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珩点头:“你跟着我学剑,先学基本功,先在这里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叶平安惊呆了:“学剑为什么还要扎马步?”
裴玉珩回答:“只有这样你的下盘才有力,才能将剑法的威力发挥出来。”
叶平安最是坐不住,他倒不是怕累,而是觉得扎马步十分无聊。
他的眼珠子一转:“师父,我觉得扎马步这事,可以不急着学。”
“你刚来问雪山,对这里还不熟悉,我带你先四处逛逛!”
他说完就去牵裴玉珩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裴玉珩也不拒绝,由得他拉着前行。
叶平安见他如此配合,觉得他挺不错的,至少比问雪山上那些天天在他耳边叨叨的人要好多了。
他觉得这个师父没白拜,以后可以带着一起出去玩。
叶平安怕被叶青芜发现,一旦被发现,不但玩不成,还得挨揍。
叶平安便拉着裴玉珩往僻静的方向走,很快就走到林子里。
也是巧了,他们这一走,又遇到了那只雕。
雕一看见他们,展翅便飞,被裴玉珩一把按住。
大雕立即乖乖地趴在地上,一双眼睛委屈得的不行。
它觉得遇到这两人,是它雕生最大的悲剧,每次遇到他们,准没好事。
它想趁裴玉珩不备,狠狠啄他一口。
裴玉珩的反应却比它预期的要快得多,反手一拍,就把它的脑袋给拍得晕晕的。
不要说啄人了,就连站都站不稳。
叶平安“哇”了一声:“好厉害!”
他说完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就准备往大雕的身上骑。
裴玉珩制止他:“等一下。”
叶平安看向他,眼里满是不解。
裴玉珩四下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一只野兔从旁边跑过,他捡起一块石子朝野兔子一掷,野兔子就四脚朝天了。
叶平安拍手:“这个我也要学!”
问雪山上的山匪不算少,但是到武功有裴玉珩这么高的极少。
沈云深平时文质彬彬,基本上不太动手,更不可能带着叶平安这样疯玩。
田旺就是个粗人,射猎物对他不难,但是他需要弓箭,每次出手都血淋淋的,叶平安不太喜欢。
眼下裴玉珩拿块小石子就砸晕了三十丈开外的野兔,这技艺,叶平安觉得十分厉害。
他撒着腿飞快地跑到野兔的身边,把野兔抱了过来。
裴玉珩伸手拎过野兔,将野兔放在大雕的背上,再在大雕的身上拍了拍。
大雕这会缓过来了些,有些惊恐地看着裴玉珩。
裴玉珩松开手,指了指天,大雕会意,立即张开翅膀飞了上去。
在它飞到约莫十丈余高的时候,裴玉珩吹了声哨子,大雕的身体一抖,那只野兔就从雕背上掉了下来,摔得血肉模糊。
裴玉珩拉着叶平安走到野兔的身边,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叶平安皱眉道:“野兔那么可爱,你怎么能让大雕把它摔成这样?”
裴玉珩淡声道:“你也很可爱,方才如果是你骑在雕背上,不小心摔下来,便也是这副样子。”
叶平安不服气地道:“我比它聪明多了,才不会摔下来。”
裴玉珩问:“你真没摔过?”
叶平安轻哼道:“也就摔过那么一次,不过沈叔叔接住我了。”
裴玉珩问:“你这话一定也跟你娘说过,你娘肯定会说若你沈叔叔没接住你会如何。”
叶平安不吭声。
裴玉珩看着他道:“同样的话我就不重复第二遍了,我只是让你看到后果。”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只兔子为什么会被摔成这样?”
叶平安回答:“那还不是被你这个坏人抓住了!”
裴玉珩摇头:“不是,如果他乖乖猫在家里不乱跑,我肯定发现不了它,更抓不住它。”
“又或者说,就算它出门玩了,警醒一点,看到有人远远地躲开,也能逃过这一劫。”
叶平安轻哼一声道:“你是不是也要像我娘一样,让我不要出来玩?”
裴玉珩再次摇头:“当然不是,一直猫在家里不出门的人,见不到这世间最美的景色。”
“人要成长,也需要阅历,所以可以不时出门去看各种风景。”
“而人出门,有几件事情要想,其中一件就是是否拥有自保的能力。”
“没有自保能力就这样出门,去做一些自己无法承担后果的事,那就是在找死。”
“你若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娘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从这个角度来跟叶平安说这件事。
他看了看天上飞的雕,再看看血肉模糊的兔子,他陷入了沉思。
裴玉珩接着道:“人活在这世上,敢于尝试一些别人没做过的事,是非常棒的,因为这需要勇气。”
“但是人在尝试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能莽撞,得用些方法。”
“否则既让自己陷入危险中,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说完对着天空的雕吹了一声哨子,雕这一次没听他的,展翅欲逃。
裴玉珩的身形暴起,纵身便跃到树梢上,朝着大雕的方向追去。
叶平安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瞪圆了,因为裴玉珩的轻功太好了,和飞差不多了,重点是,他飞得还很好看。
叶平安咽了咽口水道:“这个我也想学!”
他迈着小短腿往裴玉珩的方向追,跑得气喘吁吁时,他看见裴玉珩甩出了小石子。
小石子破空朝大雕砸去,大雕发出凄厉的叫声。
裴玉珩的手没有停,连发了三颗,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大雕在天空盘旋了一圈,便飞到裴玉珩的身边。
裴玉珩从树上跳了下来,大雕便也跟着落在了地上,看他的眼里充满了畏惧。
裴玉珩伸手摸了摸大雕的头,大雕便蹲在地上,那是臣服的姿势。
叶平安跑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一边喘气一边问:“你怎么做到的?”
裴玉珩回答:“我跟着驯兽师学过驯鸟术,想要收服这种猛禽,只有比他们更强大,他们才会臣服。”
叶平安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裴玉珩用他从未想过的角度来处理这件事情,他突然就发现,他之前想得太简单了。
他天天想骑雕,却从未想过要将雕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