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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在万灵源界浓郁而充满生机的灵气滋养下,诛影卫众人的伤势已尽数痊愈,甚至因祸得福,修为各有精进,对此界天地法则的适应也初步完成。石岳双拳的骨伤在汲取了大量精纯土行灵气后,不仅愈合,骨骼强度似乎更胜往昔。巴图挥舞巨斧时,斧风之中隐隐带起一丝源界特有的灵罡之气,威力倍增。
杨小天的进步最为明显。补全后的噬神玉与他性命交修,在此界如鱼得水,自行吞吐灵气的效率堪比小型灵脉。《噬神诀》运转之下,他不仅彻底稳固了元丹四重天境界,更是触摸到了五重天的门槛。寂灭雷瞳观察万物法则轨迹更加清晰,而那煞灭雷元在融入一丝源界本源灵气后,颜色愈发暗沉内敛,威力却更加恐怖,隐隐带上一丝破法特性。
是时候出发了。
众人离开居住了三日的山谷,按照青璃留下的简易地图,朝着万里之外的流云城方向进发。
一路行来,众人真正领略到了万灵源界的浩瀚与神奇。山川河流皆蕴灵秀,古木参天,异兽潜行,许多在外界难得一见的灵草仙葩,在此地竟如同杂草般随处可见,当然,其旁往往有实力不弱的妖兽守护。
他们遵循杨小天的指示,尽量避开强大的妖兽领地和明显有修士活动痕迹的区域,低调赶路。期间也遭遇了几波不开眼的低阶妖兽和一小伙试图杀人夺宝的流寇散修,都被他们轻易解决,正好用以磨合新获得的力量和对环境的适应。
约莫半月后,一座巍峨雄伟的城池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流云城!
城墙高耸入云,以某种巨大的青色岩石垒砌而成,表面铭刻着复杂的阵法符文,隐隐有流光转动。城池上空,并非完全禁空,但能看到一道道修士的遁光按照某种特定的轨迹飞行,秩序井然。巨大的城门如同巨兽之口,吞吐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各种奇装异服的修士、驾驭着珍禽异兽的骑士、甚至是体型缩小的妖族,皆可见到,一派繁华景象。
“好一座修士雄城!”巴图看着那高达百丈的城门,忍不住赞叹。比起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城池,这流云城都显得更加宏伟、更具仙家气象。
“收敛气息,我们进去。”杨小天低声道。他能感觉到,城门口有修为不弱的守卫,暗中还有数道强横的神识扫过每一个入城者。
缴纳了每人十块下品灵石的入城费后(灵石是青璃留下的,言明是源界通用货币),众人顺利进入了流云城。
城内更是热闹非凡。宽阔的街道足以让十驾马车并行,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售卖着各种丹药、法器、符箓、灵材,甚至还有专门出租洞府、发布任务、提供情报的场所。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药、灵材的香气,以及淡淡的阵法波动和修士们强大的气息。
“先找个地方落脚,打探消息。”杨小天道。他们现在身无长物(除了青璃给的一些下品灵石),对城内情况一无所知。
在城中较为偏僻的区域,他们找到了一家名为“云来居”的客栈,租下了一个带有独立小院的上房。安顿下来后,杨小天便让影刹和阴九出去打探消息,重点是流云城的势力分布、近期大事,以及关于玄冥道的任何风声。
半日后,影刹二人返回。
“统领,流云城主要由三大家族掌控——擅长炼器的‘欧阳家’,精通阵法的‘百里家’,以及以炼丹闻名的‘林家’。三家共同维持城内秩序,背后似乎都有灵罡境老祖坐镇。”
“近期城内最大的事情,是林家老祖寿元将尽,正在广求能延寿续命的灵丹妙药或是神医圣手,悬赏极高。为此,城中来了不少炼丹师和医道高手,鱼龙混杂。”
“关于玄冥道……明面上没有任何消息,此等势力在流云城属于禁忌。但暗地里,据说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和情报网络存在,非常隐秘。”
消息与青璃所说大致吻合。林家的悬赏,或许是个机会?杨小天暗忖。他们急需灵石和资源,而他对自己的炼丹术(源自《噬神诀》和逆玉的杂学传承)颇有信心,尤其是对药性的理解和提纯,噬神玉有独到之处。
“我们去城中的丹药坊市看看。”杨小天做出了决定。
流云城的丹药坊市规模极大,占据了整整三条街道。各种丹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杨小天带着柳依依(她对阵法禁制敏感,可防人做手脚)和厉沉海(经验丰富,可察言观色),一家家店铺看过去,了解此界丹药的品类、品质和价格。
他发现,此界炼丹术果然高明,许多丹药的炼制手法和药效都远超他的认知。但同样,价格也极其昂贵。以他们目前的身家,连一味好点的辅药都买不起。
正当他们在一家规模宏大的“百草阁”前驻足时,店内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呵斥声。
“滚出去!拿这种不入流的垃圾来糊弄我们百草阁?当我们是收破烂的吗?”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修士,正满脸不屑地将一个衣衫褴褛、面色惨白的老者推搡出来。
那老者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玉盒,颤声道:“王管事,这……这真是我家传的‘血玉灵芝’,只是……只是保存不当,灵气有所流失,但药性绝对……”
“灵气流失大半,杂质丛生,药性冲突!这种废料,喂狗都嫌!再不滚,休怪我不客气!”王管事语气恶劣,周围也有不少人指指点点,大多带着讥讽。
杨小天的目光落在那老者怀中的玉盒上,寂灭雷瞳微微一闪,穿透玉盒,看到了里面那株所谓的“血玉灵芝”。确实,表面灵气黯淡,色泽不均,看起来品相极差。但在他瞳术的洞察下,却能发现其内部核心处,隐藏着一丝极其精纯、却又被某种阴寒杂质死死纠缠的磅礴生机!
这不是简单的灵气流失,而是药性被某种阴煞之气污染封印了!若能祛除那阴煞杂质,这株灵芝的药效,恐怕能恢复大半,足以位列上品灵药!
那老者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脸上满是绝望。
杨小天心中一动,走上前扶住老者,对那王管事淡淡道:“阁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这株灵芝,我要了。”
王管事一愣,打量了一下杨小天,见他气息不过元丹中期,衣着普通,不像是什么大人物,顿时嗤笑道:“你要?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敢开口?这老家伙要价五百中品灵石!你有吗?”
五百中品灵石?相当于五万下品灵石!这对目前的杨小天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周围也响起一片哄笑声。
那老者也愣住了,看向杨小天。
杨小天面色不变,看向老者:“老丈,这灵芝我确实想要,但我目前没有那么多灵石。不过,我可以帮你祛除它内部的阴煞杂质,恢复其部分药效。届时,是卖是留,由你决定。如何?”
“你能祛除阴煞?”老者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没用的,我找过好几位炼丹师,他们都束手无策,说这阴煞已与药性纠缠太深,强行祛除只会让灵芝彻底报废……”
王管事更是哈哈大笑:“小子,吹牛也不打草稿!连我们百草阁的莫大师都无能为力,就凭你?”
杨小天不理他,只是看着老者:“让我一试,于你并无损失。若成,你可得灵药;若败,我赔你……五十下品灵石。”这是他目前能拿出的几乎全部灵石了。
老者看着杨小天平静而自信的眼神,又看了看怀中几乎被判了死刑的灵芝,一咬牙:“好!老朽信你一次!”
“哼,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王管事双臂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周围也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杨小天让老者将玉盒放在地上打开,露出那株色泽暗淡的灵芝。他并未动用丹炉,也没有取出任何工具,只是伸出右手,指尖一缕极其细微、近乎无形的暗沉雷光(煞灭雷元高度凝练)轻轻点向灵芝。
“他想干嘛?直接用手?” “那雷光……好诡异的感觉!” 围观者议论纷纷。
在王管事和众人惊疑的目光中,那缕暗沉雷光如同拥有生命般,钻入了灵芝内部。下一刻,灵芝表面猛地腾起一股黑灰色的阴寒煞气,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果然有阴煞!” “好精纯的煞气!难怪莫大师都束手无策!”
然而,那缕暗沉雷光却如同庖丁解牛,精准无比地游走在灵芝的药性脉络与阴煞杂质之间!雷光所过之处,阴煞如同冰雪遇阳春,迅速消融、湮灭,却丝毫未曾损伤灵芝本身的药性精华!
不过短短十息时间,那令人头疼的阴寒煞气便被祛除得一干二净!
而失去了煞气的压制和污染,那株原本黯淡的“血玉灵芝”,仿佛久旱逢甘霖,骤然爆发出璀璨的血色光华!一股浓郁精纯、蕴含着强大生命力的药香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整条街道的其他丹香!
灵芝表面的色泽变得鲜亮饱满,如同最上等的血玉,其内蕴含的磅礴生机,让周围所有修士都为之动容!
“这……这怎么可能?!” “煞气全消!药效恢复了大半!这……这简直是起死回生!” “上品!绝对是上品血玉灵芝!价值远超五百中品灵石!”
王管事目瞪口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他肠子都悔青了,若是刚才低价收下……
那老者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捧着光华流转的灵芝,对着杨小天就要跪下:“多谢恩公!多谢恩公再造之恩!”
杨小天扶住他,平静道:“交易而已。老丈,这灵芝……”
“这灵芝是恩公您的了!”老者连忙将玉盒塞到杨小天手中,“若非恩公,此物与废料无异!老朽岂能再要灵石!”
杨小天也不矫情,他现在确实急需此物。他收起玉盒,看向面色铁青的王管事和周围震惊的众人,淡淡道:“现在,它值五百中品灵石了吗?”
无人应答。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手段镇住了。不借助丹炉工具,仅凭一道诡异雷光,十息之间祛除连大师都束手无策的阴煞,令灵药起死回生!这是何等惊人的炼丹(或者说药性处理)造诣?!
“这位大师!”立刻有反应快的修士挤上前,满脸堆笑,“在下‘丹霞阁’掌柜,不知大师可否移步一叙?价格好商量!” “大师!我们‘万宝楼’诚聘您为客卿长老!” “大师,我有一株灵药……”
一时间,杨小天成了整个坊市的焦点。他凭借一手匪夷所思的“净药”之术,在这流云城中,初露锋芒!
杨小天看着围拢过来的人群,心中了然。名声,有时候也是一种资源和护身符。
他看了一眼百草阁面色难看的王管事,对那最先开口的丹霞阁掌柜微微颔首:
“可以,聊聊。”
他知道,获取资源和信息的渠道,已经主动向他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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