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高级学校的午后阳光斜斜切过劳伦斯家的雕花铁栅栏,把优菈?劳伦斯的蓝发染成透亮的钴蓝色。她侧身推开厚重的橡木大门,回头朝身后的人扬了扬下巴,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扫过肩头:“进来吧,我爸妈今天不在家,不用那么拘谨。”
空?潘德拉贡站在门廊下,金棕色的眼睫在阳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却硬是穿出了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 这是提瓦特高中所有人都熟悉的 “暴君气场”。作为学生会会长,他以严苛和说一不二闻名,偏偏此刻耳根悄悄泛着浅红,手不自觉地攥了攥书包带:“谁、谁拘谨了。”
傲娇的反驳让优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伸手想拉他,却听到身后传来轻慢的脚步声。
“优菈小姐,这位是?”
说话的是管家海因茨的儿子伊莱亚斯?海因茨,比他们高一级,在学校里总带着种莫名的优越感。他上下打量着空,目光在对方洗得有些发白的袖口停顿了几秒,语气里的轻视几乎没加掩饰,“看起来面生得很,是你社团的朋友?”
优菈皱眉:“伊莱亚斯,这是我男朋友,空。”
“男朋友?” 伊莱亚斯挑了挑眉,夸张地笑了声,视线像探照灯似的扫过空的金发,“优菈小姐眼光真特别。不过我们劳伦斯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这位…… 同学,你哪个班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这话里的冒犯几乎摆在明面上。空的眉头瞬间蹙起,周身的气压降了好几度。他最讨厌这种用家世衡量人的嘴脸,更何况对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廉价商品。
“学生会的。” 空的声音冷了下来,金眸里的温度褪去大半,“有问题?”
“学生会?” 伊莱亚斯嗤笑一声,显然没把这个身份放在眼里,“学生会成员多了去了。我劝你还是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劳伦斯家不是你这种……” 他故意顿了顿,视线落在空的旧书包上,“想攀就能攀上的地方。”
优菈脸色沉了下来:“伊莱亚斯!你说话注意点!”
“优菈小姐,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 伊莱亚斯摆出一副 “为你好” 的模样,转向空时眼神更冷,“小子,识相点就自己走,别等我叫保安。”
空气瞬间凝固。空盯着伊莱亚斯,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确实没穿什么名牌,也没刻意提起过家里的事 —— 潘德拉贡这个姓氏在卡美洛区是无人不晓的符号,卡美洛集团总裁亚瑟?潘德拉贡的独子,这个身份足够让整个提瓦特市的富家子弟都收敛三分。但他讨厌用家世压人,更不想让优菈觉得他是靠背景才站在这里。
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这种无礼。
“你算什么东西?” 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学生会会长独有的压迫感,“劳伦斯家的管家之子,什么时候有资格对主人的客人指手画脚了?”
伊莱亚斯被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知道我爸是谁吗?信不信我让你在提瓦特待不下去!”
“哦?” 空挑眉,语气里终于带了点真实的嘲讽,“那你知不知道,卡美洛集团下个月要审核的合作名单里,有你父亲心心念念想拿下的安保项目?”
伊莱亚斯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卡美洛集团” 这几个字的分量,只当是空在吹牛:“少装模作样了!还卡美洛集团?你知道卡美洛的总裁是谁吗?”
“亚瑟?潘德拉贡。” 空淡淡开口,金眸里的冷光让伊莱亚斯莫名一寒,“正好,是我父亲。”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伊莱亚斯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当然知道亚瑟?潘德拉贡,那是连劳伦斯家都要客客气气对待的大人物。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张全家福 —— 亚瑟?潘德拉贡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旁边站着个和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金发女孩,空站在最左边,脸上难得带着点柔和的笑意。
“对了,” 空收起手机,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照片里那个婴儿是我刚出生的妹妹尤莉,另一个是我双胞胎妹妹荧。下次想教训别人之前,最好先搞清楚对方的名字 —— 空?潘德拉贡,记住了吗?”
伊莱亚斯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连道歉的声音都在发颤。优菈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身旁明明还在生气、耳根却红得更厉害的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阳光穿过客厅的落地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别扭地别过脸,却悄悄伸手牵住了优菈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劳伦斯家的午后风波,才刚刚开始。
客厅里的挂钟刚敲过三下,沉稳的脚步声从旋转楼梯传来。杰特?劳伦斯穿着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僵在原地的伊莱亚斯,最后落在空身上时,原本严肃的神色柔和了几分。
“空少爷,让你受委屈了。” 杰特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尊重。这声 “少爷” 像重锤砸在伊莱亚斯心上,他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终于明白自己惹到了怎样不能招惹的人物。
优菈走上前挽住父亲的胳膊:“爸,你回来得正好。”
杰特拍了拍女儿的手,视线转向脸色惨白的伊莱亚斯,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海因茨家的小子,谁给你的胆子对客人无礼?”
伊莱亚斯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父亲只是劳伦斯家的管家,平时仗着在主家做事有些体面,才让他养成了眼高于顶的性子,却从没人教过他,劳伦斯家真正需要敬畏的客人是什么模样。
“看来海因茨把你教得很好。” 杰特冷笑一声,按下了手边的呼叫铃。管家海因茨几乎是立刻就出现在门口,看到客厅里的情形,老管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躬身行礼:“先生。”
“你的好儿子,刚才在我家客厅里,要把卡美洛集团的少东家‘请’出去。” 杰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海因茨,你在劳伦斯家做了三十年管家,该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海因茨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他猛地转向伊莱亚斯,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客厅里回荡,伊莱亚斯被打得偏过头,脸颊迅速浮起红印。
“混账东西!” 老管家气得浑身发抖,“还不快给潘德拉贡少爷道歉!”
伊莱亚斯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他哽咽着弯腰:“潘德拉贡少爷,对不起…… 我有眼无珠,求您原谅我……”
空没看他,只是对杰特点了点头:“劳伦斯先生,不必这样。” 他本就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只是看不惯这种狗仗人势的做派。
杰特却摇了摇头:“空少爷,这不是给你面子,是给规矩面子。” 他转向所有闻讯赶来的佣人,声音清晰地传遍客厅,“都给我听好了 —— 这位是空?潘德拉贡少爷,卡美洛集团亚瑟总裁的长子,是优菈认定的人,也是我们劳伦斯家最尊贵的客人。”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从今天起,谁要是对潘德拉贡少爷有半分不敬,或者再敢用家世门第看人下菜碟,就直接卷铺盖滚蛋。劳伦斯家不需要势利眼的废物,更承担不起得罪潘德拉贡家的后果,明白吗?”
下人们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齐声应道:“明白!”
海因茨脸色灰败地看着儿子,知道这次不仅是伊莱亚斯,连他自己在劳伦斯家的地位都岌岌可危。他再次深深鞠躬:“先生,是我教管无方,我愿意接受惩罚。”
杰特摆了摆手:“带着你的儿子下去反省。这个月的薪水扣掉,好好教教他什么是教养。”
父子俩如蒙大赦,狼狈地退出了客厅。喧闹散去,客厅里只剩下杰特、优菈和空三人。杰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向空时神色缓和了许多:“让你见笑了,空少爷。”
“您言重了,劳伦斯先生。” 空的表情也放松下来,金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是我没提前说明身份,才造成误会。”
优菈忍不住插嘴:“爸,你别叫他少爷了,听得怪别扭的。”
杰特笑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宠溺:“好好好,不叫少爷。” 他看向空,语气郑重了几分,“空,虽然我们两家平时没什么往来,但潘德拉贡家的家风我是佩服的。你能对优菈真心,我很放心。”
空的耳根又开始发烫,他看向优菈,蓝发少女正冲他眨眼睛,眼底满是笑意。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劳伦斯家的这场风波,终究以最体面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客厅里的气氛刚缓和下来,空看着茶几上摆着的果汁和气泡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杰特半开玩笑地抱怨:“说起来劳伦斯先生,优菈平时管我可严了,除了不让我喝碳水饮料以外 ——”
话没说完,脚踝突然被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他低头,正对上优菈瞪过来的眼睛,蓝发少女抿着唇,用口型无声地说:“闭嘴。”
空的后半句 “连可乐都藏起来” 瞬间卡在喉咙里,耳根却又不争气地红了。他轻咳一声,硬生生把抱怨转成了别扭的夸奖:“…… 也、也没什么不好,她也是为我好。”
杰特看着这一幕,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端起茶杯掩饰住笑意:“优菈这孩子从小就认真,对自己在意的人更是这样。” 他瞥了眼桌上的气泡水,故意问道,“怎么?空不喜欢喝这些?”
“不是不喜欢 ——” 空刚想解释,就被优菈抢了话头:“他胃不好,医生说少喝碳酸饮料。” 少女说着,不动声色地把那瓶冰镇气泡水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家里有鲜榨的橙汁,喝那个。”
空看着她维护自己的样子,心里那点被 “管束” 的小委屈早就烟消云散,反而偷偷勾了勾唇角。他拿起橙汁瓶,拧开盖子时故意放慢动作,低声对优菈说:“知道了,管家大人。”
“谁是管家!” 优菈脸颊微红,伸手想拍他,却被他顺势握住了手。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个金发耀眼,一个蓝发透亮,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味道。
杰特假装没看见女儿女婿的小动作,慢悠悠地喝着茶,心里却暗自点头:这小子,倒是把优菈的脾气摸得透透的。看来以后家里的 “规矩”,怕是要多一条 “听优菈的话,少喝碳水饮料” 了。
夕阳把提瓦特高级学校的剑道社场馆染成暖金色,木质地板上还残留着练习时的汗水气息。荧收剑入鞘,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白皙的脸颊上,金发在余晖里泛着柔和的光泽。刚结束高强度训练的她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汗,转身准备离开。
场馆门口的身影让她脚步一顿。
渊上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手套纤尘不染,正微微躬身站在樱花树下,姿态恭敬得无可挑剔。作为潘德拉贡家的专属管家,他很少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学校,更不会特意来剑道社门口等她。
“渊上先生?” 荧走过去,疑惑地歪了歪头,“你怎么来了?哥哥呢?”
渊上直起身,镜片后的目光温和有礼:“大小姐,少爷此刻在劳伦斯家拜访,让我来接您回家。夫人说尤莉小姐下午醒后一直在找姐姐,哭闹了好一阵子呢。”
提到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妹妹,荧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尤莉又闹脾气了?是不是尿布湿了没及时换?” 她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往校门口走,剑道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渊上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语气依旧平稳:“护士已经检查过了,说是想姐姐想得厉害。少爷本来想亲自来接您,但被劳伦斯家的小姐留着说话,便让我先过来。”
荧 “哦” 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哥哥和优菈姐姐待在一起,肯定又在别扭地撒娇吧?早上出门时还嘴硬说 “只是去送笔记”,结果连书包都特意换了个干净的。
走到校门口的黑色轿车旁,渊上刚要为她拉开车门,荧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对了渊上先生,哥哥今天没跟人吵架吧?”
渊上推眼镜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低笑一声:“少爷倒是没跟人吵架,只是让劳伦斯家的管家之子明白了些道理。” 他没细说过程,只补充道,“少爷叮嘱过,让您回家后别在先生面前提起这事。”
荧挑了挑眉,瞬间脑补出哥哥冷着脸 “教训” 人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我就知道他忍不住。” 她弯腰坐进车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不过也好,省得总有人不长眼,以为我们潘德拉贡家的人好欺负。”
渊上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旁时,听到后座传来荧的声音:“对了,记得给哥哥带瓶橙汁过去,他今天肯定又没喝够水。”
“好的,大小姐。”
轿车平稳地驶离校门,车窗倒映着渐渐沉落的夕阳。荧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转着发尾 —— 等哥哥从劳伦斯家回来,可得好好问问他,是怎么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管家之子 “明白道理” 的。毕竟,看自家傲娇哥哥怼人的样子,可是难得的乐趣呢。
不怀好意的 “饯别酒”
夕阳的金辉漫过劳伦斯家的玄关,空正帮优菈把书包背上肩,准备告辞。杰特刚去书房接电话,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还飘着刚才橙汁的清甜气息。
“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消息。” 优菈替他理了理衬衫领口,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锁骨,引来空耳尖一阵发烫。
“知道了。” 空轻咳一声,正想牵起她的手,身后突然传来刻意放柔的脚步声。
伊莱亚斯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托盘里放着两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他显然是被海因茨勒令来赔罪的,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未消的怨怼和算计。
“潘德拉贡少爷,优菈小姐。” 伊莱亚斯弯腰行礼,动作却透着几分不情不愿,“刚才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这瓶 82 年的拉菲是我父亲珍藏的,特意拿来给您赔罪,也算…… 也算为您饯别。”
他说着,拿起开瓶器利落地启开红酒,深红色的酒液缓缓注入杯中,泡沫细腻地浮在表面。“少爷您要开车吧?没关系,就一小杯,度数不高,不会影响驾驶的。” 伊莱亚斯把其中一杯递向空,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您大人有大量,喝了这杯,咱们之前的误会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优菈的眉头瞬间蹙起。她比谁都清楚空的酒量,更知道伊莱亚斯没安好心 —— 别说红酒,空连啤酒都很少碰,更何况是开车前喝酒?这分明是想找机会让空出丑,甚至可能故意制造麻烦。
“不用了。” 空还没开口,优菈已经伸手挡在他身前,蓝眸冷冷地盯着伊莱亚斯,“我男朋友开车不喝酒,这个规矩你不懂吗?”
伊莱亚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转向空,语气放得更软:“少爷,就一小口而已,是我的一点心意…… 您要是不喝,就是还在生我的气。” 他故意把话说得委屈,像是空不接受就是小气。
空看着那杯泛着光泽的红酒,又瞥了眼伊莱亚斯故作诚恳的脸,金眸里的温度一点点冷下去。他当然明白对方的心思 —— 喝了,万一路上被查酒驾,潘德拉贡家的少爷酒驾的消息明天就能传遍提瓦特市;不喝,就落个 “斤斤计较”“不给下人面子” 的话柄。这算盘打得,连站在一旁的佣人都看出了不对劲。
“心意我领了。” 空没有接酒杯,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但我确实不喝酒,尤其是开车前。”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伊莱亚斯微微颤抖的手上,“不过你既然这么有诚意,不如自己喝了吧。毕竟犯错的是你,该罚的也是你,不是吗?”
伊莱亚斯的脸 “唰” 地白了。他酒量极差,这杯红酒下去怕是要当场失态,可空的话堵得他无路可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场面一时有些难堪。
“伊莱亚斯。” 杰特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刚挂完电话,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谁让你在这里胡闹的?”
看到主家出现,伊莱亚斯吓得手一抖,酒杯差点摔在地上。“先生,我、我只是想给潘德拉贡少爷赔罪……”
“赔罪?” 杰特走到空身边,目光锐利地扫过那杯红酒,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用让客人酒驾的方式赔罪?海因茨就是这么教你认错的?” 他转向身后的管家,“海因茨!把你儿子带下去,这个月不用来上班了,在家好好反省!”
海因茨脸色灰败地跑过来,二话不说就拽着伊莱亚斯往外走。伊莱亚斯还想辩解,却被父亲狠狠瞪了一眼,只能狼狈地被拖了下去,连托盘都摔在了地上。
客厅里终于恢复清净。杰特叹了口气,对空歉意道:“让你见笑了,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
空摇摇头,看向身边一脸怒意的优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没事,别气了。” 他转向杰特,“劳伦斯先生,我们该走了。”
杰特点点头,亲自送他们到门口:“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常来。”
坐进车里后,优菈还在愤愤不平:“伊莱亚斯太过分了!居然想让你喝酒开车!”
空发动车子,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笑意:“别气了,他那点心思还不够看的。” 他握住优菈的手,轻轻捏了捏,“再说,有你在我身边,谁敢让我出事?”
优菈被他说得耳根发红,却还是嘴硬道:“谁、谁护着你了…… 我只是不想劳伦斯家因为这种人丢面子。”
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看着她别扭的侧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 看来以后来劳伦斯家,不仅要防着管家之子的挑衅,还得防着这种不怀好意的 “饯别酒” 才行。不过没关系,只要身边有她在,再麻烦的事,好像也变得没那么难应付了。
空被优菈拽着胳膊往门口走时,还在低声嘀咕刚才的事,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的委屈:“我怎么可能随便喝酒?真要喝也得分情况 —— 我会喝酒?除非我不开车,或者凯亚学长开车,我反而没意见。”
这话恰好被追出来送他们的杰特听到,老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哦?看来潘德拉贡家的少爷也有松口的时候?”
空的耳根又红了,连忙解释:“不是松口,是原则问题。自己开车绝对不碰酒精,这是底线。但如果是凯亚学长那种‘千杯不醉还能精准倒车入库’的人当司机,偶尔喝一小杯庆祝一下…… 应该不算犯规吧?”
他说的凯亚是学校的风纪委员,也是出了名的 “酒场高手”,据说家里是做酒庄生意的,不仅酒量惊人,喝了酒开车反而比平时更稳(当然这只是学校里的传言,没人真敢试)。空和他在学生会共事过,对他的 “特殊技能” 印象深刻。
优菈在一旁听得又气又笑,伸手掐了掐他的胳膊:“什么歪理?凯亚学长能开车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喝酒!酒精对身体不好,跟谁开车没关系!”
“我知道啦。” 空顺势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语气放软,“我就是打个比方。真要喝酒,肯定得是你也在、大家都安全的场合,比如假期聚会什么的,而且必须有人负责送我们回家,绝对不会逞强。”
杰特看着两个年轻人斗嘴的样子,眼底满是温和的笑意:“看来是我多虑了,空心里有数就好。” 他拍了拍空的肩膀,“年轻人朋友聚会难免有场合要喝酒,但记住,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别让优菈担心。”
“我会的,劳伦斯先生。” 空认真点头,金眸里的神色格外郑重。
坐进车里后,优菈还是忍不住念叨:“以后离伊莱亚斯那种人远点儿,也少跟凯亚学长学些乱七八糟的‘酒场规矩’。”
空发动车子,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笑意:“知道了管家大人。不过说真的,等下次社团活动结束,大家一起去庆祝,让凯亚学长当司机,我请你喝无酒精的果酒怎么样?”
优菈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看你表现。先把今天的‘酒驾未遂’事件反省清楚再说。”
夕阳下的轿车缓缓驶离,车厢里的拌嘴声渐渐被晚风带走。空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心里却悄悄记下了这个约定 —— 或许未来某个安全的周末,真的可以和优菈、和朋友们一起,在没有算计和敌意的场合,尝尝她喜欢的果酒味道。但前提是,绝对不能碰开车这个红线,更不能让身边的人担心。这才是他真正的 “原则”。
暮色漫进莱艮芬德家的客厅时,高三 A 班的 “常驻聚会小组” 正围坐在长桌旁。迪卢克刚从厨房端来一壶热红茶,目光扫过沙发上蜷着的凯亚,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凯亚,你感冒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把茶杯往凯亚面前推了推,杯壁的温热透过玻璃漫开。
凯亚正用围巾把半张脸埋起来,闻言懒洋洋地抬眼,嘴角勾起惯常的笑,却掩不住鼻音里的浓重:“哪有?义兄你看错了,我这是…… 嗯,对, allergies(过敏)。”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喷嚏就打了出来,惊得他赶紧抽过桌上的纸巾。
坐在对面的琴忍不住轻笑出声,她刚整理好学生会的旧档案,闻言放下文件夹递过温水:“别逞强了,凯亚。早上看你在教室就一直揉鼻子,是不是昨天淋雨了?” 作为前学生会会长,她对身边人的状态总是格外敏锐。
“琴果然火眼金睛。” 凯亚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才叹气,“昨天帮低年级学妹搬社团器材,谁知道突然下暴雨,跑回来时淋成了落汤鸡。”
“所以说,都高三的凯亚的‘热心肠’也要分天气。” 丽莎从厚厚的魔法理论书后抬起头,指尖转着钢笔,眼底带着戏谑,“某人昨天还在群里炫耀‘雨中奔跑的帅气背影’,今天就成了‘鼻塞的可怜虫’?”
莫娜正对着星象图演算题目,闻言头也不抬地接话:“天气预报明明说了昨天傍晚有雷阵雨,是你自己不看。” 她推了推眼镜,笔尖在纸上划过,“而且淋雨容易影响星象运势,这周你的幸运值会下降 15%。”
凯亚夸张地捂住胸口:“连莫娜的星象都要针对我?太残忍了。”
这时迪卢克已经从药箱里拿出感冒药,白色的药片放在掌心,另一只手端着温水杯递到凯亚面前,语气没什么起伏:“吃药。”
“不要,苦的。” 凯亚往后缩了缩,像只抗拒吃药的猫,“义兄你最好了,能不能换成水果味的?”
迪卢克挑眉,指尖轻轻敲了敲掌心的药片:“要么现在吃,要么我让管家把你锁在房间里喝姜汤,选一个。”
“…… 我选吃药。” 凯亚立刻认怂,苦着脸接过药片塞进嘴里,猛灌了几口温水才缓过来,“果然义兄的温柔都是给琴学姐的,对我只有‘威胁’。”
琴脸颊微红,轻轻碰了碰迪卢克的胳膊:“好了,别吓他了。” 她转向凯亚,递过一块水果糖,“含颗糖就不苦了。”
迪卢克看着琴温柔的侧脸,眼底的冷硬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晚上降温,等会儿让管家送你们回去时多带条毯子。”
“不用麻烦啦,我和莫娜住得近,一起打车就好。” 丽莎合上书本伸了个懒腰,长发滑过肩头,“倒是凯亚,今晚可得安分点,别再熬夜打游戏了,不然明天感冒加重,怕是要被空会长‘请’去学生会喝茶 —— 毕竟这届会长可比琴姐严格多了。”
提到空,凯亚难得正经起来:“放心,我可不想被那位‘暴君’抓小辫子。再说他最近一门心思扑在劳伦斯家那位身上,估计没空管我这个‘前风纪委员’。”
客厅里的笑声混着红茶的香气漫开,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迪卢克看着打闹的朋友们,又看了眼身边安静微笑的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 高三的忙碌里,这样的傍晚或许才是最珍贵的时光,有吵吵闹闹的义弟,有温柔可靠的恋人,还有一群并肩前行的伙伴,连感冒药的苦味里,都藏着暖意。
法拉利 LaFerrari 的引擎刚熄灭,车库的感应灯还没完全亮起,空正低头解安全带,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 “蓄谋已久” 的引擎轰鸣。不等他反应,车尾就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车身往前挪半寸,伴随着一声清晰的 “咔哒”—— 那是保险杠蹭到地面的声音。
“不是吧?!” 空猛地抬头,金眸里瞬间燃起火花。他推开车门时动作都带着气,刚想冲后面喊 “爸您又没戴眼镜”,就看见劳斯莱斯 dEcAdE 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亚瑟那张憋着笑的脸,连标志性的严肃眉峰都挑了起来。
“哟,儿子,反应挺快啊。” 亚瑟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敲着真皮座椅,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这法拉利的防撞性能不错嘛,比我想象中结实。”
空看着自己车尾那道新鲜的划痕,又看看老爸眼里的狡黠,瞬间明白过来 —— 这哪是意外,分明是 “故意碰瓷”!“爸!您是故意的?!” 他气笑了,指着自己的车,“这可是 LaFerrari!全球限量 499 台!您拿劳斯莱斯 dEcAdE 撞它?您这是总裁当腻了想转行当赛车场安全员?”
优菈从副驾下来,看着父子俩的架势忍不住偷笑。她走到空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先别急,亚瑟叔叔肯定有原因的。”
“还是优菈聪明。” 亚瑟推开车门走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神秘兮兮地冲车库深处喊,“出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车库尽头的卷帘门缓缓升起,暖黄的灯光下,一辆裹着防尘布的车渐渐显露轮廓。荧抱着尤莉刚走到车库门口,看到这幕眼睛瞬间亮了:“哇!老爸您藏了什么好东西?”
亚瑟得意地扯下防尘布 —— 那是一辆冰蓝色的法拉利 SF90,车身贴着 “For Eula” 的定制贴纸,轮毂上还嵌着细碎的蓝水晶,在灯光下闪得像优菈的头发。“当当当当!” 亚瑟叉着腰笑,“上周看空空总说他的车是‘单身款’,特意给优菈订了辆同款情侣车!本来想直接送,又怕这小子吃醋,就演了这么一出 —— 你看,撞坏他的车,正好有理由让他跟优菈换着开嘛!”
空:“……” 他看着那辆明显花了心思的冰蓝色法拉利,又看看自家老爸一脸 “我是不是很机智” 的表情,刚才的火气瞬间变成了哭笑不得。“您送车就送车,撞我的车干什么?!还‘演一出’,您这演技能拿奥斯卡最佳碰瓷奖了!”
“这不是有仪式感嘛!” 亚瑟理直气壮,“再说了,你那保险杠我早就联系好原厂了,明天新的就到,顺便给你升级成防刮材质,以后再被‘碰瓷’也不怕。”
优菈看着那辆贴着自己名字的车,蓝眸里泛起水光,又好气又好笑地看向亚瑟:“叔叔,您这惊喜也太‘刺激’了。不过…… 谢谢您。”
“谢什么,” 亚瑟笑着摆摆手,眼神在空和优菈之间转了圈,“只要你们俩好好的,老爸多撞几辆‘破车’也愿意。” 他故意把 “破车” 两个字说得很重,气得空伸手要拍他,却被他灵活躲开。
荧抱着尤莉凑到新车旁边,伸手摸了摸水晶轮毂:“老爸偏心!我也要定制款!我要粉色的!”
“有有有!” 亚瑟立刻应承,“等你考到驾照,老爸给你订辆粉色保时捷,比你哥的还酷!”
渊上站在一旁,推了推眼镜,默默在备忘录里记下:“1. 联系法拉利原厂更换 LaFerrari 保险杠;2. 跟进 SF90 交付细节;3. 为先生预约‘演技提升班’(以防下次碰瓷被拆穿太快)。”
车库里的笑声混着尤莉的咿呀声漫开,空看着那辆冰蓝色的法拉利,又看看身边眉眼弯弯的优菈,再瞅瞅自家 “笨蛋老爸” 得意的笑脸,心里的无奈早就变成了暖意。他轻咳一声,别扭地开口:“那…… 下次送惊喜能不能正常点?比如直接说‘儿子我给你女朋友买了辆车’,不用非得撞我的车。”
“那多没意思。” 亚瑟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不懂,这叫‘反差萌’惊喜。”
优菈笑着挽住空的胳膊,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好啦,别气了。你看,现在我们有‘情侣车’了,以后放学可以一起开回家。”
空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耳根悄悄泛红,嘟囔道:“谁跟你情侣车…… 不过……” 他顿了顿,嘴角忍不住勾起,“明天先开你的,我的车修好了再换。”
暮色透过车库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两辆并排停放的法拉利,一辆炽红如焰,一辆冰蓝似海,像极了身边的少年少女。而那位 “故意碰瓷” 的老爸正忙着给荧画饼,管家在一旁无奈记录,最小的尤莉则对着车灯咿呀学语 —— 潘德拉贡家的热闹,永远藏在这些有点笨拙、却满是爱意的小插曲里。
晚饭时的气氛还热热闹闹,直到桂乃芬看到渊上递来的车库维修清单,优雅的眉头瞬间蹙成了川字。她放下刀叉,餐巾轻轻按了按唇角,目光落在正给尤莉喂辅食的亚瑟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亚瑟,你想把宝贝儿子的车给拆了是不是?”
亚瑟手一抖,小勺子差点戳到尤莉的脸颊。他讪笑着抬头,试图装傻:“亲爱的,你说什么呢?我就是…… 跟空空闹着玩,那车结实着呢,就蹭了点漆……”
“蹭了点漆?” 桂乃芬把维修单推到他面前,清单上 “法拉利 LaFerrari 原厂保险杠更换 + 全车检测” 的字眼格外显眼,“闹着玩需要用劳斯莱斯撞限量版法拉利?还是说卡美洛集团最近利润太高,你想给维修厂做点贡献?”
空和荧在旁边憋着笑,优菈则悄悄往空身边挪了挪,生怕被 “战火” 波及。尤莉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嘴一瘪,哇地哭了出来。
“你看你,把女儿都吓哭了。” 桂乃芬没好气地接过尤莉,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转头瞪向亚瑟,“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胡闹?空的车是他十八岁生日的礼物,你说撞就撞?要是真撞坏了发动机,我看你怎么跟儿子交代!”
亚瑟彻底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像个做错事的大型犬,垂着脑袋小声辩解:“我就是想给优菈送个惊喜…… 谁知道那法拉利刹车太灵,没控制好力度……”
“送惊喜需要用撞车当仪式?” 桂乃芬挑眉,语气更冷,“我看你就是手痒想飙车,拿儿子的车当靶子练!今晚你别想进卧室了,自己去客厅沙发反省。”
“别啊亲爱的!” 亚瑟立刻慌了,他家这位夫人看着温柔,发起火来可是说一不二的,“客厅沙发硬,我明天还有董事会……”
“董事会?” 桂乃芬抱着刚哄好的尤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有精力撞车,就有精力在沙发上办公。对了,” 她瞥了眼趴在脚边打盹的小谛听,“让它陪你,正好给你当个‘监工’。”
小谛听似乎听懂了,摇着尾巴蹭了蹭桂乃芬的裤腿,然后颠颠地跑到亚瑟脚边,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
晚上九点,空和优菈在二楼书房复习,隐约能听到楼下客厅传来的动静。透过栏杆往下看,只见亚瑟可怜巴巴地抱着小谛听缩在沙发角落,身上盖着条薄毯子,手里还捧着笔记本电脑假装工作,实则频频抬头望向主卧的方向,活像只被主人罚站的大型犬。
“你爸好惨。” 优菈忍不住轻笑,指尖戳了戳空的胳膊,“不过阿姨说得对,哪有拿豪车撞儿子车当惊喜的。”
空嘴角抽了抽:“他就是脑子一热。我妈平时对他可好了,也就这种时候会‘制裁’他。” 话虽如此,眼底却藏着笑意 —— 从小到大,只要老爸惹老妈生气,结局永远是被 “流放” 到客厅沙发,这已经成了潘德拉贡家的保留节目。
深夜十一点,空送优菈到门口时,特意往楼下看了一眼。客厅的灯还亮着,但亚瑟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怀里的小谛听蜷成一团,尾巴还搭在他的肚子上,一人一狗睡得倒是安稳。桂乃芬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的景象,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房时,悄悄让佣人拿了条厚毛毯下去。
第二天早上,空下楼时发现亚瑟还在沙发上睡,只是身上多了条羊绒毯,小谛听则蹲在他脑袋旁边,正用爪子轻轻拍他的脸颊,像是在催他起床。
“醒了就赶紧洗漱,” 桂乃芬端着咖啡从厨房出来,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下次再敢胡闹,就让谛听咬你拖鞋。”
亚瑟猛地坐起来,揉着眼睛连连点头:“不敢了不敢了!下次送惊喜一定提前报备,报备,保证不用豪车碰瓷!”
小谛听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替女主人 “监督”。空看着这出家庭闹剧,又看了眼优菈憋笑的表情,心里暖洋洋的 —— 或许这就是潘德拉贡家的相处方式,有吵闹,有 “制裁”,但更多的是藏在细节里的温柔,连惩罚都带着点可爱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