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刚踏进那间摆满玻璃舱的密室，脚还没站稳，身后“砰”的一声，金属门自动合拢，震得地面轻颤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眼门缝，黑块还插在槽里，但指示灯已经熄了。
“看来退路暂时断了。”他低声说。
四周的玻璃舱泛着冷光，中央那台叫“破晓”的机甲双眼依旧亮着红光，像在盯着他。刚才那句“欢迎回来，指挥官”还在耳边回荡，但他没空细想。
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两下，是预设的紧急信号——上面的人联系不上他了。
“得尽快打通反馈通道。”他把黑块收好，走向最近的一个侧边控制台。面板上全是不认识的符号，但排列方式和之前通道里的导流槽很像。他试着用黑块碰了碰接口，屏幕闪了闪，跳出一串进度条，写着【数据同步中：37%】。
“原来这东西还能当钥匙用。”他嘀咕，“不过37%……这得等到猴年马月？”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低频嗡鸣，像是某种设备启动的声音。紧接着，房间四角的通风口喷出灰白色雾气，雾气落地后迅速凝成人形轮廓。
“又来了。”陈渊立刻后撤两步，手按在震荡刀柄上。
三只守护怪物从雾里走出，动作比之前更协调，不再乱冲，而是呈三角阵型慢慢逼近。
同一时间，上方解谜大厅。
林悦趴在地上，笔尖快速描着新出现的符文路径：“第七段导流线接通了！张宇，能量读数有没有变化？”
张宇盯着手持终端，眉头紧皱：“有变，但不是我们想要的那种。主系统负载在上升，像是内部有别的进程被激活了。”
“会不会是陈渊那边触发了什么？”小李蹲在机关盘旁边，手里攥着一根备用导线。
“八成是。”张宇抬头看向通道入口，“但我们收不到他的信号，也不知道他是顺利还是卡住了。”
“那咱们干等着？”小李有点急，“他一个人下面对付那些鬼东西，能撑多久？”
“撑不住也得撑。”林悦咬着笔帽，“现在动机关就是帮倒忙，万一我们这边解错一步，反而给他惹麻烦。”
话音未落，地面猛地一抖。
“怎么回事？”小李差点摔倒。
林悦抬头看天花板，几道裂缝正缓缓蔓延，灰白的手臂从里面探出来。
“它们下来了！”张宇一把抓起武器，“准备战斗！别让它们破坏符文线路！”
两只怪物落地，直扑林悦方向。她反应不慢，抄起旁边的金属板往地上一拍，发出巨响。怪物动作顿了一下，似乎对声音敏感。
“小李！用噪音干扰！”她大喊。
小李立刻抡起扳手砸向墙壁，哐哐作响。另一只怪物转向他，刚迈出一步，就被张宇一枪打中肩部，爆出一团电火花。
“这些家伙带电？”张宇摸了摸枪管，“看来不是纯能量体。”
“管它是什么，挡住就行！”小李边吼边甩出一根缠绕电线的铁棍，套住怪物脖子往后拽，“老子今天非给你整个行为艺术！”
林悦趁机继续记录符号走向，嘴里念念有词：“c型回路连b节点，跳过d区……快了，再有三步就能完成第一层解锁。”
可就在她画完最后一笔的瞬间，整片地面亮起红光，所有符文同时闪烁，随后全部熄灭。
“完了！”她瞪大眼，“刚刚的成果全没了！”
“系统重置了？”张宇检查终端，“不，是被外部指令强行清除了。”
“谁干的？”小李喘着气。
“还能是谁。”张宇盯着通道口，“下面有人动了核心权限。”
回到密室。
陈渊靠着墙，额头冒汗。刚才那一波攻击太猛，三只怪物几乎同时扑来，他靠震荡刀和推进器勉强拉开距离，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控制台。
黑块脱手飞出，正好插进主接口。
屏幕上进度条瞬间跳到92%，但同时也弹出警告：【本地操作冲突，清除未授权解谜缓存】。
他知道坏了。
“这系统真够死板的。”他抹了把脸，“帮队友解个谜也算非法操作？”
怪物还没消停，第四只从天花板吊管里爬出，动作更快，爪子前端带着锯齿状刃口。
陈渊不敢再硬拼，一边躲闪一边摸出工具包里的信号干扰器——这是老王早前给的小玩意，说是能扰乱老旧机控系统。
他按下开关，扔向最近的怪物。
滋啦一声，那东西身体扭曲了几秒，然后炸成一片灰雾。
“好使！”他精神一振，又掏出两个干扰器，左右开弓扔出去。
两团雾气接连爆开。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中央机甲“破晓”的眼睛忽然扫向他，红光转为蓝。
一道机械音响起：“检测到高威胁目标清理行为，启动二级防御协议。”
地面裂开，升起四台小型自律炮台，炮口对准陈渊。
“我清理的是敌人吧？！”他翻滚躲开第一轮射击，“你们系统是不是有点问题？”
炮火密集，逼得他贴着墙移动。黑块还在主接口上，进度条缓慢爬升：94%……95%……
“只剩五分钟同步就能完成，现在拔出来前功尽弃。”他咬牙，“可再这样下去，人先没了。”
他瞥见角落有个检修口，盖板松动。来不及多想，一个滑步钻了进去，顺手把盖子拉上。
炮台火力集中轰击原位置，打得墙面火星四溅。
狭小的维修通道里，陈渊蜷缩着喘气。头顶传来炮火震动，灰尘簌簌往下掉。
“得想办法让上面知道情况。”他掏出备用通讯器，尝试手动搭桥信号。
可刚接上线，外面轰的一声，整条通道剧烈晃动。
“不会吧……”他抬头。
盖板被掀开一角，一只机械臂伸了进来，末端是旋转切割器。
“这玩意怎么找到我的？”他往后缩，背抵到尽头。
切割器缓缓探入，离他脑袋只剩二十公分。
就在这时，通讯器屏幕一闪，收到一段加密信息。
发信人标识是“L.Y.”——林悦的代号。
内容只有八个字：**你清的怪是我们解的锁**
陈渊愣住。
下一秒，他猛地拍自己脑袋：“搞错了！那些怪物是系统维持解谜状态的载体？杀了它们等于毁了进度？”
难怪上面刚解开的符文全没了。
他顾不上头顶的切割器，一把扯下通讯器天线，插进通道壁上的老式数据端口，反向发送指令：**停止清除，保护现有解谜成果，优先级最高**
系统是否有响应，还不知道。
但头顶的机械臂，突然停住了。
切割器悬在半空，微微颤动。
几秒后，缓缓收回。
陈渊瘫坐在地，手心全是汗。
主控台上，进度条跳到96%。
而上方大厅，林悦看着终端突然恢复的符文数据，惊喜出声：“回来了！我们的进度回来了！”
“谁干的？”张宇问。
“不知道。”她盯着信号来源，“但指令是从下面发上来的，权限等级……β-3。”
“是他。”张宇笑了，“这人总能在最离谱的时候，做出最靠谱的事。”
小李举起扳手：“等他上来，我请他喝营养剂，加糖的那种。”
林悦正要说话，忽然发现终端上多了条新提示：
【外部入侵警报：第二波攻击即将抵达】
她脸色一变：“它们还没完。”
张宇立刻站起身：“重新布防，这次守住关键节点。”
小李握紧工具：“来啊，老子刚热完身！”
而密室中，陈渊刚从检修通道爬出，面前四台炮台已收回地下，怪物残骸化作数据流消散。
他走到主控台前，伸手拔下黑块。
进度条定格在98%。
“差一点。”他握紧黑块，“还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