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刚走出指挥中心的门,迎面撞上一个穿着工装裤的男人。那人额头冒汗,手里攥着一块通讯板,看到他就像见了救星。
“陈队!出事了!”男人声音发抖,“东区燃料库那边刚传来消息,巡逻队发现三辆运输车正在往外运东西,车上贴的是维修物资标签,可里面全是炸药!”
陈渊脚步一顿,眼神立刻变了。他接过通讯板扫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四十七分,距离接头时间还有十三分钟。
“谁批准的出库?”他问。
“是……是王海签的字。”男人咽了口唾沫,“他说是应急储备演练,可没人收到通知。”
陈渊把板子还回去,转身就往调度室走。林悦跟在他后面,一边跑一边说话。
“你不是说要亲自去接头吗?现在怎么办?”
“计划变了吗?”陈渊推开门,“他们想玩大的,那就别怪我们不按套路来。”
调度室里已经乱成一团。几个值班员围在主屏幕前,脸色发白。张宇坐在角落,正低头敲键盘,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情况比你想的严重。”他说,“我刚调了监控,那几辆车不是单独行动。城南、西哨站、能源塔三个方向都有人调动,动作几乎同步。这不是偷运,是全面暴动前的信号。”
陈渊走到主控台前,直接调出全基地防御部署图。红点开始一个个亮起来,分布在关键节点上。
“反对派不止想炸燃料库。”他指着地图,“他们是想切断我们的能源、通讯、补给三条命脉,然后制造混乱,趁机夺权。”
林悦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真以为能一口气吃下整个基地?”
“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活着收场。”张宇冷笑,“这种打法,要么赢,要么死。背后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执行者的命。”
陈渊没说话,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迅速圈出五个重点区域。
“通知所有忠诚部队,立刻接管这五个点。对外就说例行换防,不要惊动其他人。另外,让安保队假装追查炸药来源,往王海办公室方向压过去。”
“王海要是反抗呢?”林悦问。
“那就当场控制。”陈渊语气平静,“现在不是讲规矩的时候。”
命令很快下达。不到十分钟,基地内部气氛就开始变化。巡逻频率突然增加,部分通道开始限行,广播里反复播放着“系统调试”的通知。
又过了二十分钟,张宇忽然抬头。
“有反应了。”
屏幕上,几个原本静止的信号源开始移动。其中一路直奔主控电房,另一路绕向地下武器库。
“动了。”陈渊站起身,“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林悦和张宇紧跟其后。三人刚到走廊拐角,迎面跑来一个年轻士兵,脸都白了。
“陈队!电房被锁了!里面的值班员被绑在椅子上,门是从外面焊死的!”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五分钟前!他们用维修机器人堵住了通风口,还在门外架了干扰器,我们连信号都传不进去!”
陈渊二话不说,转身冲向侧翼通道。那里有一条废弃的检修道,可以直接通到电房背面。
路上他掏出随身工具包,翻出一根细长的金属探针。这是赵铁锤教他的老办法——有些门看着结实,其实只要找到电路接点,一戳就能短路。
赶到位置时,门口果然站着两个穿工服的人,手里拿着焊枪,背对着墙在忙活。
陈渊做了个手势,张宇和林悦立刻蹲下隐蔽。他自己则轻轻靠近墙壁,顺着管道爬到高处,从天花板的缝隙往下看。
焊口还没封完,露出一道半指宽的缝。他把探针伸进去,慢慢摸索到继电器位置,用力一捅。
“啪”一声,灯闪了一下,门外两人愣住。
紧接着,电房内部传来警报声。
“电源恢复了!”张宇低喊。
“走!”陈渊跳下来,直接冲出去。
那两个人反应过来想跑,但已经被张宇和林悦拦住。一人拔腿就逃,另一人转身想反抗,被陈渊一脚踹中膝盖,跪在地上。
“说,谁让你们来的?”陈渊揪住他的衣领。
“我……我不知道……就是有人给了钱……让我们照做……”
“钱在哪?”
“在……在王海办公室的暗格里……说是事成之后还有三倍酬劳……”
陈渊松开手,转头对张宇说:“去抄办公室。”
张宇点头,带着两名士兵迅速离开。
这边刚处理完,通讯器响了。是守在燃料库的侦察兵。
“目标出现了!王海亲自带队,一共十二个人,全都带了武器,正在往主储罐区靠近!”
陈渊立刻回指挥中心。路上接到张宇的消息:在王海办公室搜出大量现金、伪造的调令文件,还有一份名单——上面列着今晚参与行动的所有人。
“证据齐了。”林悦看着屏幕,“现在可以收网了吧?”
“不。”陈渊摇头,“让他们进储罐区。”
“什么?”林悦瞪眼,“你还让他们靠近炸药?”
“他们以为那里是突破口。”陈渊冷笑,“但我们已经把主阀门切换到了远程锁定模式。他们炸不了,反而会把自己困在里面。”
十分钟后,燃料库方向传来几声闷响,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
侦察兵再次报告:“他们炸了外围护栏,试图强攻控制台,结果触发了自动封锁程序,整个区域被隔离了!现在所有人都被困在A区,出不去!”
“封锁升级。”陈渊下令,“打开高音广播,告诉他们投降可以免死。顽抗者,按叛乱罪处理。”
广播响了三遍,里面终于有人举着手走出来。接着是一个接一个,最后只剩下中间几个人还站着。
王海就在其中。
他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引爆器,脸上全是汗。
“陈渊!”他对着摄像头吼,“你别逼我!这里要是炸了,半个基地都得塌!”
“那你试试。”陈渊的声音通过广播传过去,“看看能不能点得着。”
王海按下按钮,没反应。
他又按了几下,还是没动静。
“你……你动了手脚?”
“不只是这里。”陈渊说,“你安排在能源塔、通讯站的人,现在都被控制了。你那份名单,我已经拿到了。你说,你还指望什么?”
王海脸色煞白,手里的引爆器掉在地上。
几分钟后,安保队冲进去把他铐住。其他人也都乖乖 surrender。
基地警报解除。
陈渊站在指挥室窗前,看着远处被押走的一行人,一句话没说。
林悦走过来递水。“结束了?”
“暂时。”他说。
张宇这时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新数据。
“刚才分析了周正那张卡里的内容。除了接头记录,还有段加密音频。解出来一听,是他和另一个人的对话。”
“谁?”
“听声音……像是本地高层之一。”张宇顿了顿,“而且,他们提到‘上面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陈渊眉头一皱。
“不是说这只是地方反对派吗?”
“现在看来。”张宇低声说,“这事没那么简单。”
林悦看了看两人。“所以……这才刚开始?”
陈渊没回答。他拿起桌上的通讯板,翻到燃料库监控画面。
画面里,王海被带走前回头看了眼主储罐。
他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