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和宗渝虎玩了一会儿,到了晚饭时间,众人去吃了晚饭。
豆豆、佐藤小二郎给商首夫做了治疗,宗怀仁想请豆豆给自己艾灸和推拿。豆豆见了,心想:“商首夫接近宗怀仁,是想寻找逃跑的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于是,他连忙让宗怀仁躺下,准备让佐藤小二郎帮忙。左良耳累得够呛,刚刚休息,不愿意管闲事,豆豆只好请商首夫给自己打下手。
宗怀仁的枪伤在背上,治疗下来,大感舒服,连连夸赞艾灸推拿的神奇作用。他感谢了豆豆和商首夫,带着宗渝虎告辞走了。
豆豆等五人,住的是头等舱大套间。酒糟鼻子两人住在外间,豆豆、商首夫和佐藤小二郎住在里间。
佐藤小二郎不扛累,已经睡着,商首夫带着豆豆,假装上密码课,笔聊着白天的情况,他们判断宗怀仁是名爱国军人,决定给他写封求援信,协助两人甩掉尾巴。
求援信写了七点:第一,左良耳是日本军人,真名叫佐藤小二郎,身上有枪,五十米之内的听力厉害,所以,求援的事不能当他的面说,只能写出来;第二,酒糟鼻子和另一个黑衣人是汉奸,他们负责和佐藤小二郎一起,押送豆豆去南京,安顿好商首夫后,再带豆豆回武汉;第三,豆豆是前世人,和商首夫一起被下的毒,他们一死一伤,豆豆死后重生;第四,豆豆是密码学奇才,掌握了日本人的重要情报,要亲自报告民国政府,请他们尽快捣毁分布在全国的情报站;第五,为防止佐藤小二郎等人逃脱,将来对商首夫和豆豆不利,尽量能将三人抓捕,如果不能,至少要甩掉他们;第六,汉江号客轮是日本人的,船上有电报室,担心佐藤小二郎利用电报求援,动手前要破坏电报的发射天线;第七,附上豆豆前世的家信,佐证前言。
第二天早饭后,客轮来到了九江,乘客们纷纷走上甲板,欣赏岸上风光。
商首夫找到宗怀仁,用身体挡住佐藤小二郎的视线,把求援信和蒙自然的家信递给他。
宗渝虎拿了顶瓜皮帽送给豆豆,帽子上面,用红绳子扎着一根“百岁辫”,他说:“爷爷怕你光着头受凉,送你的,甲板上风大。”豆豆接过帽子戴上,佐藤小二郎见了,打趣道:“小虎,我也光着头,让你爷爷也送给我一顶。”
小虎见了,白了他一眼说:“谁让你不给爷爷做艾灸推拿!”佐藤小二郎听了,说道:“我还不想要呢,戴上以后,小和尚不像小和尚,小地主不像小地主。”
给他一说,宗渝虎笑道:“不要你管!”说完,他拉着豆豆去了甲板,豆豆让宗渝虎教自己做队列训练,他开心地说:“我又多了一个新部下。”
看两人玩得高兴,佐藤小二郎觉得无聊,准备和商首夫说话,听他在和宗怀仁聊天,仔细一听,他们聊的是庐山风景,什么锦绣谷、三叠泉、植物园、牯岭镇、白鹿洞书院、五老峰、黄龙潭、芦林湖、小天池、石门涧等等,没完没了。
酒糟鼻子凑上来问:“明天上午就到南京了,为安全起见,我们开个会吧?”佐藤小二郎心想:“临行之前,爷爷交待,路上一定要小心,稍有不慎,跑了豆豆不说,自己也会被当作间谍抓起来,真到那个时候,恐怕连性命都不保。”
他又想:“酒糟鼻子是个亡命之徒,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爷爷许了一大笔钱,他才愿意来负责我的安全。他走惯了江湖,社会经验丰富,为了拿全这笔钱,必定竭尽全力。他现在提出开会,大概有了新想法?”
想到这儿,佐藤小二郎让另一个黑衣人看着豆豆,叫了商首夫,和酒糟鼻子一起去套房密谈。
三人坐定,酒糟鼻子开口就说:“我有三个想法:第一,宗怀仁有人有枪,比我们实力强,为预防不测,不宜和他走得太近;第二,预计明天早上十点到南京,下船之前,一定要盯紧豆豆,千万不能出岔子;第三,电告佐藤八木先生,让他增派人手在南京接应我们。”
佐藤小二郎听了,点头道:“宗怀仁的事,商首夫先生要掌握分寸;对豆豆的看管要加强,今天晚上不要睡觉了,一刻不离豆豆;电报的事,我马上去办;下船后,我们就直奔豆豆家的中药铺子!”
鸠山首夫听了,心想:“针对酒糟鼻子提出的三点:第一点,我要找出一个借口,保持和宗怀仁的接触;第二点,不怕他们跟着豆豆,他们的任务就是看管豆豆,我们早有准备;第三点,一定不能有人接船,否则,尾巴变大了,就不好甩了,这方面,要听取宗怀仁的意见。”
想到这儿,商首夫说:“豆豆不知道他家中药铺子的地址,只记得在一条河边。下了船,我们直奔最近的中药铺子打听;宗怀仁方面,他需要艾灸推拿,我们已经答应他,不能反悔,不然,会引起他的警觉,只要不与他产生矛盾,应该问题不大;电报问题,能有人接船,那是最好。”佐藤小二郎、酒糟鼻子听了,不好提出异议,三人回到了甲板。
甲板上,佐藤小二郎急着去电报室,身后传来豆豆和宗渝虎的叫声,回头一看,商首夫摔倒在地,商首夫对他说:“又发病了,要不然,先给我做艾灸推拿!”
佐藤小二郎见了,只得点头。商首夫随即用眼光,在人群里找到宗怀仁,见他也在看自己,便往电报室方向努了努嘴,宗怀仁点头。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治疗,商首夫已经能坐起来。宗怀仁拿来个护腰和一顶皮帽,问道:“商先生,好了?”
商首夫心想:“正常情况下,应该问怎么样了?好一点了吗?宗怀仁问的却是,好了?他的问话,表面上是对我的关心,实际上是在告诉我,天线的事已经搞好了。用了双关语,既让我放心,还不着痕迹,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军人啊!”
商首夫点头,谢了宗怀仁,又说:“不好意思,老毛病又犯了,疼起来就控制不住。”宗怀仁扶着他躺下,把手上的护腰递给他说:“狐狸毛的护腰,你的腰需要保暖。”
他又说:“你躺着不要动,这次不在你这儿做艾灸推拿了,请豆豆到我那儿去做。”商首夫接过护腰,宗怀仁把一个纸卷塞到了他的手里,商首夫点头致谢。
回过身,宗怀仁又把皮帽子递给佐藤小二郎说:“天气冷,戴上暖和点。”佐藤小二郎接了,连声称谢,戴上帽子,带着豆豆取了艾灸推拿的材料,跟宗怀仁出了门,宗渝虎和酒糟鼻子跟在后面。
宗怀仁的套房,在豆豆他们房间的对面,中间隔着一个设备间。套房门口站着四个侍卫。
豆豆和佐藤小二郎跟着宗怀仁走了进去,酒糟鼻子也要进,却被侍卫拦住,只好站在门外等着。
进了套房,佐藤小二郎见里面的装饰十分豪华,大白天也灯火通明的。
宗怀仁说:“客轮的窗户设计得比较小,连小孩儿都钻不出去,所以光线不好。我喜欢亮堂,就把灯都打开了。”说完,躺上床接受治疗。
不一会儿就做完了艾灸,豆豆正准备推拿,宗怀仁说今天不做推拿,感觉推拿对他没用,做艾灸就可以,佐藤小二郎和豆豆点头告辞。
从宗怀仁的套房出来,豆豆和宗渝虎去甲板上玩,佐藤小二郎立即赶往电报室。等到了地方,电报员告诉他,电报设备维修,今天发不了,他见了摇头,只得回去。
下午,豆豆和佐藤小二郎给商首夫做完治疗,又去给宗怀仁做,宗怀仁也只做了艾灸。
吃过晚饭,佐藤小二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商首夫和豆豆看书的时候,递给豆豆一卷纸条,上面是宗怀仁写的逃跑计划。豆豆看了,精神一振,整理好笔记本和密码学书,把家书随身放好,准备明天下船。
接着,两人笔聊了几处细节,把南京花露南岗小学的地址,写在了一张纸上。
不一会儿,宗渝虎过来玩,坐到商首夫腿上,和豆豆聊天。
商首夫把写着地址的纸塞给他,宗渝虎拿了放好,让豆豆出去玩,佐藤小二郎听了说:“明天再玩,今天不早了。”小虎听了,气鼓鼓地说:“你是坏哥哥!”说完,从商首夫身上跳下,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