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片还在发烫，陈凡低头看了一眼，那四个字“快回头”正微微泛红。他没多想，抬脚就要走，可刚迈出一步，后颈突然一凉。
不是风吹的。
是被好几道神识扫过的感觉。
系统在他脑子里哼了一声：“警告，高危情绪波动，来自北方三十七度——瑶光方向。友情提示，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跑？”陈凡把铜片塞进怀里，嘴角一扬，“我堂堂陈家嫡子，送个园子都得躲着走？那以后怎么娶一百个圣女？”
话音未落，前方林间小道转出一道雪白身影。
瑶光圣女站在石阶上，白衣如霜，眉眼冷得能结出冰碴子。她身后不远，琉璃圣女蹦蹦跳跳地追上来，手里还拎着一串糖葫芦。
“哟，这不是我们刚给灵韵妹妹建完园子的大功臣吗？”琉璃圣女咬下一颗山楂，酸得眯起眼，“忙了一晚上，累不累呀？要不要姐姐给你揉揉肩？”
陈凡干笑两声：“不用不用，我身体倍儿棒，还能再抽十次奖。”
“抽奖？”瑶光冷冷开口，声音像刀片刮过玉石，“你最近抽得倒是勤。灵药园、凌波靴、定亲戒……每一样都送得‘情真意切’，真是让人心服口服。”
她顿了顿，目光直刺陈凡：“可你有没有想过，气运之子不该是靠哄女人开心来变强的？你这样四处撒网，到底是为修大道，还是为满足私欲？”
陈凡眨眨眼：“你说反了。我是为了修大道，才不得不哄她们开心。”
“哈！”琉璃圣女笑出声，“他还真说得出口！昨儿半夜给紫烟送靴子，前天给南宫婉戴戒指，今天又给灵韵建园子——你这是修大道，还是开连锁店？”
“连锁店也得有会员制。”陈凡摊手，“我这叫精准投放，因人施策。你看灵韵弹琴耗神，我就送药园；紫烟战斗拼命，我就送靴子保命；南宫婉被家里逼婚，我就送戒指定心。这叫对症下药，懂不懂？”
“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琉璃圣女歪头问，“不会说我也要等万灯祭那天才有吧？”
“你不一样。”陈凡认真道，“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就算不抽奖也想带去看灯的人。”
琉璃圣女脸一红，随即哼了一声：“少来这套，我都听腻了。”
瑶光却冷笑：“甜言蜜语谁不会说？可你每句话都能兑现吗？灵药园能活几天？护心镜能挡几次劫？情丝锁又能锁住谁的心？你以为用一件法宝就能平息所有人的期待？”
“我不是想平息。”陈凡收起笑容，“我是想让她们知道，我对每个人都是认真的。”
“认真？”瑶光眼神一厉，“那你告诉我，如果现在必须放弃一个，你会选谁？”
空气瞬间凝固。
远处树梢上有只鸟扑棱飞走。
陈凡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系统在脑子里狂笑：“哈哈哈，海王翻车现场！建议直接回答——‘下一个’！”
“我不会放弃任何人。”陈凡 finally 抬起头，“你们每一个，都是我变强的一部分。少了谁，我都走不到今天。”
“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失去’。”瑶光语气更冷，“等哪天系统反噬，你被情丝锁勒得喘不过气时，才会明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那也得先嚼得动才行。”陈凡嘿嘿一笑，“我现在吃得香得很，一点不堵。”
琉璃圣女忽然插嘴：“喂，你别光顾着嘴硬。刚才我路过南宫府，听说她娘偷偷哭了整晚。她说女儿嫁了个花心大萝卜，早晚被人甩了。”
陈凡笑容僵住。
“还有紫烟。”琉璃继续说，“她把护心铜片给了你，自己却连夜炼了一枚替身符。你知道那玩意多伤修为吗？她是怕你出事，拿命在赌。”
“灵韵呢？”陈凡低声问。
“她今早去药谷换药，顺口问了一句‘笑多了会不会折寿’。”琉璃盯着他，“你说她图什么？就图你能让她多笑几次？”
陈凡沉默。
胸口那块铜片又烫了起来。
系统低语：“检测到情感共鸣异常，双向波动值突破阈值，连环抽奖预备启动……倒计时十、九——”
“闭嘴！”陈凡在心里怒吼，“现在不是抽奖的时候！”
“可规则就是规则。”系统冷笑，“动情越深，抽得越多。你要么控制情绪，要么接受惩罚。二选一。”
“我不抽！”陈凡咬牙。
“不抽也得抽。”系统阴测测地说，“因为你已经触发了‘真情实感·强制回馈’机制。上次你对灵韵说‘送东西比抽到东西还开心’，这话太真，系统当机了三秒——现在补票。”
轮盘轰然浮现。
金光乱闪。
陈凡眼前一花，看到几个选项快速滚动：
【随机仙法】
【法宝碎片】
【修为灌顶】
【逆天机缘】
最后停在——【群芳令·残卷】
“什么东西？”陈凡皱眉。
“群芳令，传说中能统御百花灵气的秘宝残页。”系统解释，“激活后可短暂提升所有女性对你的好感度，但副作用是……会引发集体嫉妒暴走。”
“那不是火上浇油？”
“没错。”系统乐了，“建议你现在立刻使用，不然等会儿她们联合起来揍你，场面更难看。”
“我不用！”
“不用也得用。”系统冷笑，“因为已经自动激活了。”
一道粉光从轮盘射出，钻进陈凡胸口。
他猛地咳嗽一声，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随即扩散到周围。
远处，灵药园里的三株灵药同时抖了抖叶子。
同一时刻，瑶光眉头一皱：“怎么回事？我体内灵气有点躁动。”
琉璃圣女也愣住：“我……我怎么突然觉得陈凡顺眼了不少？”
“系统坑我！”陈凡怒吼，“这是要我死啊！”
“恭喜你。”系统幸灾乐祸，“群芳令生效，影响范围五十里，持续两个时辰。祝你好运，渣男先生。”
“你才是渣男！”陈凡指着天空骂，“你全家系统都没对象！”
“哦？”瑶光眼神更冷，“原来你还会对着空气骂街。我还以为你只会对着女人笑呢。”
“那是它逼我的！”陈凡指天，“不信你摸我额头，我现在脑子全是粉红色泡泡！”
“谁要摸你！”琉璃圣女跳开一步，“变态！”
“我不是变态，我是受害者！”陈凡急得团团转，“刚才那个光你也看到了，肯定是群芳令在作祟！不然你怎么会突然说我顺眼？”
“我什么时候说你顺眼了？”琉璃脸更红了，“我说的是你长得勉强能看！”
“意思差不多！”陈凡抓狂，“问题是这效果会让人误会！比如你现在看我很顺眼，待会发现是因为法宝影响，就会觉得我骗你感情——然后暴走！”
“那你现在停止散发那种恶心的光！”瑶光冷冷道。
“我停不了啊！”陈凡双手一摊，“系统说了，两个时辰后自动消失！”
“那就在这两个时辰内，把话说清楚。”瑶光逼近一步，“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关系？一个个送法宝，一个个说深情，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我没把你们当傻子。”陈凡看着她，“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一个失望。”
“可你已经在让所有人失望了。”琉璃小声说，“你给每个人的承诺都像真的，可加在一起，就成了假的。”
陈凡心头一震。
铜片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料。
系统突然警报：“警告！检测到多重情感共振，连环抽奖第二阶段启动——目标锁定：瑶光圣女、琉璃圣女。”
“别抽了！”陈凡大喊，“我现在一个都不能得罪！”
“晚了。”系统无情倒数，“三、二、一——抽！”
两道光芒冲天而起。
一道青，一道红。
陈凡眼前一黑，看到抽奖结果：
【第一奖：寒霜吻·限定版】
（效果：与冰系天赋者接吻一次，可短暂获得其部分法则掌控力）
【第二奖：烈焰抱·体验卡】
（效果：与火系天赋者拥抱三息，可激发体内潜能爆发）
“你故意的吧！”陈凡怒吼，“这是要我当场表演双修吗？”
“规则如此。”系统笑得像个恶魔，“建议优先使用寒霜吻，毕竟瑶光看起来更难搞。”
“你去死！”陈凡咬牙切齿。
瑶光已退后三步，手中凝出一柄冰剑：“你若敢靠近，我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寒霜’。”
琉璃圣女也亮出火鞭：“我也试试这‘烈焰抱’是不是真的那么灵！”
“等等！”陈凡举手投降，“我可以解释！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瑶光冷冷问。
陈凡张了张嘴，还没回答。
怀里的铜片突然炸开一道强光。
上面四个字变了。
不再是“快回头”。
而是——
“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