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娴香听了,看了看蒙不迟,又看了看艾叶。
见蒙不迟得意,艾叶惊讶,周娴香心想:“蒙不迟会读心术,莫非他读出了艾叶的心思?
刚才我让艾叶,先把温习捐款的事说定,然后再说分配房子的事。
如果早就说定了,她一定会想:‘反正已经有钱了!’
她的想法,正好被不迟的读心术撞上,不迟就随口说了出来。”
想到这儿,周娴香看着艾叶,笑而不语。
艾叶见了,才反应过来。
前面,听自己说话,蒙不迟发出“咦咦”两次怪声,是他施展读心术,读出了自己心里的秘密。
他得知捐款已经谈定,而我嘴上,却说没有。
他知道我从来不说假话,在这件事上,却心口不一,惊奇之余,才发出了声音。
现在,既然秘密,已被蒙不迟说破,又被周娴香猜到,也就不是秘密了。
于是,她笑道:“有了这个小不迟,我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本来,我想过一天,再给大家一个惊喜的。
现在,一下就被他说破了!”
众人听了,知道建房资金已经落实,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艾叶见了说:“其实,在说之前,我是有顾虑的。
幸亏周妈妈和包妈妈,你们两人不计较。
你们没有要,多分给你们的一间房间,刘心雨和哈德宝两家,才能尽快地住进大院。
不然的话,我们已经准备,把新鱼塘搞小一点,多盖出两间来,留给他们两家住了。”
刘心雨、哈德宝等人听了,忙要谢,被艾叶、周娴香、包前芳拦住。
接着,大家又讨论了一些建房细节,才各自散去。
不到一个月,怀仁中小学和大院,按照艾叶、蒙豆豆的规划,完成了改扩建。
建设用的五千两白银,是蒙豆豆与温习、白薇两人打了招呼,由艾叶操作,从金库备用金里,取出来支付的。
由于大院新入住了人家,又开了新店,去警察局登记的时候,留守警员根据他们的意见,重新编了门牌号码。
怀仁小学、怀仁中学和大院,分别是花露南岗的5号、7号和9号。
9号大院里,又重新编了各户的住址。
9-1号、9-2号、9-19号、9-20号和9-21号,是怀仁托儿所和梁有余家。
9-3号和9-4号,是芮康城家。
9-5号和9-13号,是温习家。
9-6号和9-7号,是蒙豆豆家。
9-8号,是邱达光家。
9-9号、9-12号、9-15号和9-16号,是不迟木货铺和卢有田家。
9-10号、9-14号、9-17号和9-18号,是付爷爷文具室、松烟窑和冯照山家。
9-11号和9-22号,是金家面食铺和哈德宝家。
付爷爷的松烟窑,盖的是长方形卧窑。
窑上面,用9尺长的木板,依次覆盖住,然后,再用黄泥密封了。
在窑的一角,留有一个烟囱,烟囱的直径,约有二寸。
当燃烧不畅或出烟受阻时,可将烟囱打开,进行修理。
修理完毕后,仍然可以照原样砌好。
在烟窑的中心部位,留有出气眼,一直通到烟囱里,方便烟窑内部的通气。
整个窑长十五米。
低的一边,预留了一个取松烟的小门。
另一边,则用石板两两相对,建成了巷道。
巷道分为大巷、拍巷和小巷,最后是燕口。
松烟根据离烧火口的远近,分为前、后、中三个等次。
离烧火口最远的松烟,质量最优,中间的,质量稍次,靠近烧火口的,质量最次。
由于多了油墨、墨条的收入,在付爷爷文具室帮忙的同学们,收入也增加了一倍。
金雨蒙、哈百泉两人,正式加入了文具制作小组。
很快,他们就挣到了买万向轮的钱,并请卢有田给妈妈做了新的躺椅和底盘。
在清理老鱼塘的时候,周娴香留下来的一些小鱼,被放养进了新鱼塘。
其余的鱼虾螺蛳,全部分给了亲朋好友,众人美美地吃了好一段时间。
暑假的时候,来托儿所接受托管的孩子,没有多少。
托儿所里,有叶双枝、侍茗孝两个人在,再加上冯虞氏、艾叶、刘心雨三人,能时不时地搭手,托儿所勉强能够运转。
周娴香抽出身来,除了把大院的一日三餐做好,就是和哈德宝一起,忙着新开张的金家面食铺。
包前芳白天去哈家馄饨铺帮忙,应付达惠兰驻守的那一摊,晚上回来休息。
学余时间,金雨蒙、哈百泉要帮面食铺的忙,都给周娴香挡住了。
周娴香只让他们,把家里的后勤搞好,多出来的时间,都去书房学习,去文具室帮忙,不准待在铺子里。
7月下旬,大暑那天的午后,樊思静再次来到大院。
走到大院门口,她见周娴香、艾叶正带着蒙不迟,在一家新开张的面食铺里忙着。
急忙走进去,惊讶地问:“才一个月没来,怎么多了个金家面食铺,原来的7号大院呢?”
艾叶见是她,笑道:“中小学和大院,都进行了改扩建。
7号大院的门牌,已经让给了怀仁中学。
现在的9号,就是原来的7号大院!”
樊思静听了,恍然大悟,笑道:“我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呢!”
周娴香笑着,把她迎进了金家面食铺。
然后,端了一两锅贴,一碗牛肉汤,递给她说:“思静,你先吃一下,提提意见!”
樊思静看着她满身的面粉,笑着问:“怎么,周妈妈不当托儿所老师了?”
周娴香见她关心,也笑道:“你先吃,慢慢和你说。”
樊思静用筷子,夹起一只锅贴,放在鼻尖闻了闻,笑道:“闻着倒是蛮香的!
早知道,今天中午,就不吃东西了!”
周娴香听了,忙说:“你今天,就别走了。
晚上,再尝尝我们的馄饨和煎包!”
樊思静点头,笑道:“好,那我就不走了。
看我不把你个大老板,吃成穷光蛋!”
周娴香听她误解,是自己开了金家馄饨铺,忙说自己不是老板。
又给樊思静,介绍起哈德宝,说道:“这位才是老板,我是来帮忙的!”
樊思静听了,忙与哈德宝见了礼,看着他拄着单拐走开,才问道:“娴香,怎么金家面食铺的老板,不姓金,而姓哈?”
周娴香见她一头雾水,就把金雨蒙的身世,哈德宝夫妇受伤,怀仁学校和后院改扩建,开金家馄饨铺的事,一一地说了。
樊思静听了,感叹道:“哈德宝的善心,遇上了金雨蒙的孝心,感动了老天爷。
这是老天爷他老人家,派了温习、白薇过来,帮他们家开的金家面食铺啊!”
周娴香点头,笑道:“还是你们文化人会总结!”
樊思静看了看铺子,又问:“现在,生意怎么样?”
周娴香皱着眉,说道:“刚刚开业了一个星期,还看不出来。”
哈德宝在一旁扫地,听了他们的对话,说道:“已经很好了!
现在这个时间,不是饭点儿,都陆陆续续,有人来吃东西。
等怀仁中小学开了学,生意会更好!”
看着铺子里的众人,他又说:“樊老师,艾老师,周妈妈,我已经和惠兰商量好。
过几天,就去清真寺,请那里的阿訇来家。
让他帮我们,寻一个贫苦人家,把七家湾的铺子,赠送出去。”
周娴香听了,忙说:“不行,你们也太着急了!
万一,这边的生意做不下去,又怎么办?”
樊思静听了,也说:“哈师傅,娴香说得对,你们要慎重考虑,毕竟家里有两个孩子要上学!”
哈德宝看着他们,缓缓地说:“我们已经想好。
这边的生意,养家糊口应该没有问题。
赚多赚少不重要,我们不能连累包妈妈,帮着我们两头忙。
何况,还有一个月,中小学就要开学,托儿所的人手,也非常紧张。
那么多事情,要人张罗,大家忙不过来的。”
樊思静听了,问道:“娴香,托儿所的人手紧张?”
周娴香点头,把托儿所增加了一间房,准备扩招的事情说了一下。
接着,她又补充道:“双枝和我们商量,准备根据招生的情况,找一个喜欢孩子的人,和我们一起干。”
樊思静听了,叹道:“可惜,我没有地方住。
要不然,真想过来,和你们一起热闹热闹!”
周娴香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真的?”
樊思静看着她,点头说:“当然!
过去的几十年,我一直跟着飞白,在搞地下工作。
虽然整天忙忙碌碌,但是有事情做,人也精神一些。
现在,我才五十岁,就已经退休了,整天什么事情都没有,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偶尔,才有一个机会,帮飞白跑些小事情。
这种生活,实在是无聊!
我正想着,找一件实事干,人活得也有精神!”
艾叶听了,笑道:“你真想来干,就有地方住!
我新得了一间房间,只在里面放了些杂物,暂时用不到。
你和齐局长可以住进去。
就怕你来托儿所干,齐局长的生活,没有人照顾了!”
樊思静想了想,笑道:“他这个人好打发!
平时事情多,家对他来说,就是个窝。
每天回家,只有三件事,吃饭睡觉写文章,住在哪儿都一样!”
周娴香听了,大笑道:“看你,把齐局长说成了什么人?!”
樊思静顿了顿,也笑道:“本来就是嘛!”
接着,把最后一个锅贴吃完,又把牛肉汤喝了个精光。
然后,她转过身去,笑着对哈德宝说:“你的手艺,能把我吃成个大胖子啊!”
周娴香想着托儿所的事,拉了她,认真地说道:“你要是来了托儿所,我就能抽出一半时间,帮面食铺的忙了。”
说完,周娴香和艾叶,带着樊思静去后院各处参观了一下。
接着,又与叶双枝、侍茗孝、刘心雨、冯虞氏四人,说了樊思静要来托儿所工作的事。
众人和樊思静,本来就很熟,也知道她特别喜欢小孩,待人也和善,纷纷欢迎。
最后,樊思静去9-6号看了房间,问道:“我和飞白过来住,豆豆不会有意见吧?”
艾叶听了,把头一偏,笑道:“他敢!”
周娴香见了,也笑道:“豆豆平时,住在学校里,每个星期天,才回来一次。
寒暑假,他也经常在学校忙,不怎么住在家里。
再说,他们家的事,从来都是艾叶做主。”
艾叶听了得意,说道:“他和齐局长一样,都是不沾家的人。”
“谁说我们不沾家啦?!”只听齐飞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