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站在战神台前,风雪吹得他残破的衣袍猎猎作响。左肩的布料裂开一道口子,血已经干了,结成暗红色的硬块贴在皮肤上。他没动,也没低头看伤口,只是把冰凰枪往地上一插,枪尖入冰三寸,稳稳立住。
人群还在远处围观,没人靠近。但议论声像雪花一样飘过来。
“赢了一场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女帝给的令牌,谁能不服?可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镇得住场面的。”
“听说他是陈家那个纨绔,靠联姻混起来的废物。”
陈凡听到了,但他不急。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他抬起手,拍了拍胸口,发出一声闷响。
“刚才那一战,你们都看见了。”他说,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一张张脸。“厉风是合体境初期,我呢?化神境后期。他打了三十年仗,我来冰凰域才几天?三天。可结果呢?”
他顿了一下,冷笑:“他斧头劈下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女帝出手帮我?有没有人看到她给我灌输法力?有没有人看到她替我挡那一击?”
没人说话。
风卷着雪粒打在冰面上,啪啪作响。
“没有。”陈凡自己回答,“因为我根本不需要。”
他伸手握住枪杆,缓缓拔出半寸,寒光一闪。“这一枪,是我自己练的。这一战,是我自己打的。我现在站在这里,不是因为她给了我令牌,而是因为我配得上它。”
一个老修士从人群中走出来,拄着拐杖,眉头皱得很紧。“那你为何能持冰凰枪?那是历代女帝亲授之物,岂会轻易落入外人之手?”
陈凡笑了。
“你以为是她赏的?”他说,“错了。我在寒潭守夜那晚,系统抽奖抽中的。那天风雪比现在还大,我一个人守在封印边上,差点被冻死。你说这是恩赐?这是拿命换的。”
他又指了指脑袋:“还有妖洞那一战,黑雾扑上来的时候,谁冲在最前面?是我。冷如霜来之前,我已经跟妖魔谈完话了。你问我凭什么?就凭我一次次站出来,从没往后退过一步。”
老修士嘴唇动了动,没再问。
陈凡抬头看向浮空雪宫的方向。“那里不是享福的地方。是试炼场。每一块砖都沾过血,每一级台阶都埋过人。你们可以不信我,可以骂我靠女人,但请记住——我不是来讨好谁的。”
他握紧枪柄,一字一句地说:“我是来证明,陈凡这个名字,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也能响彻九域!”
人群安静了下来。
有人低头,有人避开视线,也有人盯着他身上的伤痕,眼神变了。
这时,系统在他脑子里响起:【警告!检测到高能气运波动——女帝动情值突破85%!羁绊等级提升至‘命魂共锁·巅峰强化版’!】
陈凡嘴角微微一扬,但没表现出来。
他知道她在看。
也许就在某座冰崖上,也许藏在风雪里,但她一定在。
他继续说:“你们觉得我是个纨绔,觉得我只会耍嘴皮子,觉得我靠娶老婆变强。行,我不否认。但我问你们一句——有哪个纨绔敢站在这战神台前,等着别人来挑战他?有哪个‘靠女人’的人,敢一个人闯妖洞、守寒渊、扛下整个封印的反噬?”
没人回答。
“我没有后台吗?有。陈家是七大仙域之一,我爹是仙帝,我爷爷也是仙帝。我要想躺平,早就在天界喝琼浆吃仙果去了。但我来了这儿,穿的是最普通的青玉锦袍,用的是自己抽出来的枪,打的是自己的名声。”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可以转身走人,回陈家当我的少爷。但我没走。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站出来,下一个被妖魔撕碎的,可能是你们中间的谁。所以我来了,我打了,我还站着。”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所有人。
“你们可以说我渣,说我海王,说我轻浮。但有一点你们必须承认——我做的事,我没躲过一次,没逃过一回。现在战神台立在这里,规则已经生效。三日内,谁想挑战我,随时可以上来。”
他拍了拍枪杆:“我就站在这儿,不走。受伤了也不走。流血了也不走。直到下一个挑战者出现,或者——我倒下。”
说完,他重新将冰凰枪插入冰中,双手抱胸,迎着风雪站着。
没人再说话。
几个原本冷笑的修士 exchanged 眼神,默默后退了几步。一名年轻弟子低声对同伴说:“他……好像真的没靠谁。”
同伴点头:“那一枪,确实是实打实的本事。”
又有人小声议论:“听说他还救过叶星澜,替她挡过劫数……这事是真的?”
“千真万确,药王谷的人都看到了。”
“那苏清瑶也被他治过毒……而且不止一个圣女跟他有婚约。”
“一百多个?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陈凡听着这些话,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了。
系统突然吐槽:【宿主请注意,当前群众好感度上升17%,质疑率下降至31%,已有三人偷偷记下你的名字准备回家讲给孩子听。】
“闭嘴。”陈凡心里回了一句,“别打扰我立人设。”
【提醒:您左肩伤口正在二次裂开,血液正沿着肋骨往下流,建议尽快包扎。】
“包什么扎,这叫战功勋章。”陈凡冷笑,“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伤疤。”
他故意挺直腰板,让破损的衣袍完全敞开,露出肩膀和胸口几道还未愈合的旧伤。其中一条是从锁骨斜划到腹部,显然是妖洞那次留下的。
围观人群中传来一声低呼。
“那是……寒渊煞气留下的痕迹!普通人挨一下就得废!”
“他居然扛住了?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这儿?”
陈凡听见了,心里更美了。
他忽然抬手指向远处一座冰塔:“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寒狱。我被关进去过,七日终阶封印压在身上,骨头都快碎了。可我还是出来了。为什么?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我会活着回来。”
他收回手,语气平静:“所以今天你们问我凭什么站在这里。答案很简单——凭我一次次没死,凭我一次次站起来,凭我哪怕被人误解、被围攻、被追杀,也从来没放弃过该做的事。”
风忽然小了些。
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冰凰枪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陈凡眯起眼,看着那束光。
“我不是来争权夺利的。我是来守这片土地的。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不会走。”
他顿了顿,咧嘴一笑:“而且说实话,我觉得挺有意思。以前在陈家,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现在倒好,天天有人跳出来骂我,反而让我觉得自己真实活着。”
人群终于有了笑声。
不是嘲讽,是真心觉得这家伙有点意思。
一位中年女修摇头笑道:“这人嘴也太贫了,可话说回来……好像还真挑不出毛病。”
旁边男修点头:“至少他敢站这儿等挑战,这份胆量就不一般。”
陈凡听到笑声,知道火候到了。
他拔起冰凰枪,扛在肩上,转身面向战神台。
“那就这么定了。”他说,“我在这儿等着。谁不服,谁想试试,随时欢迎。”
他刚说完,系统突然警报:【注意!检测到远方三股高阶气运逼近,初步判断为天命之女阵容,预计两时辰内抵达!】
陈凡脚步一顿。
糟了。
又要来一群要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