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珩的眉头皱了了起来,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去追。
这些黑衣人原本就是来杀裴玉珩的,见他一动,立即就朝他追去。
执剑一看这情况,握着剑便将那些黑衣人拦下。
他冷声道:“想动王爷和王妃?先过我这一关!”
他之所以能成为裴玉珩的贴身侍卫,是打出来的。
所有侍卫中,他的武功最高。
他一人竟拦下了那一队追杀的黑衣人!
他虽拦得十分辛苦,却愣是没让一人冲破他的防线。
执刀和执飞解决完身边的黑衣人后,立即过来帮忙。
叶青芜在感觉到马车被拽着飞快地向前跑时,她的心里一紧。
她掀开车帘,看到的是受惊的马。
她:“我勒个去!”
虽然她设计过驾着马车冲进金山潭的事,但是不代表她喜欢这种事。
叶青芜知道如果任由受惊的马往前跑,很容易出事。
若只有她一人的话,她可以选择找机会跳下马车。
但是叶圆圆离不开马车,她需要尽快让马车停下来。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画增重符,加重马车的重量,马拉不动了,速度自然就降了下来。
只是她才提笔,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她知道这是她今日用了金刚符的后遗症:
她用符挡住了猛烈的攻击,她今日都别想再画出符来了。
这和那一日灵力用尽的感觉差不多,都是身体到了极限。
修道者既强大又脆弱,越是厉害的道术,对修道者要求越高,限制也就越多。
这个时候强行画符,等于是自杀。
叶青芜轻咳了几声,深吸一口气,既然用不了道术,那就只剩下手动操作了。
她一把撩起车帘,欲去勒马缰,马拉着马车剧烈地晃了一下,险些将她从马车上晃了下去。
叶青芜蹲下抓住车辕,勉强维持住身形,在心里疯狂地问候马的祖宗十八代。
因为这匹受惊的马,一通瞎跑,已经偏离了官道,拖着马车,在旷里也穿梭。
地面极度不平,叶青芜被颠的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有几次还差点被颠下马车。
叶青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堪堪拉住马缰。
身后传来裴玉珩的消息:“青芜!小心!”
叶青芜没有回头看他,而是朝前看去,她的眼睛瞪得滚圆:
前面虽然不是什么悬崖,却是一道非常陡的坡。
就这个速度一旦冲下去,不死也得残。
叶青芜骂了一句极脏的脏话,飞快地想着对策。
在这个时候,身体的反应却比脑子更快。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朝车辕边套马的绳索砍去。
刀虽然锋利,但是那根缰绳却也十分结实。
她一刀下去没能砍断,而此时马车距陡坡已不足三丈。
叶青芜看到这情景,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快狠准地在那方才砍出来的那道口子上又砍了一刀。
这一刀终于将缰绳砍断。
断了一边缰绳后,马就将套在身上的马具挣脱,直勾勾地朝着陡坡冲了过去。
马车因为巨大的惯性依旧往前滑行。
叶青芜抽过刀一把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淋淋。
她扔掉短刀,用手沾了自己的血,飞快地画了一张符,重重地按在马车上。
她今日已经不能画符,唯有用精血还能勉强画一张。
这样画符付出的代价极大,在符成的那一刻,一口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马车停在陡坡前,车身剧烈摇晃,半个车轮悬于陡坡之上,却没有再往前倾,车身险险稳住。
叶青芜在确定马车无事之后,就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就从马车上栽了下去。
在她栽下去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好像有人抱住了她。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隐约看见了裴玉珩那张满是担心的脸。
她想要说什么,却觉得自己意识下沉,陷入了真正的黑暗之中。
在她彻底晕倒前,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还在往下滚。
叶青芜做了一个悠长梦,她梦见了她的师父。
她一看见她师父便跳起来,一把拽住他的胡子道:“臭老头!”
“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攒足功德,就能改变我早夭的命格吗?”
“为什么我还会遇到地震,且被活埋了?”
师父拽回自己的胡子,瞪着她道:“没大没小的臭丫头!”
“一点都不懂得什么是尊师重道,真没良心!”
叶青芜骂骂咧咧:“我也想尊师重道呀,那不是你不靠谱嘛!”
师父轻哼一声道:“什么叫我不靠谱?我可靠谱了!”
“你自己想想,你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之后,拥有了全新的身体,全新的命格。”
“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就直接改掉你早夭的命格了吗?”
叶青芜愣了一下:“……还能这么算?”
师父瞪她:“怎么不能这么算?这不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嘛!”
“乖徒儿,你不要那么拘泥于形式嘛,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嘛!”
这语调是叶青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贱馊馊的语调,却也是她最信任的语调。
她号啕大哭:“可是那个世界没有你,再没有人疼我了!”
师父的眼圈红得跟兔子一样:“你不是总嫌我烦嘛,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觉得你应该觉得你终于把我甩掉了,会很开心的。”
叶青芜一边哭一边道:“我最初也这么认为啊!”
“可是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所有事情全部都需要我一个人面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就觉得你虽然很讨厌,但是好像还有点用。”
师父轻笑了一声:“臭丫头,弄半天你就是想我了嘛!”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这丫头没有心,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算了,算了,等我有空了就去看你,你别哭了。”
叶青芜一脸震惊地道:“你还能来看我?老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师父叉着腰道:“你别恶意揣测我,我那是道术高深,道法无边!”
叶青芜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白眼,就他那狗德性,还道术高深?
师父说完这话也觉得没那么的理直气壮,毕竟在道术的造诣上,他还不如叶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