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下课铃刚敲过最后一声，高二 A 班教室外的走廊还飘着粉笔灰的淡味，刻晴就攥着风纪检查本堵在了正要去学生会办公室的空面前。她指尖在本子上 “霍雨浩” 那行记录上点了两下，笔杆敲出清脆的响，语气里带着点没压下去的认真：“我都说了，风纪规则不能松，别总对他们太灵活 —— 上次周三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高二 d 班的霍雨浩在食堂后门摆摊卖烤鱼，你居然让执勤部的人别扣分？”
空停下脚步，校服领口的纽扣扣得整齐，指尖还夹着刚收上来的社团申请。他看了眼刻晴本子上的记录，语气比她温和些，却没让步：“我当天让执勤的同学去确认过，他卖烤鱼是为了给电竞社凑经费 —— 他们社团的外设旧了，上次比赛鼠标还卡了帧，老师那边申请经费要等下个月。而且他没占主干道，也没影响食堂卫生，只是在后门的空地上摆了个小摊子，买的也都是同年级的同学。”
“规则里没说‘为了社团就可以摆摊’吧？” 刻晴把本子翻到前几页，指给空看，“上周高三 c 班有人在楼下卖笔记，不也照样扣了风纪分？凭什么霍雨浩就例外？” 她的马尾辫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晃了晃，眼里带着风纪会长特有的较真，“要是这次松了口，下次大家都找‘社团需要’当理由，走廊、操场到处摆摊，风纪还怎么管？”
空没反驳她的规则意识，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她看 —— 照片里是霍雨浩蹲在小摊子前，手里拿着刚烤好的鱼，旁边放着电竞社的队徽贴纸，摊子上还贴了张手写的纸条：“每单捐 2 元给流浪动物救助站”。“我问过他，除了凑社团经费，剩下的钱还打算捐一部分出去。” 空把手机收回来，看着刻晴的眼睛，“风纪的目的是维护秩序，不是一刀切。他没破坏秩序，还在做有点意义的事，或许我们可以先和他沟通，让他找老师报备个临时活动，而不是直接扣分。”
刻晴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两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纪本的边缘。她不是不通情理，只是习惯了用规则把事情捋顺，怕一点松动就乱了套。“沟通可以，但不能不提前打招呼就摆摊。” 她最终松了点语气，把本子合上，“我明天去高二 d 班找霍雨浩说一下，让他补个报备表。要是下次再没报备就摆，不管什么理由，都得按规则来。”
空弯了弯嘴角，点头：“好，我跟学生会那边也说一声，下次社团有临时活动需求，提前帮他们走简易报备流程。” 走廊尽头的广播开始播放眼保健操的音乐，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再提刚才的分歧 —— 毕竟不管是坚持规则的刻晴，还是偏向灵活的空，说到底都是想把高二的校园秩序理顺，只是用了不太一样的方式。
刻晴把风纪本卷在手里，指尖轻轻敲着卷边，眼尾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语气却故意说得郑重：“话先撂在这，下次再让我撞见你为这种‘特殊情况’松规则，我可就不跟你掰扯风纪条例了 —— 直接去游泳社找优菈，跟她说你上周三晚自习后，又在小卖部偷买了罐冰可乐，还趁她去更衣室拿毛巾的时候，躲在操场看台角落喝完了。”
这话一出，空原本还算平静的神色瞬间僵了半秒，耳尖悄悄泛了点热。他下意识往走廊尽头瞥了眼 —— 优菈刚结束游泳社的晨训，此刻正抱着泳衣包往教室走，蓝白色的运动发带还沾着点湿意。空赶紧收回目光，压低声音跟刻晴 “讨价还价”：“别啊，优菈上周才跟我约好，这个月要控糖备战区里的游泳赛，我那罐是看小卖部只剩最后一罐才买的…… 你跟她提这个，她能跟我冷战三天。”
“谁让你总不把约定当回事？” 刻晴挑了挑眉，故意往优菈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而且你忘了？上次你偷偷吃甜筒，还是我帮你打掩护，让优菈没发现包装纸。这次再破例，我可就‘大义灭亲’了 —— 毕竟风纪会长要先管‘违规’，再管朋友情面，更要帮优菈盯着你这个总破戒的男朋友。”
空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行，我服你了。下次不管什么情况，都先让执勤部按流程记录，我再跟当事人沟通报备的事，总行了吧？你可千万别跟优菈提可乐的事，她要是知道了，下周游泳社训练，肯定要罚我多游两千米。”
刻晴看着他难得有点 “服软” 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把风纪本展开重新夹在胳膊下：“这还差不多。记住了，规则不能松，你跟优菈的约定也不能松 —— 下次再偷喝可乐，不管有没有‘特殊情况’，我都照说不误。” 说完，她转头往风纪委员会办公室走，还不忘回头补充一句，“对了，优菈刚看你这边了，你自己跟她解释为什么站在这儿发呆吧。”
空猛地转头，正好对上优菈看过来的目光 —— 少女抱着泳衣包，眼里带着点疑惑，还朝他挥了挥手。空赶紧整理了下校服领口，快步迎上去，心里还在默默庆幸：还好刻晴没当场喊优菈过来，不然今天这 “偷喝可乐” 的账，怕是要当场算清了。
空的脚步顿了半秒，随即快步迎上去，原本有点紧绷的神色瞬间舒展开，连声音都放软了些：“刚结束训练？发带都湿了。” 他伸手想帮优菈拨了下贴在脸颊旁的碎发，又想起走廊里还有其他同学，指尖轻轻顿了顿，转而接过她怀里半沉的泳衣包 —— 布料还带着泳池水的潮气，隔着校服都能摸到里面折叠整齐的泳衣。
优菈点了点头，抬手把沾湿的发带往脑后拨了拨，露出光洁的额头，眼底还带着点运动后的清亮：“嗯，今天加练了两百米自由泳，教练说我转身的时候动作还能再快些。” 她瞥了眼空身后空荡荡的走廊，又看了看他略显不自然的站姿，忍不住挑眉：“刚才跟刻晴站在这儿聊什么？我老远就看见她拿着风纪本跟你说话，没又因为谁违规的事吵起来吧？”
空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避开 “违规”“扣分” 这些关键词，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没吵，就是说下周社团联合检查的事 —— 学生会要跟风纪委配合着核对各社团的活动记录，我跟她确认下时间。” 他怕优菈再追问，赶紧转移话题，指了指她手里攥着的牛奶盒：“刚买的热牛奶？没凉吧？我早上看天气预报说今天降温，还想着给你带杯热饮，结果出门太急忘了。”
优菈看他眼神飘向自己手里的牛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故意逗他：“怎么？现在才想起要献殷勤？” 她把牛奶盒递到他嘴边，“刚在食堂买的，还热着，要不要尝一口？” 见空真的凑过来抿了一小口，她才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道：“对了，晚上训练结束，要不要一起去校门口的面馆吃碗热汤面？你上周说想吃他们家的番茄牛腩面，我跟老板约好了留两碗。”
空眼睛亮了亮，忙点头：“好啊！我晚上没学生会的事，训练结束在游泳馆门口等你就行。” 他怕优菈再想起刻晴的事，又赶紧补充，“对了，我下午帮你把游泳社的训练记录表整理好了，放在你课桌抽屉里了，里面还夹了张便签，写了下周区赛的注意事项，都是教练早上跟我说的。”
优菈看着他刻意 “表现” 的样子，心里早就猜透了七八分 —— 多半是刚才跟刻晴聊的事不想让自己知道。但她没戳破，只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知道了，还算你有心。不过 ——” 她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点 “警告”，“我可听说，有人上周三晚自习后，在小卖部买了不该买的东西？要是让我找出证据，下次训练可就不是多游两千米那么简单了。”
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赶紧举起手 “保证”：“没有的事！肯定是别人传错了！我最近都在跟你一起控糖，怎么会偷偷买可乐？” 他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膛，试图装出 “坦荡” 的样子，却没注意到优菈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 其实她早上听游泳社的社员提了一嘴，只是没戳破，想看看他什么时候会主动坦白。
刻晴刚转身走向风纪委员会办公室，就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娜维娅正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手里转着一支笔，眼里带着笑意；芭芭拉抱着一摞乐谱，站在娜维娅身边，闻言轻轻点头，马尾上的蝴蝶结跟着晃了晃；爱可菲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嘴角弯着赞同的弧度；琳妮特则站在最旁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发梢，安静地跟着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认同。
“厉害什么？” 刻晴走过去，把风纪本摊开，翻到记录页轻轻敲了敲，“只是按规则来而已，总不能因为‘特殊情况’就一直松口子。”
娜维娅笑着直起身，指了指空和优菈离开的方向：“当然是厉害在能让空服软啊 —— 你没看见刚才他听见要告诉优菈偷喝可乐时的样子，耳尖都红了，跟平时在学生会里从容安排事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说着，还模仿了一下空刚才紧张的神情，惹得芭芭拉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是呀，” 芭芭拉放下乐谱，轻声补充，“之前风纪委检查社团卫生，电竞社的器材有点乱，空还帮他们说情，结果你坚持让他们重新整理，最后还是按规则扣了分。每次你跟空有分歧，都能把道理说清楚，还能找到让他服软的办法，真的好厉害。”
爱可菲也跟着点头，语气里带着点佩服：“换做别人，说不定早就被空的‘灵活处理’说服了，但你每次都能抓住规则的重点，还能兼顾情理，不会让事情变得太僵。就像这次霍雨浩摆摊的事，你没直接跟空吵，最后还让他同意按流程来，又没让场面难看，这可不简单。”
琳妮特这时才轻声开口，声音软软的却很清晰：“而且…… 你帮优菈盯着空，也很有道理。空总破戒，优菈要备战比赛，需要有人提醒他。” 她说完，又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强调自己的话。
刻晴听着她们的话，脸颊微微有点发烫，她把风纪本合上，别在胳膊下，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却依旧认真：“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只是觉得规则和情理要分开看 —— 规则不能乱，但也不能一刀切。至于空…… 他就是太心软，有时候需要有人拉一把，免得下次再犯同样的错。”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优菈那么认真备战，空总偷喝可乐，确实会影响她的计划，帮她盯着点也是应该的。”
娜维娅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啦，不逗你了。快去风纪委办公室吧，不然等会儿要上课了。” 刻晴点了点头，跟她们挥了挥手，转身往办公室走去。身后，娜维娅还在跟芭芭拉她们小声说着什么，偶尔传来几声轻笑，顺着走廊的风飘过来，让刻晴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刻晴望着空快步追上优菈的背影，指尖在风纪本的封面上轻轻划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声音里带着点藏不住的笃定，像是跟娜维娅她们说，又像是在跟自己确认：“对付这个表面从容、其实一戳软肋就慌的‘暴君傲娇’学生会会长，我有的是办法。”
娜维娅挑了挑眉，凑过来打趣：“哦？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办法没亮出来？刚才用优菈当‘杀手锏’，已经把他吓得耳尖都红了。”
“这只是最直接的一个。” 刻晴把风纪本摊开，翻到记录着各班级风纪情况的页面，指了指学生会专属的 “特殊事项备注栏”，“他总爱在这里写‘已沟通，建议灵活处理’，但每次我都会把对应的规则条款抄在旁边 —— 下次开会，要是他再为类似的事跟风纪委提‘灵活’，我就把这几页纸拍在会议桌上，让所有委员看看，他到底‘灵活’过多少次，又有多少次没走报备流程。”
芭芭拉睁大眼睛，小声说：“这样会不会太严肃啦？空其实也是为了大家方便……”
“就是因为他总为别人方便，才要帮他‘拎清楚’。” 刻晴语气软了点，却依旧坚定，“而且我还知道，他下周要跟优菈一起去给游泳社买新的训练毛巾，约好了全程听优菈的安排 —— 要是他这周再在风纪上‘破例’，我就跟优菈说，‘空最近好像有点忙，连跟你一起买东西的时间都没有，不如让他先把学生会的事理顺，再陪你去’。”
这话一出，爱可菲忍不住笑了：“你这招够狠，空肯定怕优菈误会他不重视约定。”
琳妮特也轻轻点头，补充道：“空很在意优菈的情绪…… 你抓得很准。”
刻晴合上风纪本，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她朝着教室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回头跟娜维娅她们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其实也不用真的用这些办法，他就是吃软不吃硬，稍微点一下他的软肋，比跟他掰扯半天规则管用多了。毕竟他这个‘暴君’，也就敢在学生会里摆摆架子，真遇到较真的事，还是会听道理的。”
说完，她转身走进教室，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她身上，风纪本的边角在她胳膊下轻轻晃着 —— 谁都看得出来，她嘴里的 “对付”，其实是怕空因为心软乱了分寸，才特意帮他绷紧那根 “规则的弦”，说到底，还是把他当成了需要互相提醒的朋友。
正午的阳光把校门口的石板路晒得发烫，食堂飘来的饭菜香还没散干净，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在校园里闲逛。刻晴刚拿着风纪检查表从食堂出来，就看见古月娜背着书包，正抬手推开校门的侧门，脚步透着点匆忙。
“古月娜，等一下。” 刻晴快步走过去，手里的检查表还夹着刚才记录的食堂卫生情况，语气带着风纪会长特有的认真，却没刻意放重，“你这是要去哪？忘了学生会的规定了吗 —— 成员离校得提前在办公室报备，还得找阿格莱雅老师签字确认，你这没打招呼就出校门，可是违规的。”
古月娜停下脚步，回头时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轻晃，她手里还攥着一张折叠的纸条，看到刻晴时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倒没显得慌乱：“是刻晴啊，我知道要报备，不过这次是阿格莱雅老师临时交代的事。” 她把手里的纸条展开递给刻晴，上面是阿格莱雅老师清秀的字迹，写着 “请古月娜同学今日正午前往校外‘晨光打印店’取学生会年度总结初稿，下午三点会议需用，事急可后补报备”，末尾还盖了学生会的临时用章。
刻晴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确认印章和字迹都没错，才把纸条还给古月娜，手指在检查表的边缘轻轻敲了敲：“原来是老师安排的，那倒情有可原。不过就算事急，下次最好还是先给学生会办公室打个电话留个记录，免得我这边不知情，还以为你无故离校。”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阿格莱雅老师平时忙，有时候可能忘了跟我们风纪委同步消息，你多留个心眼，也省得我们两边产生误会。”
古月娜接过纸条折好放进书包，点了点头，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这次是早上早自习时老师突然找我，说打印店那边中午才能把初稿弄好，让我赶在午休结束前取回来，当时太急，忘了去办公室登记。”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我得快点走了，不然赶不上回来上下午的课。”
刻晴往校外看了眼，确认打印店的方向就在街角，不算远，便侧身让开了路：“行，那你快去快回。回来后记得去学生会办公室补一下报备表，找值班的同学登记就行，不用再特意找阿格莱雅老师签字了 —— 我这边也会跟执勤的同学说一声，免得记你缺勤。”
“谢谢刻晴。” 古月娜说了声谢，转身快步走出校门，书包的肩带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刻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低头在风纪检查表上写下 “古月娜同学因学生会公务离校，已核实老师指令，同意后补报备”，笔尖划过纸面时，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 其实不管是对空，还是对其他学生会成员，她的 “较真” 从来都不是为了刁难，只是想让所有事都按规矩来，这样校园里的秩序才不会乱。
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师办公室的百叶窗，在木质办公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阿格莱雅刚把学生会年度总结的初稿整理好，就看见菲林斯抱着一摞风纪委员会的月度报告走进来，浅灰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里还端着两杯刚泡好的花茶。
“刚从刻晴那儿拿到的报告，顺便给你带了杯洋甘菊茶。” 菲林斯把花茶放在阿格莱雅桌角，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指尖轻轻点了点报告封面，“上午刻晴跟我提了古月娜离校的事，说她特意核实了你的字条才放行，还帮着补了报备记录 —— 这孩子还是这么严谨，一点都不马虎。”
阿格莱雅拿起花茶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带着淡淡的花香，她笑着看向菲林斯：“还得谢谢你平时教她的‘原则里留余地’。换做以前，她怕是要等古月娜补完报备才肯放行，这次还特意跟执勤同学打了招呼，倒是比之前灵活多了。” 她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便签 —— 上面是空昨天写的关于霍雨浩摆摊的说明，“空也跟我提了烤鱼摊的事，说想在学生会增设‘社团临时活动简易报备通道’，免得再出现类似的‘规则争议’。”
菲林斯拿起便签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两个孩子，一个守规则，一个重情理，倒像是互补的。上次霍雨浩摆摊，刻晴坚持要扣分，空却想先沟通，其实都没做错 —— 刻晴怕‘破例’坏了规矩，空怕‘一刀切’凉了学生的心。” 她把便签放回桌上，指尖在报告上 “霍雨浩” 的名字旁划了一下，“不过刻晴后来也跟我说了，她找霍雨浩补了报备表，还帮着跟食堂协调了临时摊位 —— 这就是她的可爱之处，嘴硬心软，知道在规则里找平衡。”
“可不是嘛。” 阿格莱雅放下茶杯，从文件柜里取出社团经费申请单，“空还跟我商量，想让电竞社用烤鱼摊的收入抵扣一部分外设采购经费，既圆了学生的心意，也没违反经费使用规定。我已经跟后勤处打了招呼，下周就能走流程。” 她抬头看向菲林斯，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其实我们当顾问的，不就是帮他们在‘规则’和‘人情’之间找个平衡点吗？刻晴需要学会‘灵活’，空需要懂得‘边界’，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有分歧的时候，推一把，而不是替他们做决定。”
菲林斯赞同地点点头，拿起风纪报告翻到 “联合检查计划” 那一页：“下周三的社团联合检查，我跟刻晴说好了，让她跟空一起主持会前协调会。之前他们总在‘检查标准’上有小分歧，这次让他们一起定细则，既能让刻晴理解空的‘灵活’不是‘纵容’，也能让空明白刻晴的‘严谨’不是‘苛刻’。”
“这个主意好。” 阿格莱雅拿起笔，在日历上圈下周三的日期，“我让空提前整理社团的需求清单，你让刻晴准备检查标准草案，到时候两人对着清单逐条核对，既能把工作理顺，也能多些沟通的机会。” 她看着菲林斯，眼底满是默契，“毕竟学生会跟风纪委不是‘对立’的，而是要一起把校园秩序维护好 —— 就像这两杯花茶，洋甘菊的温和，配着你喜欢的薄荷，才够清爽。”
菲林斯笑着端起自己的花茶，轻轻碰了下阿格莱雅的杯子：“说得是。我们这些当老师的，不过是帮孩子们把‘互补’变成‘默契’，等他们明白这一点，比我们教十句道理都管用。” 阳光渐渐西斜，办公桌上的报告和花茶静静摆放着，两位顾问的谈话声轻轻落在午后的空气里，带着对学生们的期许，也藏着对这份校园工作的温柔。
午后的课间铃刚停，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还没完全关好，就飘进一阵银杏叶的淡香。空抱着刚从高二各班收来的 “校服需求小纸条”，放在长桌中央，旁边堆着几叠秋季面料样本 —— 深灰、藏蓝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和窗外的秋景刚好搭调。神里绫华、米卡、重云、行秋、诺艾尔陆续走进来，有人还揣着刚写完的数学卷子，有人手里捏着社团活动的签到表，一看就是刚从教室赶过来的。
“先说好，今天咱们聊的新校服，得先顾着咱们高二的实际情况 —— 毕竟咱们既要晨跑，又要应付社团活动，偶尔还得帮老师搬器材，实用肯定要放第一位。” 空把纸条往桌上推了推，指尖划过最上面一张，“我刚看了三班同学写的，说旧校服外套扣上扣子就没法抬手翻笔记，这点咱们得重点解决。”
神里绫华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的素描本上，已经画了两版高二校服的初稿 —— 和之前的设计比，外套的肩部线条更宽松些。“我特意调整了袖笼的尺寸，” 她指着草稿上的标注，“咱们高二上课记笔记、下课抱作业，肩窄了抬胳膊费劲。还有内搭的针织衫，我加了半高领的选项 —— 早上晨跑的时候，风不会灌进脖子里，上早读课也不用额外裹围巾。” 她顿了顿，又翻到下一页，“女生的百褶裙，我把长度改到了膝盖下三指，上次跟高二（d）班的女生聊，她们说之前的裙子太短，上体育课做深蹲会不方便，这个长度刚好能兼顾礼仪和活动。”
米卡紧张地把调研表铺在桌上，指尖按在 “高二专属需求” 那栏，声音比平时大了点：“我、我问了咱们年级 12 个班的同学，有 8 个班提到裤子口袋 —— 咱们高二男生喜欢把校园卡、笔袋甚至电竞社的 U 盘放口袋里，旧口袋浅，上次（b）班的同学跑操时，U 盘直接掉操场草丛里了。所以新裤子得做加深口袋，最好在侧面加个拉链暗袋，放贵重东西不容易丢。” 他说着，还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布袋，“这是我找缝纫社的同学做的口袋样品，大家可以看看深度合不合适。”
“暗袋这个主意好！” 重云立刻凑过去摸了摸样品，他下意识挺直脊背，语气带着点运动后的爽朗，“咱们高二晨跑要绕操场三圈，口袋浅了别说 U 盘，连纸巾都容易掉。还有外套的袖口，能不能做那种‘魔术贴 + 按扣’的双设计？晨跑的时候用魔术贴收紧，风灌不进去；上体育课做引体向上，解开按扣就能把袖子挽起来，不用总担心袖口滑下去。” 他还抬手比划了一下，“上次运动会我穿旧校服，挽袖子挽了三次都滑下来，特别影响发挥。”
行秋晃了晃手里的钢笔，突然指着面料样本里的藏蓝色布料笑了：“我倒觉得，咱们高二的校服可以比初一、初二的深一个色号 —— 毕竟是高年级，颜色沉稳点也好看。而且藏蓝色耐脏，咱们帮老师搬实验器材、或者电竞社办活动时不小心沾了墨水，也不容易看出来。对了，外套的内侧能不能加个小口袋？放咱们的学生会工作证，免得总揣在外面，跑上跑下的时候晃来晃去。” 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上次我帮空送文件，工作证差点从校服口袋里掉出来，还好被绫华捡到了。”
“行秋学长说的耐脏很重要，但咱们也得考虑预算。” 诺艾尔翻开笔记本，上面记着她昨天跟后勤处老师沟通的结果，“后勤处说，高二的校服可以比其他年级多做一个‘可拆卸毛领’的选项 —— 咱们年级晨跑最早，冬天来得快，毛领冷的时候装上，暖和了就拆下来，不用额外买冬装外套。不过毛领得算在‘自愿加购’里，我跟高二各班的班长聊过，大家都觉得这个方案能接受，不会有经济压力。” 她把笔记本转向大家，上面还贴着毛领面料的小样，“这个是仿兔毛的，摸起来软，也不容易掉毛，价格比真毛便宜一半。”
空听着大家的话，把重点一条一条记在草稿纸上，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窗外的秋风声混在一起：“总结一下 —— 高二校服主面料用藏蓝羊毛混纺，外套做宽肩袖笼、双扣袖口、内侧工作证口袋，裤子加深 + 拉链暗袋；女生裙装加长到膝盖下三指，加安全裤内衬；内搭有圆领和半高领两种；可拆卸毛领自愿加购。” 他抬头看向众人，眼里带着笑意，“接下来分工：绫华把这些细节画成最终设计图，标注好尺寸；米卡再去确认下高二各班对毛领的加购意愿，统计个大概人数；重云跟体育老师对接，看看袖口和裙长会不会影响体育课活动；行秋负责写一份‘高二校服需求说明书’，下周跟其他年级的学生会代表沟通时用；诺艾尔继续跟后勤处确认面料价格和工期。”
“没问题！” 大家齐声应下，米卡立刻把调研表叠好，塞进校服口袋里 —— 这次他特意用了加深的样品袋，不用担心掉出来；诺艾尔掏出手机，给高二（A）班的班长艾尔海森发消息，约着放学一起统计毛领人数；神里绫华则拿起彩铅，开始在设计图上标注 “高二专属” 的字样。窗外的银杏叶又飘下来一片，落在行秋的钢笔旁，他笑着把叶子夹进笔记本：“等新校服做好，咱们高二学生会刚好能穿去参加下个月的校园文化节 —— 到时候咱们穿着统一的校服，去银杏道拍张合照，肯定特别好看！”
空拿起一块藏蓝面料，在身上比了比，阳光透过面料，映出淡淡的纹路：“肯定好看 —— 毕竟是咱们高二自己讨论出来的校服，既有咱们的需求，又有咱们的风格。” 办公室里的笑声渐渐响起来，夹杂着笔尖的沙沙声和面料的摩擦声，秋阳暖暖地洒在每个人的校服上，也洒在那张写满 “高二需求” 的草稿纸上 —— 这大概就是属于高二学生的热闹，认真又鲜活，满是对日常的用心。
诺艾尔刚掏出手机，指尖还没碰到屏幕上 “艾尔海森” 的名字，就被米卡轻轻拽了下校服袖口。男孩手里还攥着 b 班的调研表，笔尖没来得及收回去，着急得耳尖都泛了点红，语气却依旧带着细致的提醒：“诺艾尔，等、等一下！咱们几个 —— 我、行秋、重云，还有你，都是高二 b 班的呀！你要统计咱们班的毛领加购意愿，应该给芙卡洛斯发消息才对，怎么点开艾尔海森的对话框了？”
这话让诺艾尔的指尖顿在屏幕上，她低头一看，果然手机界面停留在和 A 班班长艾尔海森的聊天框里 —— 刚才满脑子都是和后勤处核对面料的事，竟把自己的班级都给忙忘了。她赶紧撤回刚打好的 “统计毛领加购人数” 的草稿，耳尖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 抱歉抱歉，刚才想着要跟各班班长对接，一时把咱们班的事给混了。艾尔海森是 A 班的，芙卡洛斯才是咱们 b 班的班长，我这就改过来。”
旁边的行秋凑过来看了眼手机屏幕，忍不住笑着摇了摇钢笔：“你这是忙糊涂啦？昨天芙卡洛斯还在班群里问，什么时候统计毛领呢，说她好提前整理名单。要是你给艾尔海森发过去，他怕是要回复‘你们 b 班的事，找你们班长去’—— 毕竟他那人做事最分得出‘各班界限’。”
重云也跟着点头，手里还捏着刚才讨论的袖口设计草图：“对，我早上早读课还跟芙卡洛斯聊过，她说咱们班有不少同学想加购毛领，让咱们统计的时候跟她同步进度。你发消息给她，她肯定能很快把咱们班的人数汇总好，比发给其他班班长方便多了。”
米卡见诺艾尔已经点开了和芙卡洛斯的聊天框，才松了口气，把调研表往她面前推了推：“芙卡洛斯做事很麻利的，你跟她说清楚毛领的面料和价格，她应该今天就能把名单收上来。咱们班的统计完，再跟其他班的班长对接，这样就不会乱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这里还有咱们班昨天初步问的 5 个想加购的同学名字，等下可以发给你，你跟芙卡洛斯核对一下，免得漏了。”
诺艾尔一边快速给芙卡洛斯发消息，一边点头：“好，太谢谢你了米卡！要是你没提醒我，我今天说不定要闹个‘跨班统计’的笑话了。” 她按下发送键，看着屏幕上弹出的 “芙卡洛斯正在输入” 的提示，忍不住笑了，“你看，她果然在，回复得好快。”
行秋把刚画好的 “口袋设计小漫画”（其实是标注了暗袋位置的草图）放在桌上，笑着说：“还好有米卡这个‘细节控’在，不然咱们统计工作都要走弯路。接下来就等芙卡洛斯的名单，咱们 b 班的数弄准了，再跟绫华他们 A 班、d 班的对接，校服的事就能推进得更快了。”
窗外的秋风又吹进几片银杏叶，落在诺艾尔的手机旁。她看着芙卡洛斯发来的 “收到！半小时内汇总好发你” 的回复，再看看身边认真核对细节的米卡、行秋和重云，忍不住觉得 —— 虽然偶尔会忙出小乌龙，但有这么一群细心的同班同学一起做事，再繁琐的统计工作，好像也变得轻松多了。
空把记满任务的草稿纸折好，塞进校服内侧的口袋 —— 那里还放着早上优菈塞给他的薄荷糖，包装纸蹭着纸边，带着点淡淡的甜味。他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响起一阵收拾东西的轻响：神里绫华把素描本和彩铅放进帆布包，米卡忙着把调研表和口袋样品叠整齐，行秋则把钢笔别回衬衫口袋，还顺手捡起了落在桌角的银杏叶。
“那我明天早自习前，把最终版的设计图带给你。” 神里绫华走到空身边，轻轻递过一张便签，上面写着设计图的关键尺寸标注，“如果有需要调整的地方，你今晚可以发消息给我，我在家能改。” 她顿了顿，又看向米卡和诺艾尔，“b 班的毛领统计好了，也可以同步给我，我好估算面料的总用量。”
米卡赶紧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条，递给诺艾尔：“这、这是咱们班昨天初步统计的 5 个同学名字，刚才跟芙卡洛斯确认过，她会把剩下的人补全，半小时后发你微信。你汇总完，记得发我一份，我跟行秋、重云再核对一遍，免得漏了。”
“放心吧，我记着呢。” 诺艾尔把纸条夹进笔记本，又在扉页写下 “今日任务：1. 收 b 班毛领名单 2. 跟后勤处确认面料工期”，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等核对完，我下午放学前就发给绫华学姐。”
行秋拍了拍重云的肩膀，手里转着那片银杏叶，笑着说：“我等下先去电竞社跟霍雨浩说一声，让他们也留意下新校服的口袋设计 —— 毕竟他们总揣着 U 盘和比赛记录表，暗袋深不深，他们最有发言权。你去体育老师办公室对接袖口的时候，记得问问运动服的弹性要求，别到时候做出来影响做动作。”
“知道了，我这就去。” 重云把袖口设计草图叠好，塞进运动背包，还不忘跟空挥挥手，“联合检查会的细则，我明天早上再跟你对一遍？” 空点头应下，看着他快步走出办公室，校服外套的下摆被风带起一点弧度。
等大家陆续收拾好东西，行秋最后一个离开，路过空身边时，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银杏叶：“对了，空会长，刚才路过 A 班门口，看见优菈学姐在帮你整理课桌 —— 你早上是不是又把学生会的文件落在抽屉里了？小心她等下找你算账。” 说完，他没等空回应，就笑着溜出了门。
空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内侧口袋里的薄荷糖，想起早上出门时优菈叮嘱 “别总把文件乱扔”，赶紧拿起桌上的校服外套往身上披。神里绫华看着他匆忙的样子，轻声提醒：“下周跟风纪委的联合协调会，记得提前把社团需求清单打印好 —— 刻晴学姐上次跟我提过，她会带着检查标准草案过来，别到时候漏了材料。”
“好，我记着呢。” 空点点头，跟着她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广播刚好开始播放预备铃，阳光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神里绫华往美术社的方向走，空则朝着 A 班快步走去 —— 心里还在想着，得赶紧把文件收好，不然等下优菈真的要跟他 “算账” 了。
办公室的门慢慢合上，桌上还留着几片银杏叶，和摊开的面料样本一起，透着秋日里独有的、细碎又温暖的气息 —— 刚才的讨论声虽然停了，但关于新校服的期待，还有大家分工合作的默契，却像这阳光一样，悄悄留在了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