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小河清浅见底,两岸杨柳依依,河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金光。远处青山如黛,近处田野新绿,几只白鹭在浅滩处优雅地踱步,时不时低头啄食水中的小鱼。这条小河是村里人的命脉,浇灌着两岸的土地,也滋养着世代居住于此的人们。
周国元和李丽夫妇一早就扛着锄头出了门。他们要去河对岸的坡地上种苞谷。清晨的微风还带着几分凉意,但经验告诉他们,等日头升高,这四月天也能晒得人脱层皮。
“这日头毒得很,比往年都厉害。”周国元抹了把额上的汗,对妻子说道。
李丽点点头,她的粗布衫后背已经湿了一片。两人加快脚步,想着早点干完活好回家歇息。
到了河边,周国元先试探了水深,回头对妻子说:“水不深,刚过膝,咱蹚过去吧。”
河水清凉,漫过他们的小腿,驱散了燥热。对岸的包谷地已经犁好,只等下种。夫妻二人埋头苦干,一垄一垄地撒下种子,再用土仔细覆盖。
日头越升越高,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周国元看着妻子通红的脸庞,心疼地说:“歇会儿吧,瞧你累的。”
李丽确实累得够呛,她直起腰来,捶了捶后背:“这日头真要命,晒得人头晕眼花的。”
周国元望向不远处的小河,河水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要不,去河里洗个澡?凉快凉快。”周国元提议道,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李丽犹豫了一下:“这青天白日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人?再说,咱俩是正经夫妻,怕啥?”说着已经开始脱衣服
见丈夫如此,李丽也动了心。天气实在太热,河水的诱惑难以抗拒。她四下张望,确认确实无人,这才开始解衣。
两人光着身子下到河里,河水清凉宜人,顿时驱散了暑热和疲劳。周国元看着妻子被河水浸湿的身体,突然心生冲动,游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你要死啊!这大白天的...”李丽嗔怪道,却并没有真正推开丈夫。
周国元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怕啥,这儿又没人...”
或许是河水让人放松,或许是春日容易动情,李丽半推半就,两人就在齐腰深的河水中缠绵起来。水波荡漾,映着晃动的日光,周围只有流水声和偶尔的鸟鸣。
事毕,周国元心满意足地靠在河岸边的石头上休息。李丽却显得有些不安。
“咋了?”周国元问道。
李丽脸一红,低声道:“死鬼,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做那事,我就有漏尿的毛病,刚才那样...现在忍不住想小便。”
周国元笑了起来:“这有啥,反正在水里,谁看得出来?干脆就在河里解决算了。”
李丽犹豫了一下,但实在憋得难受,最终还是听了丈夫的话。一股微黄的液体从她腿间流出,很快消散在河水中。
“瞧你那骚样。”周国元调笑道,“在河里就撒尿,真是不害臊。”
李丽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让我这样的?再说,你哪次不是弄得我难受?”
夫妻俩又说了些闺房私话,内容越发露骨下流,笑声在河面上回荡。他们不知道,有些界限,即使在无人看见的荒野中,也不该跨越。
洗完澡,两人穿上衣服,继续干活直到日落西山。回家路上,李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但每次回头,只见暮色渐浓的田野和远处模糊的树影。
当夜,周国元家就开始发生怪事。
先是家里的狗无缘无故地狂吠不止,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龇牙咧嘴,毛都竖了起来。接着是鸡圈里的鸡突然惊飞乱叫,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周国元起身查看了几次,什么也没发现,只好骂骂咧咧地回屋睡觉。
半夜,李丽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那像是有人在窗外轻轻敲击,又像是指甲刮过玻璃的声响。她推醒丈夫,声音却戛然而止。
“风刮的吧。”周国元嘟囔着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李丽却再也无法入眠,她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像是河底淤泥的气息。
第二天清晨,李丽起床做饭时,发现水缸里的水变得浑浊不堪,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就像是河底的死水。她只好费力地去井边重新打水。
更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下身开始隐隐作痛,有一种难以启齿的不适感。她偷偷查看,却未见异常,只好暗自担心是否前日在河中的行为导致了感染。
周国元这天运气格外差,去地里干活时平白无故摔了一跤,锄头差点砍到自己的脚。回家时又被门槛绊倒,膝盖磕得淤青。
“真是撞邪了。”周国元揉着疼痛的膝盖,嘟囔道。
当晚,恐怖升级了。
夫妻俩刚吹灯睡下,就听见屋里有什么东西在走动。那脚步声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的人光着脚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周国元猛地坐起,点亮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地上赫然可见一串水渍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他们的床前!
李丽吓得尖叫起来,紧紧抓住丈夫的胳膊。周国元也心里发毛,但仍强作镇定:“怕是野猫跑进来了吧。”
他提着油灯沿脚印查看,发现它们居然在床前消失了,就像那个“东西”上了他们的床一样!
这一夜,夫妻俩再也不敢合眼,相拥着坐到天明。
第三天,李丽的情况恶化了。她下体疼痛加剧,开始流出黄绿色的脓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她害怕极了,但又羞于启齿,只好用布条垫着,默默忍受痛苦。
周国元也不好过,他去山上砍柴时,一棵原本好好的树突然倒下,要不是他躲得快,差点就没命了。尽管如此,树枝还是刮伤了他的手臂,鲜血直流。
村里开始有风言风语,说周家撞邪了。有人声称深夜经过周家时,听到里面传来像是女人哭泣又像是冷笑的怪声。还有人说看见周家窗外有个模糊的白影,像是穿着古装的人飘在那里。
第四天早晨,周国元终于崩溃了。他去井边打水时,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右臂传来刺骨的疼痛——骨折了。
李丽搀扶着丈夫去找村医,路上遇到几个村民,都避之唯恐不及。人们窃窃私语,说周家肯定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村医为周国元接骨时,眉头紧锁:“你们家最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周国元支支吾吾,李丽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在村医的再三追问下,他们才吞吞吐吐地讲述了那天在河里发生的事情,省略了那些下流细节,但足够让村医明白发生了什么。
“造孽啊!”村医摇头叹息,“河水不能亵渎,你们这是惹上河里的东西了。得请神婆来看看。”
周国元此时已经不敢不信邪,忍着疼痛,请人去邻村请来了有名的王神婆。
王神婆一到周家门口就停住了脚步,脸色凝重:“好重的阴气和水气,你们肯定在河里做了不该做的事。”
进屋后,神婆点燃一炷香,烟雾却不升反降,低低地弥漫在地面上,形成奇怪的漩涡状。神婆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周国元和李丽。
“你们在河里行房事了?还在水里便溺了?”神婆厉声问道。
夫妻俩面红耳赤,低头默认。
“愚蠢!愚蠢啊!”神婆顿足道,“河流自有神明守护,你们如此亵渎,必遭报应。那可不是一般的小鬼小怪,是依附在河中的凶灵!它跟着你们回来了!”
李丽吓得哭起来,周国元也面色惨白:“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神婆叹口气:“明日带我去河边,准备三牲祭品,香烛纸钱,我得亲自向河神谢罪,送走那个凶灵。今晚我先在你们屋里布阵,保你们平安。”
当晚,神婆在周家屋内四处撒上朱砂,门窗贴上符咒,又让夫妻俩喝下符水。尽管仍然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但总算没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清晨,周国元忍着臂痛,李丽也强忍着下体的不适,带着祭品随神婆来到河边。
神婆一看那河段就倒吸一口冷气:“这段河水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阴气极重,最容易附着不干净的东西。”
她让夫妻俩摆好祭品,点燃香烛,然后命令他们跪在河边,大声忏悔自己的亵渎行为。
起初两人还羞于启齿,支支吾吾。神婆厉声道:“都这时候了还顾什么面子?不说详细了,那凶灵不肯走,你们就等死吧!”
周国元只好红着脸,详细叙述了那日如何在河中行房,如何说下流话,李丽如何在水中小解。每说一句,神婆就用一种奇怪的语调重复一遍,仿佛不是在说给人听,而是说给某种看不见的存在听。
随着叙述的进行,河面突然无风起浪,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许多。李丽感到下体的疼痛加剧了,脓液不断流出,恶臭更加明显。周国元的断臂也剧痛难忍。
神婆开始吟唱古老的咒语,挥舞手中的桃木剑,向河中撒米和朱砂。她时而厉声呵斥,时而婉言相劝,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对象谈判。
突然,河中心冒起一串气泡,河水变得浑浊不堪,散发出与李丽下身相似的恶臭。神婆脸色大变,更加卖力地作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它不肯走!你们亵渎得太严重了!”神婆气喘吁吁地说,“得加大祭品,还要承诺每年今日都来祭祀!”
周国元连忙磕头答应,李丽也哭着求饶。神婆又烧了大量纸钱,献上更多祭品,继续作法。
渐渐地,河面的涟漪平息了,那股恶臭也消散了许多。神婆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总算送走了...但它的怨气还在,你们必须遵守承诺,每年祭祀,否则它还会回来。”
回到家中,李丽发现下体的疼痛开始减轻,脓液也不再流了。周国元的臂痛也莫名缓解了许多。当晚,家中再无任何异响,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消失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国元的手臂逐渐愈合,李丽的妇科病症也在草药治疗下好转。但他们不敢忘记承诺,每年四月那日,都会到河边隆重祭祀。
村里人从此对那段河道敬而远之,即使大热天也不敢在那里洗澡嬉戏。有小孩不小心靠近,会被大人急忙拉回,告诫说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夏夜乘凉时,老人们还会拿周家的经历教育年轻人:“山水有灵,不可亵渎。你看周家夫妇,一时放纵,差点送了性命...”
小河依旧静静流淌,映着日光月光,表面平静如初。但每当夜幕降临,河水深处似乎总有暗流涌动,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疏忽大意的亵渎者,等待着下一次重返人世的机会。
自然之中,有些界限看似无形,却关乎生死。河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既能滋养生命,也能藏匿那些不愿安息的怨灵。人类在自然面前的傲慢与亵渎,终将招致超乎想象的报应——这是乡村代代相传的古训,也是周家夫妇用惨痛经历验证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