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菲对着手机屏幕露出甜美的微笑，手指轻点，开启了今晚的直播。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26岁的小雨菲菲，长发如瀑，皮肤吹弹可破，眼睛大得几乎占了半张脸。直播间的人数迅速攀升，弹幕如雪花般飘过。
\"菲菲今天好美！\"
\"女神嫁我！\"
\"单身可撩吗？\"
刘雨菲看着这些评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熟练地撩了撩头发——实际上她42岁了，头发稀疏得需要假发片来维持这种效果。十级美颜滤镜掩盖了她眼角的皱纹和松弛的下巴，虚拟背景则隐藏了她身后堆满杂物的卧室。
\"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想听菲菲唱什么歌呢？\"她故意提高声调，模仿年轻女孩的甜美嗓音。
弹幕立刻沸腾起来，礼物特效不断在屏幕上炸开。刘雨菲心里盘算着今晚能赚多少——至少三千，足够支付这个月的房贷了。丈夫王志强从来不知道她在做直播，更不知道她伪装成单身少女骗取打赏。
直播进行到一半时，刘雨菲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空调明明没开，房间里却冷得像冰窖。她下意识搓了搓手臂，继续对着镜头卖萌。
\"菲菲怎么突然发抖了？冷吗？\"
\"心疼女神，多穿点啊！\"
刘雨菲正要回答，余光却瞥见屏幕上的自己——那个\"小雨菲菲\"竟然在她停止说话后，嘴角还保持着微笑，比她实际做出的表情多持续了两秒。她心头一颤，眨了眨眼再看时，画面已经恢复正常。
\"可能是网络延迟...\"她安慰自己，继续直播。
下播后，刘雨菲疲惫地卸下假发和浓妆，看着镜中真实的自己——眼袋下垂，法令纹明显，与直播中的形象判若两人。她叹了口气，正准备关电脑，却发现直播间后台显示有新的私信。
\"菲菲，今晚的你好特别，我喜欢你最后那个笑容。\"
发送时间是五分钟前。
刘雨菲浑身发冷——她明明已经下播十分钟了。她颤抖着点开直播回放，快进到最后几分钟。画面中的\"小雨菲菲\"正在挥手道别，说着\"明天见\"，然后直播应该结束了。但回放显示，在她关闭直播后，画面又持续了三十秒——屏幕上的女孩没有消失，而是缓缓转过头，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刘雨菲从未做过的诡异微笑，嘴唇蠕动似乎在说什么，但没有声音。
\"这不可能...\"刘雨菲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心跳如鼓。一定是系统bug，或者是有人恶作剧。她决定明天联系平台客服。
第二天晚上，刘雨菲犹豫再三还是开了直播。她需要钱，而且昨晚的事可能只是个意外。直播进行得很顺利，直到她起身去拿水杯时，从手机的反光中看到——屏幕上的\"小雨菲菲\"没有跟着她起身，而是继续坐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刘雨菲手一抖，水杯摔在地上。直播间立刻炸开了锅。
\"菲菲怎么了？\"
\"刚才画面好诡异...\"
\"女神别怕，我们保护你！\"
她强作镇定回到镜头前，却发现弹幕都在讨论她刚才的\"即兴表演\"有多逼真。
\"那个静止的画面太有创意了！\"
\"菲菲演技炸裂！\"
\"故意营造恐怖氛围吗？爱了爱了！\"
刘雨菲喉咙发紧——她明明没有安排任何表演。更可怕的是，观众似乎认为这是她设计好的环节。她勉强笑着应付过去，但心里已经充满恐惧。
接下来的几天，异常现象越来越频繁。有时直播回放里会多出几秒钟她没做过的动作；有时弹幕会提到她\"刚才的表演\"，而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表演过什么；最可怕的是，她开始收到一些自己没发过的私信回复，语气却和小雨菲菲一模一样。
刘雨菲决定停播几天。她卸载了直播软件，想冷静一下。然而第三天晚上，丈夫王志强突然问她：\"你半夜开直播怎么不告诉我？\"
\"什么？我没有直播啊！\"刘雨菲脸色煞白。
\"昨晚两点我起来上厕所，听见你在房间里说话，以为你在直播就没打扰。\"王志强皱眉，\"今早看你账号，确实有直播记录。\"
刘雨菲冲进书房打开电脑，惊恐地发现账号上确实有昨晚的直播记录——长达两小时，观看人数破万，收益高达五千元。她颤抖着点开回放，看到\"小雨菲菲\"正对着镜头唱歌，那首歌她从未学过，但屏幕上的女孩唱得婉转动人。
最恐怖的是，直播中的\"小雨菲菲\"突然看向镜头外，笑着说：\"啊，你醒啦？\"然后直播戛然而止。
刘雨菲感到一阵眩晕。她确信昨晚自己吃了安眠药，一觉到天亮，根本不可能开直播。而且那个\"你醒啦\"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对发现直播记录的自己说话？
她决定彻底删除账号。然而当她点击注销时，系统弹出提示：\"该账号存在异常活动，暂不能注销。\"
刘雨菲联系平台客服，对方回复说她的账号没有任何问题，直播记录显示一切正常。技术人员检查后也说没有发现黑客入侵的痕迹。
恐惧之下，刘雨菲向丈夫坦白了一切。王志强起初很愤怒，但看到妻子惊恐的样子，决定帮她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一起观看了所有异常直播的回放，发现一个可怕的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直播中的\"小雨菲菲\"越来越不像刘雨菲本人，无论是动作、表情还是说话方式，都逐渐变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的\"人\"。
\"这太诡异了，\"王志强脸色发青，\"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你的账号活过来。\"
当晚，他们决定守在电脑前，看看凌晨两点是否真的会自动开播。刘雨菲吃了咖啡因片保持清醒，王志强则准备了摄像机，打算同时记录现实和直播画面。
凌晨1:58，电脑突然自动启动，直播软件自行打开。刘雨菲想冲过去关机，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椅子上。王志强也僵在原地，脸上布满惊恐。
屏幕上，\"小雨菲菲\"出现了。但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没有美颜滤镜，画面中的女孩却依然年轻貌美——比刘雨菲用滤镜伪装的形象还要完美。她对着镜头微笑，那笑容让刘雨菲毛骨悚然，因为那是她年轻时做梦都想拥有却从未达到的完美笑容。
\"大家好呀，我是小雨菲菲。\"屏幕中的女孩说，声音甜美得不真实，\"今天有个特别节目要带给大家。\"
然后，令刘雨菲魂飞魄散的一幕发生了——\"小雨菲菲\"从屏幕边缘\"拉\"出了一个人影，那是刘雨菲的真实形象——42岁的中年妇女，面容憔悴，头发稀疏。
\"这位是我的...嗯，怎么说呢，前任扮演者？\"屏幕中的女孩咯咯笑着，\"不过从今天起，就不需要她啦。\"
刘雨菲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体内被抽离。她看到丈夫疯狂地试图移动，却像被钉在原地。摄像机记录下了恐怖的一幕——现实中的刘雨菲正在变得透明，而屏幕中的\"小雨菲菲\"则越来越清晰生动。
\"不要...不要...\"刘雨菲艰难地发出声音，却看到屏幕中的自己——那个被展示的\"前任扮演者\"——正在融化，像蜡像一样慢慢变形、塌陷。
\"谢谢大家的支持哦~\"屏幕中的完美女孩对着镜头飞吻，\"以后每晚我都会准时开播，记得来看我呀！\"
直播结束时，王志强终于能动了。他转身想抓住妻子，却只抓到一把空气——刘雨菲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第二天，王志强报警妻子失踪，但警方调查后发现，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刘雨菲这个人曾经存在过。她的身份证、结婚证、医疗记录全部消失，甚至连亲戚朋友都不记得有这个人。唯一留下的，是一个名为\"小雨菲菲\"的直播账号，每晚准时开播，吸引着成千上万的观众和打赏。
王志强疯了似的向所有人解释他妻子的遭遇，却被当成精神病送进了医院。在病房里，他整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直播，看着那个完美得不真实的女孩，用他妻子曾经用过的语气说话、唱歌、眨眼...
直到有一天，护士发现王志强不见了。病房里只留下一个正在播放直播的手机，屏幕上，\"小雨菲菲\"正挽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手臂，甜蜜地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婚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