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四是个出租车司机，四十出头，脸上刻着岁月和疲惫的皱纹。他这辈子没干成过什么大事，年轻时梦想着发财，结果人到中年，除了那辆开了八年的破出租车和银行里不到五位数的存款，什么都没攒下。
那天晚上收车后，他像往常一样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刷手机。微信群里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澳门新葡京，真人发牌，首充送888，提现秒到账！\"配图是金光闪闪的赌场大厅和性感的女荷官。
刘老四的手指在删除键上犹豫了几秒。他知道赌博害人，去年小区里就有个年轻人因为网贷赌博跳了楼。但鬼使神差地，他还是点开了链接，下载了那个叫\"澳门新葡京\"的App。
\"就看看，不玩。\"他对自己说，手指却已经点开了注册页面。
App界面异常精美，比他在应用商店见过的任何正规软件都要华丽。首页滚动着\"恭喜xxx玩家喜提88万\"的跑马灯消息，每个字都闪着诱人的金光。刘老四咽了口唾沫，充了200块\"试试水\"。
没想到这一试，就是三天三夜。
刘老四忘了吃饭，忘了睡觉，甚至忘了出车。他眼睛通红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机械地点着\"下注开牌\"。开始时他赢了些小钱，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今天\"手气好\"。但很快，运气急转直下。
\"妈的！又输了！\"凌晨四点，刘老四狠狠捶了下床板。他已经输光了积蓄，还从借呗借了两万。屏幕上显示他的余额是0.00，那个数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就在他准备卸载App时，一条私信弹了出来：
【尊敬的VIp玩家，检测到您今日运气欠佳。特邀您参加我们的\"午夜特别场\"，庄家赔付率90%，最低下注5000，最高不限。仅限午夜12点至凌晨3点，点击确认参与。】
刘老四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理智告诉他应该停下，但一种奇怪的冲动驱使着他。他想起小时候听老人说过，午夜是阴阳交替的时刻，也是鬼门关大开的时候。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被翻本的渴望淹没。
\"再试最后一次。\"他咬了咬牙，从网贷平台又借了五千。
午夜11点50分，刘老四洗了把脸，把手机支在桌上。奇怪的是，平时充电发烫的手机今晚异常冰凉，摸上去像一块寒铁。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11点59分，App自动跳转到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界面。黑色背景上浮动着暗红色的文字：
\"欢迎来到午夜特别场。请确保房间内只有您一人，关闭所有灯光，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游戏即将开始...\"
刘老四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关了灯，屋内顿时陷入黑暗，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幽幽的蓝光。前置摄像头开启的瞬间，他看到屏幕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睛下方挂着浓重的黑影，活像个...死人。
午夜12点整，游戏开始了。
第一局是简单的比大小。刘老四下注5000，选择\"大\"。荷官是个面容模糊的女子，穿着红色旗袍，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当骰盅揭开时，三个骰子都是6点。
\"恭喜您赢得4500元。\"机械的女声从手机扬声器传出，却带着奇怪的颤音，像是信号不良。
刘老四长舒一口气，看来今晚运气不错。第二局他加大赌注到1万，又赢了。不到半小时，他不仅赢回了之前输的，还多赚了三万。
\"再赢一局就收手。\"他对自己说，下注了全部五万。
这次是轮盘赌。当小球在轮盘上滚动时，刘老四突然注意到一件怪事——屏幕里自己的倒影没有在看手机，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现实中的他！更可怕的是，那个\"他\"在笑，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刘老四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床上。等他再捡起来时，倒影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17号，黑色。\"荷官宣布。正是刘老四下注的号码。
他本该高兴，但一种莫名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这太诡异了，连续七局，他居然全赢了。而且每次开牌前，他都感觉荷官的眼睛...在看他，不是看摄像头，而是穿透屏幕直接与他对视。
\"要继续吗？\"荷官突然开口，声音不再机械，而是带着某种湿漉漉的质感，像是声带里卡着什么东西，\"下一局，赔率...一比一百。\"
刘老四的喉咙发干。理智告诉他应该见好就收，但贪婪压过了恐惧。\"好，我继续。\"
\"请下注。\"荷官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刘老四把全部八万都押在了\"庄家\"上。就在这时，他听到客厅传来\"啪\"的一声——电视自己打开了，雪花屏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午夜格外刺耳。
\"什么鬼...\"他想起身去关电视，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按在了床上。手机屏幕里，荷官的脸突然贴近摄像头，刘老四这才看清，那张脸上根本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惨白的皮肤。
\"开牌。\"无面荷官说道。
牌桌上，庄家是一张黑桃A，而玩家是...一张小丑牌。牌面上的小丑正对着刘老四诡异地笑着，眼睛部位是两个黑洞。
\"您输了。\"荷官宣布，声音里带着诡异的欢快，\"按照规则，您需要支付...八百八十八万。\"
刘老四的血液瞬间凝固。\"什么？这不可能！我没同意这个规则！\"
\"您同意了。\"荷官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后脑勺上裂开一张血盆大口，\"当您下载App的那一刻，就同意了所有条款。\"
刘老四这才注意到，在App最开始的用户协议里，有一行几乎透明的小字：\"午夜特别场最终解释权归澳门新葡京所有，玩家同意以灵魂作为担保。\"
他想退出App，但手机完全失灵了，所有按钮都没有反应。更可怕的是，电量显示明明是100%，手机却开始发出低电量警告的\"滴滴\"声。
\"您可以选择...继续游戏。\"荷官的头颅转回正常位置，声音突然变得甜美，\"下一局，赌注是...您的生命。赢了，债务一笔勾销；输了，您就永远...留下来陪我们。\"
刘老四的呼吸几乎停滞。他这才注意到，游戏背景里那些看似随机的玩家Id，全是人名加数字的组合：ZhangSan_0415、LiSi_1123...像是...死亡日期。
突然，手机屏幕里的\"刘老四\"又开始诡异地笑了，这次更加明显。那个\"他\"慢慢抬起手，五指张开贴在屏幕上，然后...开始往外推！
\"不！这不可能！\"刘老四尖叫着想把手机扔出去，但手机像粘在了他手上一样甩不掉。屏幕里的\"他\"已经探出了半个脑袋，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游戏继续。\"荷官宣布，声音从手机扬声器传出，也从电视里传出，甚至从刘老四的脑海里直接响起，\"请下注。\"
刘老四感到一阵剧痛，低头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慢慢变得透明，像是被吸进了手机里。而屏幕里的那个\"他\"已经爬出了半个身子，湿冷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腕。
\"救——\"刘老四的呼救声戛然而止，因为屏幕里的\"他\"突然张开嘴，那嘴像蛇一样裂开到不可思议的大小，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剧痛中，刘老四最后看到的是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00:00:03...2...1...
\"游戏结束。\"荷官宣布，\"玩家刘老四_0730...出局。\"
第二天，房东发现刘老四的出租车还停在楼下，但人不见了。屋里一切如常，只有床上留着一部关机的手机。房东试着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吓得把手机扔了出去——锁屏壁纸是一张刘老四的照片，面色铁青，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而那个叫\"澳门新葡京\"的App，已经自动卸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周后，另一个深夜刷手机的出租车司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澳门新葡京，真人发牌，首充送888，提现秒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