子里的灵果如此念念不忘,那就去摘吧。不过,你要给老子牢牢记住,宗门的一草一木,皆有定数,绝非你这种人可以肆意妄为、想拿就拿的!今日暂且饶你一次,若是再让老子发现你敢私闯考核重地,定当上报执法长老,从严惩处!”

王虎闻言,猛地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林默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随即,一股死里逃生的狂喜瞬间涌上心头,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连鞠躬:“是是是!多谢林师兄!多谢林师兄高抬贵手!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如同饿狼扑食般,连滚带爬地冲向那棵灵果树,踮起脚尖,伸出粗壮的手臂,开始粗暴地采摘树上的灵果。他那身紧绷的黑色弟子服,因为他笨拙的动作而被扯得变形,甚至露出一截赘肉堆积的腰腹。

他摘果子的动作毫无怜惜,许多尚未完全成熟的青涩果子,也被他硬生生地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摔得汁水四溅。

苏清颜站在林默身后,看着王虎那副贪婪又狼狈的模样,秀眉微蹙,不解地小声问道:“林师兄,你怎么还允许他去摘灵果?他刚才明明还在肆意破坏凝气草……”

林默微微侧过头,靠近她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一丝戏谑的低沉声音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那灵果之上,我已悄然撒了些许‘清肠露’,此物无色无味,入腹之后嘛……会让他好好‘通畅’一番,也算是小惩大诫,给他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苏清颜敏感的耳廓,让她那原本就微微泛红的耳尖瞬间变得如同滴血般鲜红。她像是受惊的小鹿,慌忙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这过于亲密的距离,垂下眼睑,掩饰着内心的羞涩与慌乱,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眸深处,却悄然闪过一丝混合着好奇与了然的光芒——她早就听闻过“清肠露”这种整蛊用的小玩意儿,只是从未亲眼见过其效果,没想到林默会用这种看似温和、实则……嗯,颇为促狭的方式来惩戒王虎。

王虎此时哪里顾得上其他,他手脚并用,很快就将胸前衣襟塞得满满当当,怀里揣满了红彤彤的灵果。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瞥了林默一眼,见对方确实没有阻拦的意思,心中大喜过望,也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抱紧怀里的“战利品”,头也不回地、跌跌撞撞朝着灵植园外狂奔而去,连地上那些被他踩踏得一片狼藉的凝气草残骸都无暇再看一眼。他奔跑时,怀里沉甸甸的灵果相互挤压碰撞,发出沉闷的“砰砰”声,配合着他那笨拙逃窜的背影,显得格外滑稽可笑。

“好了,无关人等已经清理,我们继续完成考核任务吧,别让一只苍蝇扰了正事。”林默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投向西北坡上那片长势喜人的凝气草。那些凝气草在充足的阳光下,叶片舒展,呈现出健康的淡紫色,表面隐隐流动着灵动的光晕,根部粗壮扎实,一看便是品质上乘的佳品。

苏清颜轻轻“嗯”了一声,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再次走向那片淡紫色的草地。两人在凝气草丛中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地采摘。凝气草的根系十分脆弱,与泥土连接紧密,若是一个不慎,极易挖断,从而大大影响灵草的完整性与灵力保存。

苏清颜的动作尤为轻柔,她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般,轻轻拨开凝气草根部的泥土,她的指尖仿佛带有某种奇异的魔力,每一次触碰都极尽轻柔,生怕损伤了那脆弱的根须。浅青色的裙摆如同荷叶般铺散在草地上,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纤细的脚踝,裙摆上绣着的青木缠枝纹路,在明媚的阳光下,纹路清晰,更显精致。

“林师兄,你快看这株凝气草!”苏清颜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语气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兴奋,指着一株明显比周围同伴更加粗壮、色泽也更深的凝气草。“它的叶片之上,天然生有三道清晰的银白色纹路!这通常是它在生长过程中,吸收了远超同侪的精纯灵气所致,其品质定然远胜寻常!”她仰起脸看向林默,眼眸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星子,那纯然的喜悦与分享欲,让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动人心魄的光彩。

林默依言凑近观察,果然看到那株凝气草的宽厚叶片上,清晰地分布着三道如同银线勾勒般的纹路,而且其周身散发出的灵气波动,也确实比周围的凝气草要浓郁和精纯不少。“还是师妹你观察入微,心细如发,”林默由衷地赞道,同时抽出腰间的凡阶铁剑,却并非用锋利的剑刃,而是用坚固的剑鞘末端,如同使用小巧的药锄般,极其缓慢而小心地,一点点掘开那株凝气草周围的泥土,动作谨慎得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生怕碰断任何一根细小的根须。“我方才只顾着寻找数量,倒是忽略了这等细节特征。”

听到林默真诚的夸奖,苏清颜的脸颊不由得浮起两抹淡淡的红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采摘工作,声音轻柔地解释道:“我……我小时候,时常跟随在父亲身边,看他侍弄药圃,辨认百草。他曾教导我说,天地间的每一株灵草,都拥有其独一无二的‘语言’与特征。

譬如这凝气草,白纹越多越清晰,则代表其凝聚的灵力越足,品质越高;又比如那赤焰果,果皮的颜色越是深红近紫,则其内蕴含的火灵之气与甜度便越高。”她一边轻声述说着从父亲那里学来的知识,一边将已经采摘下来的、完好无损的凝气草,一株株根部朝上、叶片朝下,整齐而有序地放入铺着软布的采集篮中,动作娴熟而优雅。

两人便在这片静谧而充满生机的西北坡上,默契地配合着,默默采摘着所需的凝气草。温暖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轻柔地笼罩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凝气草特有的淡紫色清灵香气,以及苏清颜身上那若有若无、令人心旷神怡的纯净木灵气息。

偶尔有山风拂过,带起苏清颜垂在颊边的几缕柔软发丝,在她光洁的脸颊上撩拨出痒意,她会下意识地抬起手,用那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将不听话的发丝别回耳后。那指尖划过细腻肌肤的轻柔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婉与风情,竟让在一旁看着的林默,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不知不觉间,采集篮中已经整齐地摆放了八株品相上佳、灵力充盈的凝气草。然而,就在林默准备采摘第九株时,从灵植园入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其仓促、凌乱,并且伴随着痛苦呻吟的脚步声!

“呃啊……肚、肚子……好痛……怎么会……怎么回事……”

苏清颜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讶然地站起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正是王虎方才狼狈逃离的路径。“是王虎的声音?他……他这是怎么了?”她的眼底写满了惊讶与一丝了然,显然没料到那“清肠露”的药效发作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

林默也随之站起,嘴角勾起一抹预料之中的、带着些许冷意的弧度:“看来,是那‘清肠露’开始发挥它应有的效力了。”

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就见王虎去而复返,但此时的形象,与之前离去时已是天壤之别!他脸色惨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整个人如同虾米般痛苦地佝偻着,双手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小腹上,脚步虚浮踉跄,几乎是拖着身体在移动。那身黑色的弟子服上,沾满了摔倒时蹭上的泥土与草屑,显得肮脏不堪。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衣襟此刻空空如也,想必那些被他视若珍宝的灵果,早已在途中被他丢弃殆尽。

“林默!是……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王虎看到林默,如同看到了罪魁祸首,声音因为极度的腹痛和愤怒而变得断断续续,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那些灵果……灵果肯定有问题!老子……老子就吃了两三颗……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整个人猛地一僵,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一种诡异的青灰,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极其痛苦且尴尬的事情。他死死地咬住嘴唇,额头青筋暴起,愣是没有再发出任何不雅的声音——毕竟身为男性,在某些方面的“忍耐力”和“表现方式”,与女性是截然不同的。

然而,正所谓祸不单行。就在王虎努力与体内翻江倒海的痛苦抗争,试图维持最后一丝体面时,远处的小径上,恰好传来了几个女子清脆的说笑声以及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王虎听到这声音,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他此刻这副狼狈到极点的模样,若是被同门,尤其是女弟子看见,那他以后在外门就彻底沦为笑柄,再也抬不起头了!强烈的羞耻心驱使他想立刻爬起来逃离此地,然而那剧烈的、一阵紧似一阵的腹痛,让他双腿发软,刚勉强直起腰试图迈步,脚下便是一个趔趄,“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再次摔倒在地,发出更加痛苦的“哎哟”声。

“咦?那边好像有人摔倒了,看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们过去看看吧?”一个嗓音清脆、充满好奇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三名穿着各色外门弟子服的少女,便从树林小径的拐角处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着淡绿色裙裳的姑娘,梳着可爱的双丫髻,发间系着同色的绿绸带,绸带末端还缀着两颗小巧玲珑、雕刻成叶子形状的银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叮铃”声。

她身旁,是一位穿着淡粉色弟子服、脸上点缀着几颗俏皮小雀斑的姑娘,看起来活泼又可爱,手里还抱着一个装了小半草药的药篓,显然是来采集材料的。走在最后面的,则是一位气质更为文静的姑娘,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长发简单地绾成一个发髻,用一根质朴的木簪固定着,手中还捧着一本厚厚的《灵草图鉴》,正一边走一边低头翻阅,显得十分好学。

三位女弟子走近之后,看到瘫倒在地、痛苦蜷缩的王虎,都不由得愣住了,停下了脚步。那位穿淡绿色裙裳的姑娘最先反应过来,她皱着秀气的眉头,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王虎,开口问道:“你……你不是外门那个叫王虎的弟子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内门考核的专属区域,按规定,外门弟子是严禁入内的!”

王虎听到问话,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三位容貌清秀的女弟子正盯着自己,脸上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想开口辩解,但那该死的腹痛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是……是来……来那个……采点灵果……没、没想到……”

那位脸上带着雀斑的粉衣姑娘,目光扫过地上零星散落的、被踩烂的灵果残骸,又看了看附近那些被王虎之前破坏、尚未完全恢复的凝气草,立刻恍然大悟,带着几分鄙夷的语气说道:“哼!我看你根本不是来采灵果,是来偷东西、顺便破坏灵草的吧?现在好了,遭到报应了吧?肯定是乱吃园子里不认识的灵果,中了毒,活该!”她说着,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颊上的小雀斑随着她的笑容显得更加生动可爱。

那位气质文静的蓝衣姑娘,则蹲下身,仔细查看了几株被王虎踩踏过的凝气草,又观察了一下王虎此刻痛苦不堪的状态,秀眉微蹙,用她那带着书卷气的温柔嗓音分析道:“灵植园内的灵果,虽然大部分无毒,但若是误食了尚未成熟、或者与自身体质相冲的品种,确实很容易引起剧烈的腹痛和肠胃不适。看他这样子,很可能是摘了不该摘的果子。”她的分析条理清晰,让人信服。

三位女弟子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林地间却显得格外清晰。很快,又有几名被这边动静吸引的外门弟子路过,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王虎被众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各种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针扎般落在他身上。他羞愧难当,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连耳朵根都红得发烫,只能死死地低着头,承受着这公开处刑般的羞辱。

苏清颜看着王虎那副可怜又可恨的模样,天性中的善良让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她轻轻拉了拉林默的衣袖,小声劝道:“林师兄,要不……我们还是帮帮他吧?虽然他破坏灵草、私闯禁地确实有错,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也确实挺……可怜的。”

林默低头看着苏清颜那清澈眼眸中流露出的纯善与恳求,心中不由得一软——她总是这样,即便对方是曾经欺辱过他们的人,在对方落难时,依旧会心生怜悯。“好,就依你。”他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不过,帮他之前,必须让他亲口承认错误,并且保证日后绝不再犯。”

林默走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的王虎,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王虎,事到如今,你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日后,还敢再私闯考核区域、肆意破坏宗门灵草吗?”

此时的王虎,早已被腹痛和羞耻折磨得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念头,只求能尽快解脱。他忙不迭地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知道了!知道了!林师兄,我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我……我实在痛得受不了了……”

林默见他确实受到了足够的教训,便不再为难他。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颗最普通不过的疗伤丹药——这并非系统奖励的灵丹,只是他从外门商铺购买的、能够缓解普通腹痛的常见丹药。“把这颗丹药服下,应该能缓解你的腹痛。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你之前破坏的那些凝气草,必须随我一同去外门管事处,将此事原原本本上报,并接受应有的惩处,并负责后续的清理与弥补工作。”

王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接过那颗褐色的丹药,看也不看就塞入口中,囫囵吞下。过了约莫十几息的时间,他脸上的痛苦神色果然缓解了不少,惨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他扶着旁边一棵小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如同斗败的公鸡,嗫嚅道:“是……是……我跟你去上报……我认罚……绝无怨言……”

周围的弟子们见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主角也认罪伏法,便也失去了继续围观的兴趣,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散去了。那三位女弟子离开时,那位穿淡绿色裙裳的姑娘还特意回头,目光落在林默身上,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敬佩之色,朗声说道:“您就是在外门大比上夺得魁首的林默师兄吧?果然名不虚传,不仅修为高深,处事更是公正严明,令人佩服!”

林默只是对着她们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并未多言。苏清颜此时走上前来,细心地帮他整理了一下采集篮中那些略显凌乱的凝气草叶片,声音轻柔地说道:“林师兄,我们快些带他去管事那里将此事了结吧。处理完这些琐事,我们也好早些回去。我还想着,用今天新采的、带着露气的凝气草,混合灵米,给你熬一锅灵力充沛的灵草粥,对你巩固修为、恢复灵力大有裨益呢。”

“好,听你的。”林默点头应下,看着苏清颜为自己忙碌、为自己着想的温柔侧影,心中被一股巨大的暖意和满足感所充盈。他提起那只承载着任务与心意的采集篮,与苏清颜并肩,押着垂头丧气的王虎,一同向着灵植园外走去。

午后的阳光依旧明媚温暖,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在青石小路上拉得长长的,紧密地依偎在一起。苏清颜安静地走在他的身旁,浅青色的灵丝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如同水波般轻轻晃动,腰间的银铃腰带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清脆悦耳的“叮铃”声,宛如一首轻快而温馨的小调,伴随着他们,一步步走出这片充满了插曲的灵植园。

在即将踏出灵植园入口的那一刻,林默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再次摸出那枚考核令牌,对着石碑晃了晃——只见令牌正面原本刻着的“凝气草十株”字样旁,悄然浮现出了一行细小的、如同光点构成的数字:“已采集:八株”。这显然是某种内置的监测阵法在自动记录他的考核进度。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苏清颜,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还差最后两株,等把王虎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我们再来一趟,将这最后两株补齐,如何?”

苏清颜迎上他的目光,眼底漾开清浅而温暖的笑意,用力点了点头:“嗯,好啊。反正时辰尚早,我们慢慢寻找,定要采到那品质最好、灵力最足的最后两株!”

王虎耷拉着脑袋,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之间那自然流露的默契与温情,再回想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和下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苦涩——早知林默手段如此莫测,实力提升如此之快,身边还有苏清颜这般聪慧善良的助力,他说什么也不敢听从赵雪的怂恿,前来挑衅和破坏。

如今倒好,不仅任务失败,还要面临宗门的处罚,更是将自己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悔不当初!

三人沿着来时的小路,缓缓向外门管事所在的居所行去。和煦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小路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各类灵草混合的清香,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祥和。林默心中明了,这次内门考核,仅仅只是一个开端,未来等待他的,必然是更多、更严峻的挑战与风浪。但无论如何,只要有身边这个如青木灵花般纯净而坚韧的少女相伴,他便觉得心中有底,无所畏惧。

【系统提示:成功惩戒恶奴王虎,维护宗门考核秩序与灵植资源,护花威慑力+3,经验值+15(当前累计经验值:435\/500),内门考核任务“采集凝气草”进度更新:80%(尚需采集2株)。】

瞥见脑海中浮现的系统提示,林默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加深了几分。他侧过头,目光柔和地落在身旁的苏清颜身上。她正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路边一株开着蓝色小花的不知名灵草,偶尔会伸出纤指,轻轻触碰一下那柔嫩的花瓣,然后抬起头,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望向他,小声地告诉他这株灵草的名字以及它可能具备的药用价值,眼底流转着认真而专注的光芒,动人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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