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从陈凡胸口散开,像水波一样蔓延出去,扫过竹林里的每一个圣女。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味,像是晒过的旧书页混着檀木灰。
所有人愣了一下。
红衣圣女原本还捏着剑柄的手,慢慢松开了。她眨了眨眼,像是刚睡醒的人突然被阳光照到眼睛。
“这符……有点东西。”她说。
没人接话。
但气氛变了。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没了,像是锅烧干的水壶终于被人掀了盖子,热气散了,只剩下温吞的余温。
绿裙圣女往前挪了半步,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你刚才说……你怕我们?”
陈凡点头:“我说的是真话。”
“那你为什么还要娶那么多女人?”另一个穿黄裙的圣女问,“我们不是傻子,知道你每到一个地方就撩一个。”
“我不是撩。”陈凡摇头,“我是被系统逼的。你们觉得我想吗?我也想安安稳稳只对一个人好。可系统不让我停下来。”
“那现在呢?”有人问,“你现在还会继续去找下一个?”
“会。”陈凡没躲这个问题,“但我不会忘了你们。”
“说得轻巧。”红衣圣女冷笑,“等你见了新人,谁还记得旧人?”
“我记得。”陈凡看着她,“你叫林昭雪,来自寒江宗,最讨厌别人碰你的佩剑,因为你练剑时留下的伤疤在右臂内侧,只有洗澡的时候才看得见。”
林昭雪猛地抬头。
她没说话。
但她的眼神变了。
陈凡又看向另一边:“你,李青禾,玉衡域来的,表面温柔,其实脾气爆得很,昨天晚上偷偷喝了三坛桂花酿,醉了还非说自己清醒。”
李青禾脸一红。
“还有你。”他指向角落里一个一直没开口的蓝衫女子,“苏清瑶,药王谷的女太医,随身带着一根银针,说是祖传的,其实是你自己打造的,因为怕毒发时没人救你。”
苏清瑶怔住。
她下意识摸了摸袖口。
“我不是记仇。”陈凡摊手,“我是记得。你们每一个人,我都记得。”
风吹过竹叶,沙沙响。
没人再说话。
良久,林昭雪低声问:“如果我们不跟你走呢?如果你以后真的只选一个,会是谁?”
“我不知道。”陈凡老实回答,“系统不让我说。它说说了就会崩盘。但我能告诉你们一件事——我现在站在这里,没有一个是多余的。”
“可你给了她们法宝。”林昭雪咬牙,“南宫婉有清风袍,紫烟有紫电鞭,灵韵有了琴……我们什么都没有。”
“那是抽奖抽的。”陈凡叹气,“我又不能批发。你以为我不想每人送一件?可系统抠门得很,抽一次要攒好感度,还得看心情。”
【宿主,你说我抠门?】系统突然冒出来,【上个月你抽中‘隐身符’,结果拿去贴茅房门上防偷窥,还好意思怪我不给好东西?】
“闭嘴。”陈凡心里骂了一句。
外面的人听不到系统的声音,只看到他忽然嘀咕了一句,然后自己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李青禾问,“继续到处招惹女人?让我们一个个排着队等你来哄?”
“我不是哄。”陈凡认真说,“我是真心想让你们过得好。南宫婉拿到清风袍那天笑了,紫烟拿到紫电鞭当晚练了一夜剑,灵韵弹琴的时候眼里有光——这些我都看到了。”
他顿了顿。
“我喜欢看你们笑。比变强还喜欢。”
【宿主,你这句话要是录下来放仙界广播台,能骗哭一群单身老修士。】
“再吵我就把你关了。”陈凡暗中威胁。
系统安静了两秒。
【警告:强制关闭功能缺失,建议宿主珍惜生命,少作死。】
陈凡懒得理它。
他看着眼前这群女人,忽然笑了:“你们说我不专一,可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从来不在不同人面前说同样的话?我对南宫说她是我的风,对紫烟说她是我的雷,对灵韵说她是我的梦——我不是敷衍,我是真的觉得,你们每个人都不一样。”
“那你对我是什么?”林昭雪盯着他。
“你是我的雪。”陈凡脱口而出,“冷得让人不敢靠近,可一旦化了,就是春天。”
林昭雪愣住。
她想骂他油嘴滑舌,可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李青禾噗嗤一笑:“你还真是张口就来。”
“这不是来。”陈凡咧嘴,“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众人沉默片刻,有人低头笑了,有人翻白眼,也有人悄悄把剑收进了鞘里。
“算了。”林昭雪终于开口,“我不跟你争了。”
“我也不争了。”李青禾耸肩,“反正你也跑不掉。”
“那你们是……不跟我作对了?”陈凡试探地问。
“作对倒不至于。”林昭雪淡淡道,“但我们也不会主动帮你。你要走你的路,我们看我们的戏。”
“这总比拿剑指着我强。”陈凡松了口气,“至少我现在还能站着说话。”
“别得意。”林昭雪瞥他一眼,“这只是暂时的。等和气符效果过了,说不定我们又想砍你。”
“那我下次多抽几张符。”陈凡嘿嘿笑,“实在不行,我给你们每人发个护身符,写着‘此女与陈凡关系良好,请勿动手’。”
“恶心。”林昭雪转身就要走。
“等等!”陈凡叫住她,“符的效果是一个时辰,现在才过去一刻钟。你们这么早走,不怕外面的人说我把你们全气跑了?”
“那你让他们以为好了。”林昭雪头也不回。
“可我名声很重要啊!”陈凡一脸焦急,“我可是未来百圣联姻盟盟主!”
“谁认你这个盟主?”李青禾笑出声。
“迟早的事。”陈凡自信满满,“等我把你们所有人都哄开心了,你们自然就认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苏清瑶终于开口,语气平静,“你以为感情是任务?完成一个就能解锁下一个?”
“不是任务。”陈凡摇头,“是债。我还得起。”
苏清瑶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她转身离开的脚步慢了一拍。
其他人陆续散去,有的走得干脆,有的边走边回头。
陈凡站在原地没动。
他知道她们还没完全信他。
但他也不急。
反正时间够长,老婆还能再多娶几个。
【宿主,群体敌意已降至安全线以下,当前情感波动趋于稳定。】系统播报,【恭喜你,成功避免被百女围殴致死的结局。】
“少废话。”陈凡心里嘀咕,“下次能不能抽点实用的?比如‘万人迷令牌’或者‘免打券’?”
【正在检测新羁绊信号……】系统突然停顿一秒,【警告:附近出现高浓度情感能量波动,疑似新的天命之女接近中。】
陈凡眉头一跳。
他抬头看向竹林深处。
那边的雾气不知什么时候浓了起来。
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白衣如雪,眉心一点朱砂。
她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火光幽蓝。
走到离他十步远的地方,停下。
两人对视。
陈凡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那女子轻轻抬起手,指尖朝他一点。
他胸口突然一烫。
和气符残留的金光,瞬间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