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甚至冲在嗓子眼的那声惨叫都是没来得喊出来,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估计到死都没整明白自己咋就突然嗝屁了。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比起方才的混乱,这突如其来的、伴随着恐怖巨响的死亡,带来了一种更深沉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杀人方式震慑住了。
以及它们眉心那个标志性的、一击毙命的血洞。
不知是谁,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死法,这准头、狠辣、一击致命的风格......
有人失声低呼:
“猎场、是同猎场那些猛兽一样的死法!”
众人悚然!是啊,秋猎之时,那些被人操控袭击御驾的猛虎、黑熊、狼群,不正是这般死状吗?
眉心一个血窟窿,干净利落。
他们想破了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兵器所为。
三四十头的猛兽被杀,没想到竟然是陛下亲自出手?!
可他们真的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武器?速度快得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威力如此骇人!
关键是准头,一击毙命,毫不拖泥带水。
秦朝朝也微微挑了下眉,浅浅一笑,低声自语:
“学得倒是真快。好吧,你是天才!”
事情还没完,只见楚凰烨面色冷峻,握枪的手没有丝毫停顿,枪口微移。
“砰!砰!砰!砰!砰!”
又是连续五声干脆利落的爆响!
这是楚凰烨第一次开枪杀人,每一次枪声响起,都有一名刺客应声倒地,无一例外,皆是被击中要害。
刹那间,六名刺客,全部毙命!
弹无虚发!
留活口?他不需要!
从楚睿轩此时一闪而逝的慌乱中,他料定,楚睿轩憋不住了。
他家小丫头手里那些证据,足以让他人头落地。
再看这头,从刺客暴起到六人全部毙命,不过短短一瞬。
那柄名为“手枪”的奇异武器,在楚凰烨手中,展现出了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杀戮效率。
最后一声枪响的余韵还在大殿梁柱间回荡,楚凰烨手腕一翻,那柄还带着硝烟气息的手枪便被他利落地收了起来。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各国使臣脸都吓白了,看向楚凰烨的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敬畏与恐惧。
这、这、这就是南楚皇帝真正的实力吗?
不仅武功深不可测,竟还掌握着如此神鬼莫测的恐怖杀器!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念头:
南楚,绝不可与之为敌!
楚睿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汗浸湿了内衫。
失败了!又失败了!今天刺杀楚凰烨的是他最强的武装力量“暗影卫”,他原以为这一次万无一失。
只要楚凰烨一死,秦朝朝?不足为惧!
没想到,他不仅低估了楚凰烨本身的实力,更没想到对方竟然掌握着如此可怕的武器!
他的暗影卫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就全都交代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计划和认知!强烈的后怕与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北昭怡乐公主早已吓得缩成一团,面无血色,连在心里诅咒秦朝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觉得那个站在高台之上的男人,如同神魔般可怕。
楚凰烨没有立刻追究,只是了轻飘飘地开口,
“清理干净。”
立刻有如梦初醒的内侍上前,手忙脚乱地将几具尸体拖走,麻溜地擦拭血迹。
暗卫和亲卫们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里疯狂点赞:
陛下这才学了几天啊,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枪法如此了得,几乎不亚于郡主了。
是个好学生!牛比!
楚凰烨深邃的目光扫过全场,将众人惊骇、敬畏、恐惧、猜疑......等种种神色尽收眼底。
最后,他的视线在低着头自个琢磨什么的楚睿轩身上停留了一瞬。
重新坐回龙椅,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几点尘埃,举杯,看向惊魂未定的众人淡淡地开口:
“些许宵小,扰了诸位雅兴。宴席继续。”
很快,丝竹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经历了北昭公主的签约的戏剧,又亲眼目睹了如此血腥利落的刺杀与反杀,谁还能真正有雅兴,还能安然坐得住?
那几声如同索命符般的枪响,和瞬间毙命的刺客,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宴会虽然名义上继续,但气氛已然降至冰点,甚至比之前更加凝重和压抑。
每个人都在暗自揣测这场刺杀的幕后主使。
所有人都觉得,发生这么大的事,皇帝还能稳坐高台,心思真是深不可测。
似乎都能感觉到,一股更大的风暴,正在这平静的表象下酝酿。
此刻,掌握了这等“天罚”般武器的南楚皇帝楚凰烨,其威势已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最先坐不住的,果然是睿郡王楚睿轩。
他强作镇定地站起身,对着御座方向躬身一礼:
“皇兄,臣弟忽感身体不适,恐御前失仪,恳请先行告退。”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楚凰烨那深不可测的眼神,那恐怖的武器,还有那些被一击毙命的暗影卫......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致命的危险。
他需要立刻回去切断所有可能被追查的线索!
必须安排后手,找机会再次动手,楚凰烨太恐怖了,如果再让他成长,别说再难把他从那龙椅上拉下来,只怕自己也会越来越危险。
就在他转身想走的时候,御座之上,传来了楚凰烨平淡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睿郡王别急,再坐会。”
楚睿轩当场僵住:
“皇兄还有何吩咐?”
楚凰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下首正悠闲品茗的秦朝朝。
秦朝朝会意,放下茶盏,对着楚睿轩露咧嘴一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好像在说“你完了”。
她慢悠悠地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本不算太厚的账册、几封密信。
“睿郡王何必急着走呢?我这儿刚得了些有趣的东西,正想请郡王一同参详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