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铃声刚落，林叙白的手机就震了震，林语茶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他接起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哥，我在你们公司地下停车场，开的新车，你一下来就能看见我。”
“知道了，我这就下去。”林叙白挂了电话，起身往盛泽的办公室走。
盛泽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见他进来，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准备走了？”
“对，语茶在楼下等我。”林叙白走到他桌前，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我来跟你说一声，如果我回来得晚你就别等我给你带饭了，让人送上来一份，知道吗？”
盛泽抬眼，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故意拖长了语调：“放心吧，老公能照顾好自己。”
“别闹。”林叙白被他逗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我尽量早点回来，如果晚了给你发信息。”
盛泽捉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在他手背上轻轻啄了一下：“去吧，路上小心。”
林叙白应了声，转身出了门。
办公室的门合上的瞬间，盛泽脸上的笑淡了些，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电脑屏幕上还没处理完的报表，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这才多久，就被“抛弃”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圈，心里却忍不住想——等会儿林叙白回来，得让他多补偿补偿才不算亏。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盛泽拿起手机，给林叙白发了条消息：“今晚还有补偿吗？”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自己先笑了——好像这么一来，就没那么像被丢下的小孩了。
林叙白不想让林语茶等自己太久，就坐了盛泽的专属电梯下楼，一出电梯间，果然看见一辆崭新的、红色的、符合林语茶审美的跑车打着双闪，林叙白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驾驶位林语茶看着十分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车钥匙插在孔里，他却迟迟没拧动，喉结动了动，侧头看副驾的林叙白时，眼底还带着点没褪尽的慌：“你说……等会儿见了他，我要是说又说不出话怎么办？”
林叙白刚系好安全带，闻言笑了笑，伸手把他额前被汗濡湿的碎发别到耳后揉了揉他的头：“别怕，有我在呢。”
林语茶被他的动作缓解了一些，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些：“你不是有合约要跟他谈吗？不如你们先谈？就当是我引荐你们俩认识。”
“那怎么行？”林叙白打断他，从兜里摸出颗薄荷糖剥开，塞到他嘴边，“你要知道我们这次的目标是解决你和裴影帝之间的事，其他都是次要的，合约的事本来也不是我来谈，这次唯一的目的就是说清楚你们俩的事，明白吗？”
薄荷的清凉在舌尖散开，林语茶拧动车钥匙，引擎“嗡”地一声启动。他看着前方，问:“哥哥，我们真的有可能吗？会不会其实不太合适？生日宴那天我跟他说以后要好好搞事业，不考虑恋爱的事，才一个月不到，就改变心意，他会不会觉得我有点随便。”
“他应该能明白你上次是找借口拒绝他，不然也不会后面给你发那么多信息”林叙白看着她，语气认真起来，“好好聊，我觉得你的能成。”
车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林语茶握着方向盘的手终于稳了，他侧头冲林叙白眨了眨眼，忽然加速：“行，借你吉言！等会儿要是成了，我请你吃我最爱的那家麻辣烫，加三倍麻酱！”
“得嘞。”林叙白往后靠了靠，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笑，“不过先说好了，要是说明白了之后他没准备跟你在一起，我可就把代言给别人了——没有他伤害了我弟弟，我还给他送钱的道理。”
林语茶被这话戳中了笑点，方向盘都抖了抖，眼底的紧张像被风吹散的雾，渐渐淡了。
他踩下油门，车汇入车流时，忽然轻声说：“谢谢了啊，哥哥。”
林叙白没应声，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他放松下来的侧脸，悄悄把车窗降下条缝——风灌进来，带着点夏天独有的热烘烘的气息，把车厢里最后一点紧绷的空气，也吹得烟消云散了。
裴昱衡定的地方是一家离盛势不太远的私房菜，想来是知道林叙白也会来，特地定的地方，两人很快就到了，在门口停好车，林语茶又萌生了些怯意，林叙白当即拉着他往里走——好在之前林语茶跟他说了是哪个包厢。
包厢门推开时，裴昱衡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听见动静回头，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带着点荧幕外难得的松弛：“来了？”
林叙白拉着林语茶往里走，扬声道：“裴影帝你好，我是林叙白，语茶的哥哥。”
说完，推了推林语茶，让他别再逃避。
“林先生，你好。”裴昱衡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点薄茧，掌心温热。他的声音比在颁奖礼上听着更低沉些，“茶茶，好久不见了，我点了些招牌菜，你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
裴昱衡把菜单推过来，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他们家的烧鹅和艇仔粥很有名。”
林叙白扫了眼菜单，上面已经勾了不少菜，便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些够了。”
裴昱衡笑了笑，没接话，目光落在林语茶身上，“茶茶，你约我出来，是想说什么吗？”
林语茶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喝了一口，差点呛到。
林叙白在旁边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递了张纸巾过去。
“咳，也没什么大事。”林语茶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就是……就是想把话说清楚。”
“好。”裴昱衡应得干脆，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姿态坦诚，“你说。”
这下轮到林语茶卡壳了。
他原本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要质问对方当年为什么不解释，要问问对方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但当真正面对面的时候，那些在心里过了的话却像被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餐厅里飘着烧腊的香气，门外偶尔传来低声交谈的笑语，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衬得包厢里的沉默格外显眼。
林叙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气。
他拿起茶壶，给三人的杯子都添了些热水，轻声道：“先喝茶吧，菜应该快上了。”
“嗯。”林语茶连忙端起杯子，眼神飘向窗外，不敢看裴昱衡。
裴昱衡却没放过他，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语气认真：“茶茶，两年前的事，我知道是我不对。
当时我妈突发心梗住院，我天天守在医院，那个被拍到的护工是帮我照看我妈的，我送她回宿舍是因为太晚了，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当时想跟你解释，可你换了手机号，微信也不回，我……”
“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