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上的震动越来越近，陈凡刚说完“小白，准备开工了”，话音还没散，脚下大地猛然一震。
他一个踉跄，差点跪倒。
不是敌人来了——是刚才被吓趴下的狼王突然暴起，浑身毛发炸开，对着远处沙暴低吼，喉咙里发出近乎哀鸣的咆哮。
“不对劲。”瑶光眼神一凝，“它怕的不是我们。”
琉璃扶着陈凡的手还没松开，就见前方百丈外的沙暴中，一道黑影破风而出，速度快得连残影都看不清。
那是一头比普通狼王大三倍的巨兽，通体漆黑如墨，双眼赤红，额心有一道银色裂纹，像被劈开又强行愈合的伤疤。它落地无声，四爪踏在沙地上，竟让方圆十丈寸草不生。
“幻月妖王……真身？”陈凡咬牙，“不是说它早就失踪了吗？”
【警告：检测到血脉压制级妖王，战力评估超越合体境巅峰，建议立刻逃跑。】
“跑个屁！”陈凡怒吼，“现在谁还能动？你让我拿腿跑还是拿嘴跑？”
系统沉默两秒：【建议宿主装死，本系统可提供‘气息全无’模拟功能，限时三分钟。】
“滚！”
话音未落，妖王已冲至眼前。
它目标明确——直扑灵力耗尽、脸色发白的琉璃！
瑶光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一道冰墙，可那墙刚成型，就被妖王一爪拍碎，碎冰四溅，割得她脸颊流血。
琉璃愣在原地，刚才释放火龙消耗太大，此刻连抬手都费劲。
眼看巨口张开，獠牙森然，就要将她吞下——
陈凡猛地从石壁边弹起，用尽最后力气踩出“凌波步·幻”。
人影一闪，横插在琉璃面前。
咔！
利齿贯穿左臂，鲜血喷了琉璃一脸。
“啊！”她尖叫出声。
陈凡疼得整张脸扭曲，却还咧嘴一笑：“别怕，我皮厚。”
他左手被死死咬住，右手指甲狠狠抠进沙地，借反作用力猛地下压，整个人往妖王嘴里送。
妖王一愣，没料到有人主动往它牙缝里钻。
就是现在！
陈凡右手闪电探入怀中，一把抽出那块烫得吓人的“星陨铁”。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妖王左眼就捅！
“给老子睁大眼看清楚！谁才是爹！”
星陨铁刺入眼球的瞬间，银纹暴涨，一股古老威压轰然扩散。
妖王发出凄厉惨叫，猛地甩头，硬生生把陈凡连人带铁甩飞出去。
陈凡砸在地上，翻滚数圈才停下，左臂血肉模糊，骨头都露了出来。
可他还在笑：“怎么样？这招叫‘以眼还眼’，听说过没？”
妖王捂着眼睛后退，鲜血从指缝里淌下，沙地上留下三丈长的血痕。它盯着陈凡，眼神不再是杀意，而是……恐惧。
它认出来了。
这块铁，是星陨族镇族之物。
而能用它的，要么是星陨血脉，要么……就是被星陨族认可的人。
它低吼一声，转身跃入沙暴，转眼消失不见。
荒原重归寂静，只剩风卷黄沙。
琉璃第一个冲过去，扑跪在陈凡身边，双手发抖。
“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是妖王？你拿命去挡？”
陈凡喘着气：“废话，我不挡，你就要变成烤串了……你可是我未来的饭票。”
“你还贫！”她声音发颤，一把撕开自己裙角，手忙脚乱给他包扎。
血太多，布条刚缠上就被浸透。
她急了，直接按住伤口，掌心泛起微弱红光：“我灵力不多了，但至少止血！”
“别浪费……”陈凡想推开她，“你刚才放火放得像个灶王爷，再用灵力会虚脱的。”
“闭嘴！”她红着眼，“你再动一下试试？”
瑶光走过来，眉头紧锁：“你用了星陨铁，而且是强行催动。没有血脉支持，每用一次，反噬加倍。”
“我知道。”陈凡咧嘴，“但我也没别的选择了，对吧？总不能看着她被吃掉。”
“你可以拉她躲开。”瑶光冷冷道。
“躲得开吗？”陈凡摇头，“那速度，我连反应都来不及。唯一能赢的办法，就是让它觉得——咬我比咬她划算。”
“你拿自己当饵？”琉璃瞪着他。
“不然呢？”陈凡笑，“我又不是神仙，打不过就只能耍点阴的。你看我不是把它眼睛戳瞎了？值了。”
“你手臂可能废了。”瑶光蹲下检查伤口，“筋脉断裂，骨头外露，还沾了妖毒。”
“废了也无所谓。”陈凡满不在乎，“反正搂美人靠的是右手。”
“你少来这套！”琉璃突然抬手，啪地扇了他一巴掌。
陈凡愣住。
她眼眶通红：“你以为我很想看你这样吗？你以为我喜欢看你为了救我把自己搞成这样吗？你知不知道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低头继续包扎，手指一直在抖。
陈凡看着她，忽然不笑了。
他抬起还能动的右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丝：“对不起……下次换你救我，行不行？”
琉璃没抬头，只用力扯紧布条：“疼死你算了。”
这时，系统突然响起：
【叮！恭喜宿主触发特殊抽奖条件——“守护天命之女，重伤濒危”】
【抽奖开启，请选择：A. 仙法 b. 法宝 c. 修为灌顶 d. 随机机缘】
陈凡 mentally 翻白眼：【这时候抽什么奖？先给我来瓶止痛药不行吗？】
【本系统不提供止痛服务，但可赠送“清心咒·初级”，附带轻微镇痛效果，是否抽取？】
“抽d！随机机缘！”陈凡咬牙，“我要能马上站起来的那种！”
【叮！恭喜宿主获得“九转还阳丹·残”——服用后可恢复五成功力，持续一炷香时间，副作用：打嗝会冒火。】
一颗灰扑扑的药丸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这就完了？”陈凡傻眼，“残的？你还带卖瑕疵品的？”
【友情提示：宿主当前状态不适合服用任何丹药，因经脉破损，强行服药可能导致药力暴走。】
“那你给我干嘛！”他怒吼。
【系统仅负责发放奖励，不承担售后责任。】
陈凡气得想砸药丸，却被琉璃一把抢过。
她盯着药丸看了两秒，突然塞进自己嘴里。
“你干什么！”陈凡惊了。
“你经脉破了不能吃。”她抹了下嘴角，“但我能吃。等药效出来，我渡给你。”
“胡闹！”瑶光皱眉，“你灵力本就不足，再分他一半，你会昏厥！”
“那又怎样？”琉璃瞪回去，“他死了，我们都得死在这！”
她说完，盘膝坐下，双手贴上陈凡后背。
几息之后，一股暖流缓缓注入。
陈凡感觉疼痛减轻，断裂的经脉开始修复，虽然缓慢，但确实在好转。
他看着琉璃苍白的脸，低声说：“你真是个傻姑娘。”
她勉强一笑：“你才是。”
瑶光站在一旁，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解下外袍，盖在陈凡身上。
远处，沙暴渐散。
狼王悄悄靠近，在陈凡身边趴下，低呜一声，像是在道歉。
陈凡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没事，以后咱们一起干大事。”
他转头看向琉璃：“等我好了，带你去琉璃域吃遍所有酒楼，好不好？”
琉璃白他一眼：“先把你的手治好再说。”
“治不好也没关系。”陈凡笑，“反正我还有嘴，可以继续骗你们开心。”
琉璃刚要骂他，突然身体一僵。
她张了张嘴，吐出一口白烟。
紧接着，打了个嗝。
噗！
一团小火苗从她嘴里喷出，正好点燃了旁边一块干草。
三人愣住。
陈凡忍不住笑出声：“看来副作用……传给你了。”
琉璃恼羞成怒：“你还笑？等我找到系统，非把它格式化不可！”
陈凡笑着笑着，忽然咳嗽起来，嘴角又渗出血丝。
他抬手擦了擦，看向远方。
“这地方不能久留。”他说，“妖王虽退，但它不会善罢甘休。”
“你还能走？”瑶光问。
“走不动也得走。”陈凡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右腿一软，又摔了下去。
琉璃赶紧扶住他。
他靠在她肩上，轻声说：“抱歉，又要麻烦你了。”
她没说话，只是把他搂得更紧了些。
狼王低吼一声，主动伏低身子。
陈凡爬上它的背，一手抓着狼鬃，一手握住琉璃的手。
风沙吹过，三人一兽缓缓前行。
走了几步，陈凡忽然回头，望向刚才战斗的地方。
那块星陨铁，正静静躺在血泊中，银纹微闪，像在等待下一次主人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