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靠着石头喘气，右手还握着那把电磁刀。林悦和张宇的人已经围了上来，那怪物被捆得严严实实，还在挣扎，但动作越来越慢。
“这玩意儿真能撑十二小时？”林悦蹲在俘虏旁边，手里拿着记录仪，“我看它快不行了。”
“再生需要能量。”陈渊抹了把脸，“它喷过酸液，又打了这么久，补给跟不上，再强也得歇。”
小李从山坡上跑下来，脸上全是灰，衣服也被刮破了口子。他一看到陈渊就喊：“你没事吧？我刚才在后山听到爆炸声，还以为你……”
“我还活着。”陈渊笑了笑，“机甲没了，人还在。”
“那台老工程机甲是你启动的？”张宇走过来问，“系统都报废三年了，还能动？”
“小李给的信号器有点门道。”陈渊看了眼小李，“你哪搞来的？”
“捡的。”小李挠头，“前两天清理废料堆，发现一个没烧毁的控制模块，我就顺手修了修。没想到真能用。”
林悦笑出声：“你小子现在是咱们队里的隐藏技术员了。”
“别捧他。”张宇皱眉，“这东西背后肯定有组织，不能就这么关着审。万一他们派人来救，咱们这点人不够看。”
“那就换个地方。”陈渊撑着石头站起来，“北边那个废弃矿洞，入口窄，只能一辆车进出，适合关押。”
“可怎么运？”小李指着那怪物，“它这么大个头，又不是麻袋。”
“拆解运输。”林悦掏出一把切割枪，“先卸两条腿，让它动不了。等送到矿洞再加固锁链。”
“太危险。”张宇摇头，“万一途中断链，谁都跑不掉。”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震动。几人立刻警觉，纷纷拿起武器对准声音方向。
“不是我们的车。”小李盯着腕表上的雷达，“信号不对，是陌生载具。”
“多少人？”陈渊问。
“目前只有一辆，速度不快，像是探路的。”
“等等。”林悦突然抬手，“你们听——”
风里传来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像是履带碾过碎石。紧接着，一道通讯频道被强行接入。
“这里是第七巡逻组，收到请回复。”
众人一愣。
“第七巡逻组？”小李低声说，“那是联盟正规军的编号。”
“别轻信。”张宇按住耳机，“万一是冒充的。”
“总不能一直躲着。”陈渊看向林悦，“你能黑进他们的通讯系统吗？”
“试试。”她迅速打开便携终端，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要是真是联盟的人，数据库里应该有备案信息。”
几秒后，她点头：“信号源真实，车辆型号、呼号都匹配。确实是第七巡逻组，隶属东部防区。”
“那就接通。”陈渊说。
林悦切换频道：“前方车辆注意，我们是民间抵抗单位，现扣押一名高危目标，请说明来意。”
那边沉默两秒，才传来回应：“我们接到异常能量波动报告，例行巡查。发现你们的位置有战斗痕迹，确认是否需要支援。”
“不需要。”张宇抢着说，“我们已控制局面，自行处理。”
“张宇。”陈渊轻轻拉他袖子，“别硬顶。”
他对通讯器说：“感谢关心，我们能搞定。不过……能不能帮忙带个话？就说西岭区域发现非自然生物活动，建议联盟派科研队来勘察。”
“记录完毕。”对方顿了顿，“顺便提醒，最近三小时内，这片区域出现七起类似信号。你们最好尽快撤离。”
通讯切断。
“七起？”小李瞪大眼，“这不是孤立事件啊。”
“早就不是了。”陈渊看着地上被绑的怪物，“它们是有计划地试探防线。”
“那咱们还送它去矿洞？”林悦问。
“送。”陈渊点头，“但得加人手。让巡逻组路过时留下两个兵，帮我们押运。”
“你不信他们？”张宇挑眉。
“我不是不信，是不想全靠别人。”陈渊拍拍他肩膀，“咱们自己也得分头行动。小李，你回去联系移民船那边，调两台运输机过来接应。林悦，你带一组人提前去矿洞布防，装监控，设陷阱。张宇，你负责跟巡逻组交涉，拿到通行许可。”
“那你呢？”林悦问。
“我跟着押运队走。”陈渊握紧刀柄，“这东西是我抓的，我得看着它进笼子。”
小李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换身衣服？你现在看起来像刚从垃圾场爬出来的。”
“没空讲究。”陈渊咧嘴，“等它关进去了，我再洗个澡。”
一行人开始分头行动。小李带着两个队员往回赶，林悦带队朝北侧山脊移动，张宇则留在原地等待巡逻车折返。
陈渊蹲在俘虏面前，盯着它的眼睛。那双泛绿的瞳孔已经暗了不少，呼吸也变得沉重。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他低声问，“谁在背后指挥你们？”
怪物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是想说话，却只能吐出泡沫。
“不说也行。”陈渊站起身，“反正迟早会有人撬开你的脑袋。”
太阳偏西时，巡逻车终于回来。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下车查看情况，登记信息后同意留下协助押运。
“运输机会在四十分钟后到达指定坐标。”小李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我已经通知赵叔以前的徒弟老刘，他会带维修组过来支援。”
“老刘？”陈渊一愣，“他还在这片星域？”
“说是听说你在干活，特意赶来的。”小李嘿嘿笑，“人家说了，赵师傅教出来的人，不能连台机甲都修不好。”
陈渊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刀。
风吹过山谷，把灰烬卷到半空。那台烧毁的机甲只剩骨架，远远看着像一堆废铁。
运输机降落时扬起大片尘土。队员们合力把怪物装进特制囚笼，用磁力锁固定在车厢底部。
“路上小心。”张宇递给陈渊一支新型脉冲枪，“这玩意儿能打断神经传导，比电磁刀管用。”
“你还藏着好货？”林悦凑过来，“怎么不早拿出来？”
“留着救命的。”张宇面无表情，“现在就是救命的时候。”
车队启动，缓缓驶离战场。陈渊坐在押运车副驾，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打过仗的地方。
天边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照在囚笼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运输机起飞后，小李带着维修组降落在原地。老刘一落地就直奔那台烧毁的机甲。
“唉，糟蹋东西。”他蹲下检查残骸，“这可是老型号里的精品，就这么炸了？”
“敌人太猛。”小李站在旁边，“渊哥一个人拖住它，差点没命。”
老刘不说话，伸手摸了摸焦黑的驾驶舱，忽然从工具包里拿出一个芯片。
“这是赵师傅留下的备份程序。”他说，“本来不想用，但现在看来……得让它继续干活。”
他把芯片插进随身终端，输入一串代码。
远处，那台报废的工程机甲突然抖了一下。
机械臂缓缓抬起，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它还能动？”小李吓一跳。
“不止能动。”老刘冷笑，“它现在听我的。”
与此同时，押运车队正穿过峡谷。陈渊突然觉得手腕一热，抬头看向囚笼。
那只怪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它的嘴角裂开，露出一个不像笑的表情。
陈渊慢慢把手伸向枪套。
囚笼外的风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