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刚把门缝里那点红光看了个大概，手指还卡在冰凰殿侧门的门框上，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他愣了一下，心想这女帝效率也太高了吧，这才刚关完门就要派人来押他去领罚？
可等他眯眼往广场方向一看，发现来的不是冰凰军，而是三队穿着不同制式长袍的人。一队披着星纹斗篷，来自星陨域；一队腰悬火铃，是琉璃域的使团；还有一队手持玉圭，分明是玉衡域的礼官。
“我去，怎么跟开会似的？”陈凡嘀咕一声，赶紧把手从门缝抽回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冰碴。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星陨域的使者高声喊道：“冰凰域！请出面回应九域质询！陈凡以邪术锁心女帝，动摇气运根基，此等行径，已触众怒！”
陈凡差点一个趔趄。
“锁心？谁锁心了？”他小声问系统，“我刚才不就是放了个残次品‘情丝绕’吗？又没强制绑定，顶多算情感骚扰警告级别吧？”
【宿主，你当这是街头搭讪呢？】系统冷冷回道，【那玩意儿虽然残缺，但触发的是命魂共锁机制。整个九域的气运罗盘都震了三下，现在七大域主正在紧急连线，准备开远程批斗大会。】
“不至于吧？”陈凡挠头，“我又没让她当众喊我小凡……哦不对，她确实没喊。”
【但她也没否认。而且你还说了她心跳加快——这种话都能讲出口，已经属于精神攻击范畴了。】
“那也是真情流露！”陈凡不服，“再说了，她要是真反感，早把我冻成冰雕了，还能让我住进最里面那间屋？”
话音未落，琉璃域的火铃使者直接踏前一步，手中铃铛一摇，发出刺耳声响：“陈凡！你可知罪？勾引女帝已是大忌，竟敢动用禁术锁其心神，此举形同叛乱！”
“勾引？”陈凡瞪眼，“我那是被动承受！你们去看看寒潭边的监控灵石，全程都是我在逃，她在追！”
【客观记录显示：你摔了七次，其中五次是故意滑到她脚边。】系统补刀。
“那是地形问题！”陈凡反驳，“冰面太滑，责任不在人！”
玉衡域的礼官冷哼一声：“巧言令色，难掩其恶。据推演天机，自红光现世那一刻起，女帝气运与你彻底纠缠，因果线逆向缠绕，此为‘反噬型共生’，若不及时斩断，恐致九域失衡！”
“共生就共生呗。”陈凡摊手，“我又没让她给我生孩子。”
全场沉默了一瞬。
紧接着，所有使者齐刷刷后退半步，仿佛听到了什么禁忌之语。
“你……你还真是毫无廉耻！”星陨域使者气得胡子直抖，“此事必须上报仙帝府！由陈家老爷子亲自裁决！”
“别急啊。”陈凡笑嘻嘻地靠在门边，“要不咱们先打个赌？如果女帝明天主动来找我，算不算我无罪释放？”
【宿主，你现在是在拿感情当赌注。】系统提醒，【而且胜率不足百分之二十。】
“没事。”陈凡低声说，“只要她没立刻把我扔进寒渊，就有操作空间。”
正说着，天空中突然掠过十几只监察灵鸟，翅膀泛着金光，显然是被紧急召来的传讯工具。它们盘旋一圈后，齐齐降落在各域使团头顶，叽叽喳喳传递消息。
片刻后，琉璃域使者脸色骤变：“不好！药王谷苏清瑶、南宫婉贵女、紫烟剑阁紫烟贵女均已启程，正全速赶往冰凰域！”
“什么？”陈凡吓了一跳，“她们来干嘛？”
【根据情绪波动监测，三位女主的动情值在过去十分钟内集体飙升。推测原因——听说你和女帝达成命魂共锁，产生了强烈危机感。】
“这不是逼我搞平衡外交吗？”陈凡抱头，“一个女帝就够头疼了，再来三个醋坛子，我还活不活了？”
星陨域使者冷笑：“看来不止一位圣女被你迷惑。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九域将联合施压，冻结陈凡一切权限！”
“等等。”陈凡举起手，“你们说我锁心女帝，证据呢？有视频吗？有录音吗？有人证吗？还是说你们光凭一道红光就定我死罪？”
“红光只是开端。”玉衡域礼官沉声道，“真正可怕的是，冰凰殿上方的气运云层已转为血色，持续整整一刻钟未散。这是九域大劫将至的征兆！”
“那也不能怪我啊。”陈凡委屈，“我又没让天变色，是它自己变的！再说血色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是喜事临门？”
【理论上成立。】系统分析，【但在当前语境下，你说喜事临门等于承认你们关系突破性进展。】
“那我说是意外总行吧？”
【不行。因为你已经在寒狱里亲口承认心动，且羁绊等级升级，系统日志已被多方截获。】
“谁泄露的？！”陈凡震惊。
【不是我。但我怀疑是你抽奖时声音太大。】
“我明明心里默念的！”
【可你嘴动了。】
陈凡顿时语塞。
这时，各大使团开始交头接耳，气氛愈发紧张。有人提议立即封锁冰凰殿，有人主张直接擒拿陈凡带回审问，更有激进派叫嚣要启动“诛邪阵”。
陈凡站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自己既无符可抽，也无路可逃。隐身符早就失效，分身符只剩一张还舍不得用，替灾符更是伪劣产品，上次用了差点真被人当成替死鬼烧了。
“系统。”他低声求援，“能不能给点保命道具？哪怕抽个‘临时无敌’也好。”
【拒绝支援。】系统干脆利落，【本次事件属情感因果爆发，不在紧急援助范围内。】
“你这是要我死？”
【我只是执行规则。毕竟你之前说过，‘情债亦是道’，现在正是修道之时。】
“我是随口一说！谁当真了？”
【女帝当真了。】
陈凡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就在这时，远处风雪中传来一声嘹亮的号角。
紧接着，青岩域的旗帜出现在视野中，为首一人骑着一头铁甲犀牛，满脸横肉，正是那个曾被瑶光圣女一剑劈飞的青岩域恶霸。
“哈哈哈！”他远远大笑，“老子就知道这小子迟早翻车！今天正好撞上，不如借机把他拿下，献给域主大人！”
陈凡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忍不住扶额：“你怎么也来了？凑热闹不要命了吗？”
“少废话！”恶霸抽出大刀，“上次输给你是意外！这次你孤立无援，看你怎么逃！”
“我不是孤立无援。”陈凡辩解，“我背后可是站着一位嘴硬心软的女帝。”
【目前该女帝处于闭关状态，拒绝接听任何通讯。】系统无情通报。
“……”
陈凡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越聚越多的使者、恶霸、质问者，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他这次，是真的被围了。
但他还是咧嘴一笑，拍拍衣服站直身子，大声说道：
“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既然都到了，不如先进殿喝杯热茶？外面风大，小心感冒。”
没人动。
他干咳两声，又说：“要不……我们先投票？少数服从多数，谁赞成谁反对，文明解决争端？”
星陨域使者冷冷道：“我们不是来谈判的。”
琉璃域火铃使者补充：“是来讨个公道。”
玉衡域礼官最后开口：“也是来，看你如何收场。”
陈凡抬头看了看依旧紧闭的冰凰殿大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没有符，没有帮手，没有退路。
但他忽然笑了。
“行啊。”他说，“那就让我这个‘邪术犯’，给你们讲讲——什么叫真正的骚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