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军师沙哑的声音,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从他的喉咙深处挤出。
“是谁!敢毁本座的傀儡!!!”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轰然炸开!
狂暴、阴冷、充满了杀戮与毁灭的气息,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席卷了整个营帐!
“哗啦啦!”
坚韧的牛皮营帐,在这股恐怖的气浪冲击下,连一息都未能坚持,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纷飞的碎片!
就连帐内那数具的尸体,都在这股狂暴的气息下,寸寸绞碎,化作漫天血肉碎末,与帐篷的碎片混杂在一起,如漫天血雨缓缓落下。
整个营地,仿佛瞬间化作了修罗地狱!
“发……发生了什么事?!”
“是军师大人!”
刚刚赶到的拓跋雄和一众北荒将士,骇然地停下了脚步,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拓跋雄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混杂着浓重血腥与尘土的狂风扑面而来,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待到尘埃稍定,他定睛看去,只见原本营帐所在的地方,已然化作一片狼藉的废墟。
废墟的中央,军师正静静地立着。
他周身的黑袍疯狂鼓动,浓郁如墨的黑气缭绕不绝,如渊似狱。
那双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他,不再有丝毫的掩饰,透出无尽的冰冷的暴虐与杀意!
拓跋雄看着眼前一幕,懵了。
他从未见过军师如此失态,也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气息!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运筹帷幄,波澜不惊的军师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他愤怒到如此地步?!
为啥要毁了自己制造出来的不死军?!
“嗖!”
拓跋雄看着军师整个人化作一道扭曲的黑色残影,径直朝着大营深处自己的营帐掠去,速度比之前更快,更急!
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
难道真出事了?
他面色焦急地朝着军师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哈哈哈哈,仅仅这样就被气成这样?】
【若是知道周青峰把他祭坛给毁了,岂不是气得要当场飞升?】
陆臻臻抚摸着小青蛇,乐呵呵看着怒火冲天的北荒军师。
军师的营帐,通体由不知名的黑色兽皮缝制,上面用金线绣着诡异扭曲的符文,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森气息。
“嘭!”
黑影撞碎了帐门,带着一股毁灭性的气流冲入其中。
帐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诡异。
地上雕刻符文,被人用蛮力砸得四分五裂,完全失去了制作不死军的意义!
他供奉的一尊三眼乌鸦的雕像,被人砍成两段,只剩下光秃秃的脖颈。
被砍掉的乌鸦头颅,掉在不远处,空洞眼窝死死地盯着军师,仿佛在责怪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最重要的是,放在三眼乌鸦像前,用来盛放圣水的玉碗,不翼而飞!
周围的地面上,甚至没有一丁点泼洒的痕迹!
应该是被人拿走了!
军师的身体,瞬间凝固了。
那碗由无数生灵怨气与地脉煞气凝练了整整十年,用以操控不死军的圣水……
不见了!
“呵!”
军师的喉咙里发出低吼,他猛地转身,猩红的目光扫视着帐内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
没有打斗的痕迹!
除了被毁掉的祭坛,其余物品纹丝未动!
这意味着,潜入者对他的布置了如指掌,目标明确,手法干净利落!
“有内鬼?”
不!不对!
他的营帐,除了他自己,就连拓跋雄都不得擅入,怎么可能会有内鬼!
是潜入者!
那个大昭探子不就是凭空出现的吗?!
这么说是有一群该死的臭虫,在他眼皮子底下,毁掉了他的一切!
“啊啊啊啊!”
压抑到极致的怒火,终于化作了一声非人的咆哮,从他的胸腔中炸开!
“轰隆!”
整座黑色营帐再也无法承受这股恐怖的音波与气浪,由内而外地爆裂开来,化作漫天黑色的蝴蝶,四散纷飞!
刚刚跟随而至的拓跋雄等人,被这股气浪再次掀飞出去,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军师周身的黑气几乎化为实质,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尊模糊而巨大的虚影,三对猩红的眼眸在虚空中缓缓睁开,俯瞰着这片大地。
【这是?】
陆臻臻眯着眼睛看着军师身后的虚影。
【姐姐,小青知道,那虚影是三眼魔鸦妖族!】
【小青记得姐姐因为三眼魔鸦妖族蚕食幼童,而被你灭族吗?之后就没见过了呀!】
【应是剩下的族人逃到了下界,所以本尊才以为灭干净了!】
【正好!】陆臻臻笑笑道,【可以问问它们是如何下来了,或许还能通过他们的路,直接回上界!】
小青蛇一听可以回上界,激动得直摇尾巴!
“拓跋雄!”
军师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变得尖锐而高亢。
“在……在!”拓跋雄脸上满是惊惧,“军师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难道不死军出问题了?”
“立刻!马上!封锁整个大营!”
“本座要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群该死的老鼠给本座揪出来!”
军师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意。
拓跋雄心头一凛,虽说他是军营最高统领,但军师大人的身份不一般,他不敢得罪和怠慢。
他立刻转身对着身后的将领大吼:“来人!封锁四方营门!开启守营大阵!”
“所有巡逻队加倍,任何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是!”
众将领虽然也被吓得不轻,但军令如山,立刻四散而去,传达命令。
一时间,整个北荒大营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无数手持利刃的士兵开始奔走,一股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整个营地。
沉迷许久的军师,那充满血丝的眸子缓缓转动,落在了拓跋雄的身上。
“还有,斗兽场那个大昭国的探子。”
拓跋雄心中咯噔一下,低声道:“军师的意思是?杀了他?”
“不,那样太便宜他了。”
“把他给我吊在营门口,用刀一寸一寸地剥离他的皮肉,在抽离他的魂魄,让他疼够五天五夜再死!”
“本座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知道,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