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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倩倩老公高烧昏迷的第七天,医院终于下了最后通牒。

“检查不出任何器质性病变,生命体征却在持续衰弱。”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是程式化的冷漠,“我们建议你们……可以准备后事了。或者,试试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白倩倩靠在IcU冰冷的墙壁上,看着里面那个被各种管线缠绕、面目蜡黄的男人。李伟。她的丈夫。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却好像怎么也盖不住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腐朽气。

她恨他。从他一次次借口加班,却带着劣质香水味回家开始;从他手机里那些不堪入目的转账记录和撩骚信息开始;从她一次次哭闹,他却变本加厉,最后甚至连掩饰都懒得掩饰开始。她无数次想过他死了干净。

可当这一天真的以这种诡异的方式逼近时,感受着周遭亲戚投来的那种“可怜她”的目光,她又觉得有一种巨大的、空茫的荒谬感,那恨意反而被冲淡了,只剩下疲惫,深不见底的疲惫。

一个远房姨妈悄悄把她拉到楼梯间,压低了声音:“倩倩,阿伟这病来得邪乎,不像医院的药能治的。老城区那边有个婆婆,有点神道,要不……去问问?”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哪怕这根稻草散发着迷信和陈腐的气味。白倩倩点了点头。

老城区的巷子窄得像一道疤,终年晒不进太阳,潮湿的霉味混着谁家炖肉的油腻气,凝固在空气里。神婆的住处就在巷底,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推开时带起一阵灰。

屋里极暗,只点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灯影跳动,照着墙上斑驳的污渍和神龛里几尊看不清面目的暗影。一个干瘦得像核桃核的老太太蜷在破旧的藤椅里,眼睛半阖着。

白倩倩还没开口,老太太干瘪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嘶哑地刮着人的耳膜:“东西带来啦?”

白倩倩一愣,连忙从包里掏出姨妈嘱咐她带的、李伟贴身穿的一件旧汗衫。

神婆没接,只伸出鸟爪般枯瘦的手,指了指地上一个火盆。盆里有些纸钱的灰烬。白倩倩学着姨妈之前示范的样子,将汗衫投入盆中,划了根火柴点燃。

布料燃烧,散发出古怪的气味。火焰跳跃中,神婆猛地睁开了眼,那双眼睛浑浊不堪,却死死盯住了白倩倩。

“你男人,”她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魂丢啦。”

白倩倩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丢魂的地界,”神婆的嘴角往下撇,露出一个极其厌恶的表情,“脏,臭,骚气冲天。是那些卖皮肉的女人和贪腥的野鬼盘踞的地方。他是在那地方,被一个怨气极大的女鬼,把魂吓出窍了。”

她站起身,从角落里拖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寻常叫魂不管用。得去那地方,趁夜最深、鬼最活跃的时候,把他溜出去的魂儿喊回来、抓回来。你敢不敢去?”

白倩倩眼前闪过李伟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闪过女儿才五岁的小脸。她喉咙发干,胃里翻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准备东西。”神婆命令道,“一件他常穿的衣服,一碗生米,三炷香,还有这个。”她递过来一个古旧的、锈迹斑斑的铃铛,“握紧了,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没让你摇,绝对不许出声,不许摇铃!”

第一夜,子时。

城市褪尽了白日的喧嚣,露出另一种冰冷空洞的面目。路灯昏黄,光晕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风穿过高楼间隙,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白倩倩跟着神婆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她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又很快被巨大的寂静吞没。神婆走在前头,瘦小的身影飘忽不定,像个移动的阴影。她手里提着一盏白纸灯笼,烛火是诡异的幽绿色,只能照亮脚下极小的一圈路,反而让四周显得更加漆黑莫测。

神婆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低哑含混,听不清内容,像某种古老的咒语,又像是和黑暗里的什么东西低声交谈。她不时停下,抓起一把米撒出去,米粒砸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在某些瞬间,听起来却像是砸在了什么看不见的、软腻的东西上。

白倩倩紧紧攥着那件李伟的旧外套和冰冷的铃铛,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她的神经绷到了极致,黑暗中每一丝微小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

她们拐进一条小巷。这里的空气骤然变得浑浊粘稠,弥漫着一股劣质香水、酒精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臊气混合的味道。巷子两旁是些老旧的楼房,阳台上密密麻麻挂满了晾晒的衣服,大多是颜色艳俗、款式暴露的女性内衣,像一片片萎靡的旗帜,在微风中诡异地摇曳,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两旁的霓虹灯牌大多亮着,还有一两个接触不良似的,滋滋地闪烁着,拼出不完整的字眼“宾”、“按摩”、“休”,红光绿光交替打在神婆毫无表情的侧脸上,妖异非常。

突然,神婆猛地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白倩倩也屏住呼吸。

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飘了过来。像是一个女人在哼歌,调子古怪,不成曲调,断断续续,时远时近,仔细去听,又仿佛只是风声。

神婆脸色凝重,示意白倩倩紧贴墙壁。那哼歌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巷口。白倩倩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但巷口空荡荡的,只有那诡异的哼唱声绕着她们转了一圈,又逐渐飘远,消失在更深沉的黑暗里。

她们继续往前走。经过一个肮脏的角落,堆满了黑色的垃圾袋,馊臭的气味浓得令人作呕。神婆手中的灯笼绿光扫过,白倩倩似乎看到垃圾堆深处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像是一团苍白的人形,没有五官,正缓慢地蠕动着,试图从废弃的针管和腐烂的食物残渣中挣脱出来。

她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东西不见了。只有几只硕大的老鼠飞快地窜过。

这一夜,她们走遍了附近几条充斥着暧昧粉光的街道,钻进了好几个散发着尿骚味和消毒水味的黑暗公厕。神婆一次次停下,呼唤李伟的名字,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碰撞、回荡,得到的只有空洞的回音,或者不知从哪个隔间里传来的、压抑的窃笑声。

天快亮时,她们一无所获地回到了神婆那间小屋。煤油灯依旧亮着,仿佛她们从未离开。神婆的脸色更加晦暗:“那女鬼怨气太深,缠得紧,把他的魂藏起来了。明晚,最后一夜,再找不到,他就真没了。”

白倩倩回到家,天已蒙蒙亮。女儿还在熟睡,小脸恬静。她看着女儿,又想到昨夜那些光怪陆离、令人作呕的景象,想到李伟可能正以某种不堪的形式存在于那种地方,胃里一阵剧烈的收缩,她冲进卫生间,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绝望顺着脊椎往上爬。

第二夜。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气氛比前一晚更加凝滞沉重。空气像是冻结了,每吸一口都带着冰碴子。连风都死了。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神婆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峻,她不再念咒,只是沉默地疾走,那盏绿灯笼的光摇曳得更加厉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她们似乎闯入了更深处、更核心的区域。街道两旁的店铺更加暧昧不清,玻璃门后挂着猩红色的绒帘,偶尔有穿着极省布料的女人身影在帘后一晃而过,脸孔模糊不清。一些门口站着眼神浑浊、身形飘忽的男人,他们的目光扫过白倩倩,没有焦点,却让她感到一种被冰冷黏液触碰的恶心。

神婆的脚步在一处狭窄的楼梯口停下。楼上传来剧烈的响动——男人的嘶吼、女人的尖叫、玻璃破碎的声音,混着一种狂乱的、床板撞击墙壁的砰砰声。声音大得惊人,仿佛就在耳边爆发。

神婆却面无表情,直接拉着白倩倩往上走!

二楼是一排小房间,门都关着,那喧闹声是从最里面那间传出的。神婆看也没看那间喧闹的房间,反而在白倩倩惊恐的目光中,直接推开了旁边一间虚掩的房门!

门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房间里的景象让白倩倩的血液瞬间冻住。

一个肥胖臃肿男人仰面躺在床上,一个身材干瘦、画着浓妆的女人背对着门口,正坐在他脸上。男人发出窒息般的、却又兴奋的呜咽声。床边散落着好几个空的啤酒瓶。

更骇人的是旁边另一个男人,他跪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开了盖的啤酒瓶,正对着另一个女人的身体深处,狞笑着要将瓶口塞进去!

白倩倩差点尖叫出声。

神婆却像是根本没看到这淫靡骇人的一幕,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急速扫过,然后猛地皱紧眉头,低喝一声:“不是这里!走!”

她粗暴地拽着几乎僵住的白倩倩退出来,砰地关上门。门内的世界和那些声音瞬间被隔绝,仿佛刚才只是一场短暂而恐怖的幻觉。

神婆毫不停留,又猛地推开了隔壁另一扇门!

这个房间稍大,像个简陋的K歌房,屏幕闪烁着雪花点,却没有声音。沙发上、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男女,衣衫不整,眼神迷离,显然嗨大了。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怪味和呕吐物的酸臭。没有人对她们的闯入有反应,他们像是沉浸在一个醒不来的噩梦里。

房间角落里,一个瘦高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正对着墙壁一下一下地撞着自己的头,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额头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他却毫无所觉。

神婆的视线掠过这些人,最终落在房间角落一扇紧闭的小门上,那像是独立的卫生间。她盯着那扇门,侧耳倾听,片刻后,却再次摇头:“不在。”

她拉着魂不守舍的白倩倩快速退出了这个魔窟般的房间。

下楼,七拐八绕,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一个肮脏破旧的公共厕所出现在眼前。厕所门口湿漉漉的,淌着不明的污浊液体,墙壁上涂满了污言秽语和不堪入目的图画。

绿灯笼的光在这里变得极其微弱,只能勉强照亮几步的范围。厕所里面深不见底,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

神婆的脚步在这里停住了。她死死盯着女厕那边黑黢黢的入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般的咕噜声,像是在与什么对峙。但最终,她猛地一拉白倩倩,转向了男厕!

“跟着我!别抬头乱看!”神婆厉声警告,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紧绷。

男厕内部比外面更加不堪。小便池堵塞,溢出发黄的污水和固体秽物。隔间的门大多破损,歪斜地开着或关着。滴滴答答的水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节奏古怪。

阴冷。刺骨的阴冷钻进衣服里,黏在皮肤上。

神婆放轻了脚步,一个个隔间看过去。

第一个隔间,蹲坑里堆积着满满的、蠕动着的蛆虫。

第二个隔间,墙壁上涂满了用暗红色液体书写的诅咒字句,像是干涸的血。

走到第三个隔间时,神婆猛地停住了。

这间隔间的门关得最严实,老旧的木质门板上污渍斑斑。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一股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正缓慢地从门板底下的缝隙里渗出来,无声地蔓延到脚下肮脏的地面上。那液体看起来那么像血,甚至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门缝里,隐约传出一阵奇怪的、黏腻的声响。像是……吮吸声?又像是舔舐什么湿漉漉东西的声音。

神婆脸色剧变,猛地将白倩倩拽到身前,声音尖利急促:“喊!喊他的名字!快!”

白倩倩被眼前诡异的景象和那声音恶心得头皮发炸,大脑一片空白,凭着本能尖声喊了出来:“李伟!李伟!”

几乎在她声音响起的瞬间,隔间里那黏腻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

然后——

“咔哒……”

隔间的门锁,从里面,慢悠悠地打开了。

门吱呀呀地,自己向内打开了一条缝。

幽绿的灯笼光,颤巍巍地投入那狭小的空间。

白倩倩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她看见了。

李伟。她的丈夫,竟出现在这里。他穿着那身出差时穿的西装,此刻早已污秽不堪。他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肮脏的、沾满秽物的马桶边沿,正伸着舌头,痴迷地、贪婪地舔舐着马桶内壁那些黄黑粘稠的污垢!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极度陶醉、近乎幸福的诡异表情,嘴角还挂着恶心的黏液。

而更恐怖的是——

在他的脖子上,正骑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鲜艳红裙的女人,她的皮肤是一种死人的惨白,没有脚,下半身像烟雾一样消散在空中。她正用一双青灰色的、布满尸斑的手,死死地抱着李伟的头。她的脸……她没有脸!本该是脸庞的地方,是一片空白,光滑得令人窒息!

似乎是听到门响,那无脸女鬼……缓缓地、缓缓地,将那空白的“脸”转了过来,正对着门口吓傻了的白倩倩。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尖细,扭曲,拖长了调子,却诡异无比地……和白倩倩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欢迎——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啊!!!”白倩倩积压了一夜的恐惧和恶心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变成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几乎在同一时刻,神婆动了!她猛地将一把混合着朱砂的生米劈头盖脸砸向那女鬼,同时手中的铃铛疯狂摇响!那铃声不再沉闷,变得尖锐刺耳,仿佛能撕裂人的耳膜!

“敕!”

女鬼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猛地从李伟身上弹开,化作一道红影,尖叫着撞破厕所后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墙上只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

骑在脖子上的女鬼消失的瞬间,李伟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眼睛一翻,软泥一样“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白倩倩站在原地,浑身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刚才那骇人的一幕在她脑海里反复炸开——丈夫舔舐污物的画面,无脸女鬼,还有那句用她声音说出的恐怖话语……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她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到吐出的全是酸水,喉咙被灼得生疼。

神婆喘着粗气,快速上前探了探李伟的鼻息,又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

“魂勉强回来了,但此地不宜久留!阴气太重!”神婆语气急促,吃力地将昏迷不醒的李伟拖拽起来,“搭把手!快走!”

白倩倩强忍着无比的恶心和战栗,挪过去,和神婆一左一右架起李伟。李伟浑身瘫软,死沉死沉,脑袋耷拉着,嘴角还残留着恶心的污渍。白倩倩别开脸,几乎不敢触碰他。

她们踉踉跄跄地拖着他,逃离了这个散发着无尽恶臭和恐怖的公厕,逃离了这条被污秽与欲望填满的街道。黎明的灰白光线微弱地洒下来,却丝毫无法让人感到温暖。

回到神婆那间阴暗的小屋,李伟被随意扔在角落的草席上。神婆给他灌下了一碗黑乎乎、气味刺鼻的药汁。

“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神婆疲惫地摆摆手,像是耗尽了所有精力,“带他走吧,费用之前你家人给过了。”

这是医院守着丈夫的亲戚给白倩倩打来电话,他丈夫失踪了。白倩倩简单说明,然后挂了电话。

白倩倩看着草席上那个鼾声渐起、面色逐渐恢复红润的男人,心里没有半分失而复得的喜悦,只有冰冷的麻木和一种被彻底玷污了的绝望。她甚至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叫了车,艰难地把李伟弄回家。他一直在睡,鼾声如雷。

第二天下午,李伟醒了。他揉着太阳穴,一脸宿醉般的茫然和头痛,看着守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白倩倩,哑着嗓子问:“我……我怎么了?好像做了个很长很怪的梦……妈的,浑身疼,像是跟人打了一架……”

白倩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看着这个她曾经爱过、最终却变得如此不堪甚至诡异的男人。红灯区的糜烂光影、公厕的恶臭、他那陶醉地舔舐污物的表情、无脸女鬼……所有画面在她脑中翻滚,最终沉淀为一片死寂的冰冷。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递过去一杯水。

然后,在他接过水杯,眼神依旧带着惺忪和困惑时,她从身后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放在了他面前的被子上。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签了吧。”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女儿归我。”

李伟愣住了,低头看看协议,又猛地抬头看白倩倩,脸上的茫然迅速被惊慌和不解取代:“倩倩?你……你这是干什么?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我这次……我好像病了很久?是不是花了很多钱?我以后……”

他的话语苍白无力,甚至带着一种可笑的侥幸。他似乎完全忘记了,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从那个肮脏的隔间里被拖出来的。

白倩倩没有再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

“你永远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她打断他,眼神里是彻底的疏离和厌恶,“而我,永远不想再记起我看到了什么。签字。”

她的决绝和冰冷,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李伟最后一丝试图挽回的念头。他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点点变白,手指开始发抖。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颓然地拿起笔,手指颤抖着,在协议书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破纸张,像是划断了他和这个家最后一点脆弱的联系。

白倩倩拿起协议,仔细看了一眼签名,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开始收拾早已悄悄整理好的行李箱。整个过程,她没有再看李伟一眼。

李伟坐在床上,看着妻子决绝的背影,看着这个曾经温暖如今冰冷彻骨的家,一种巨大的、迟来的恐慌和悔恨终于将他淹没。他猛地掀开被子,试图下床:“倩倩!别走!我错了!我真的……”话音未落,他腿一软,狼狈地摔倒在地。

白倩倩拉着行李箱,走到卧室门口,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保重。”她吐出两个字,声音冷硬,然后径直走向儿童房,抱起还在懵懂中的女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充斥着她无数失望和最终噩梦的房子。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李伟绝望的哭喊和捶打地面的声音。

两年后。

一个温暖的傍晚,金色的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公园的小路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清新,带着青草和花朵的香气。

白倩倩穿着一身简洁舒适的连衣裙,气色红润,神情宁静。她正微微弯着腰,小心地护着骑在她肩膀上的女儿。女儿长大了些,扎着两个小辫子,手里举着一个风车,开心地笑着,嘴里喊着:“妈妈!快一点!再快一点!”

银铃般的笑声飘散在微风里。

白倩倩笑着,小心地小跑了几步,引得女儿欢呼雀跃。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电话,是她离开那座城市后,彻底切断了联系的一个远房亲戚。

她接起电话,听着对方带着唏嘘和一丝讨好的声音传来。

“倩倩啊……哎,告诉你个事,你那个前夫……李伟,他……没了。”

白倩倩的脚步顿了一下,肩膀上的女儿好奇地低头看她。

“听说啊,是脏病,很厉害的那种,发现的时候早就晚期了,烂得……哎哟,别提了。人都没形了。真是作孽哦……还好你离得早,带着孩子走得干净,真是万幸啊,没被拖累……”

电话那头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细节,语气里充满了猎奇式的同情和背后议论的兴奋。

白倩倩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夕阳的光勾勒出她柔和却坚毅的侧脸线条。

过了几秒,她只是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谢谢告知。”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她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眼。女儿的小手软软地碰了碰她的脸颊:“妈妈,谁呀?”

白倩倩伸手,稳稳地扶住女儿的小身子,将她往上托了托,脸上重新绽放出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明亮,涤尽了一切阴霾。

“没谁。”她的声音轻快而平静,“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消息罢了。”

她深吸了一口傍晚清新的空气,肺腑间一片通透凉爽。曾经那座城市里所有的污浊、恐怖、背叛和恶心,都像一场被阳光彻底蒸发的噩梦,遥远得不再真实。

“抱稳啦宝贝!”她笑着,托着女儿,迎着温暖的落日余晖,一步一步稳健地向前走去。

脚下的小路,干净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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