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且示前面说了那么多,就是希望邱达光能这么问。
见来了机会,他不失时机地问道:“邱爷爷,如果我说的对,你就会带我,去大桥工地吗?”
邱达光边想边说:“那就要看,你到底能说出来什么了。
普普通通的事情,能说出来,根本不算稀奇!”
蒙不迟担心宗且示调皮,不想让邱达光带他去工地,抢着说:“邱伯伯,不要上且示的当。
他就是想到处玩,不想待在家里。
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邱达光听了,笑道:“就让他说说看吧!
关心祖国的重点建设项目,毕竟是件好事情。”
宗且示听了,得意洋洋地说:“二师傅,听到了吧?!
我不是想到处玩,是在关心祖国的重点建设项目。”
说完,他就一板一眼地说了起来:“今年过年以后,大桥工程局第二桥梁工程处,就要进驻南京长江南岸工地,开始承担5号桥墩及其以南的工程。
工程的施工,以大桥局第二、四桥梁工程处为主。
现在,已经集结了很多施工队伍,准备好了施工场地。
在施工计划中,要修建30公里长的铁路专用线,和14公里长的配套公路。
下面,还要在南京的长江南北两岸,建设起重、砂石料、交通码头6座。
还有砂石堆放场、管桩制造、预应力梁制造场、中心混凝土工厂、钢梁存放与预拼场、机械修配厂。
其中,机械修配厂包括钢结构制成。
马上,在南岸,还要开设管桩制造厂。
浦口、南京两岸的施工场地,有51万平方米和41万平方米大。
今年下半年,大桥工程局第四桥梁工程处,还要进驻浦口区长江北岸工地。
他们的任务,是承担4号桥墩及其以北工程。
如果工程顺利,下个月底,引桥工程就要开始打桩了。
最迟到今年年底,就要成立南京长江大桥工程指挥部了。”
邱达光听他背书一样,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笑眯眯地问道:“你真是个包打听!
说话还像个小大人。
告诉爷爷,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宗且示见邱达光认可自己的说法,开心地笑道:“为了去大桥工地,我可费了老大劲儿了。
没事就去问念童哥哥、念国弟弟,还有宋奶奶、温爷爷。
他们都喜欢我,我想知道什么,他们都对我说!”
秦关意听了,笑道:“依我看,既是宋奶奶、温爷爷喜欢你,也是你馋,喜欢在愚园小铺骗吃骗喝吧?!”
宗且示听了,把头一歪,笑道:“我可不是馋小孩儿!
爷爷奶奶请我吃,我怎么能太客气?
要不然,就太见外了!”
蒙不迟见了,也笑道:“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宗且示听了,知道什么情事都瞒不住他,笑着求道:“二师傅,给徒儿一点面子吧!
要不然,我在且若、关雅面前,怎么能做一个好哥哥呢?!”
蒙不迟看着他,笑道:“做一个馋哥哥吧!”
众人听了都笑。
看大家笑定,宗且示又问道:“邱爷爷,我什么时候能去大桥工地啊?”
邱达光点头,笑道:“好吧!
看在你记得又多又准,背得辛苦的份儿上,邱爷爷必须说话算话。
到了暑假后期,等章奶奶的暑期俄语班结束,我去请示一下,安排你们去玩一次。”
众人听了,叫起好来。
吴关雪想到自己的哥哥,忙说:“到时候,还要带上关启哥哥,大家一起去。”
宗且示听了点头,又说:“除了大院里的小朋友,还要带以刚叔叔去。”
梁有余皱着眉想了想,说道:“我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只想带干粮。
两块烧饼,夹一根油条!”
蒙不迟看着他,笑道:“梁爷爷,你的要求太高。
我只要带荤油炒饭,撒点蒜花就行!”
艾叶听了,摇头笑道:“你们说的,像真的一样。
到时候带什么去,由我决定。
保证大家吃饱就行!”
众人听了,知道她持家节俭,发出一片嘘声。
吃完饭,艾叶心里有事,支走宗家兄妹,留下梁九斤、秦关意。
然后,说道:“今天得知,棉毛厂幼儿园创建困难,连打制教具的钱都没有。
双枝只能,拖欠子运他们的教具门窗打制费了。
我有个想法,把预留给纺织职校的一万元奖学金,拿出一半来,支持棉毛厂幼儿园的建设。
你们看怎么样?”
梁九斤点头说:“这是件好事情,我支持!”
秦关意见了,也笑道:“亲妈的想法我支持!
但是,到底拿出多少来,还需要考虑一下。”
想了想,她又说:“我建议,拿出两千元来,就可以了。
理由有四个。
第一,棉毛厂幼儿园的规模,比棉毛厂职校,要小了很多。
资金上的压力,相对要小一些。
第二,职校的建设,不在棉毛厂建设规划之内,需要追加的资金量大。
而棉毛厂幼儿园,本来就在建设规划范围之内,只是建设资金,暂时有点紧张。
第三,纺织职校的奖学金,事关长远。
定向捐助、专款专用的奖学金制度,可以约束、规范职校的教育行为,激励学员的学习热情,不宜大幅减少。
第四,必须对双枝阿姨明确,这笔捐款,包含了不迟家具厂打制门窗教具的费用。”
艾叶听了,点头赞道:“到底是关意,想得更加细致周到。
我同意,拿出两千元来支持棉毛厂幼儿园。”
梁九斤边想边说:“前面三个理由,我同意。
第四个理由,我不赞同!
捐助的钱,可以明确大致的方向,不能明确到具体的事情。
捐助以后,如果双枝阿姨不想用这笔捐款,来支付打制费用,我们就不能强迫。
否则,捐款的目的性太强,多少会显得有私心。”
秦关意想了想,点头说:“九斤哥哥说得对,那就取消第四条。
毕竟,棉毛厂幼儿园能欠家具厂的钱,也能欠其他参建单位的钱!
不过,提醒双枝阿姨付打制费的事情,也比较好办。
有一个方法,既能不强迫双枝阿姨,又能让家具厂尽快收到合理的打制费用。”
说完,她对艾叶和梁九斤,说了自己的想法。
两人听了,都说可以一试。
第二天早上,梁九斤一直在施展听觉异能,留意着叶双枝的动向。
听到她即将出门,忙带着秦关意,拿了结婚证书,走到院子里。
两人假装,迎面碰上了叶双枝。
叶双枝见他们准备出门,逗趣道:“你们两个,怎么一大早,就去领结婚证啊?
是想慢慢溜达,出去展览吗?!”
秦关意听了,笑道:“双枝阿姨说笑了。
我们听子运说,凭结婚证,能买到一张棕棚床、两张凳子和一个马桶。
我和九斤想,趁着星期天,去家具商店看一看。”
叶双枝听了,拦着说:“买什么买?
叫子幸跟你们一起去,她可以,现场画个图样回来。
然后,让子运照着图样,做出来就行了。”
梁九斤听了,摇头说:“这样不行!
不迟家具厂有了电动工具,子运做的家具,肯定不比商店里的差。
不过,我们找他做,他一定不会收钱。
就算木料、棕绳和油漆由我们买,他也不会收手工费。
我们实在,不好意思找他做!”
三人正聊着,宗且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奶奶的新幼儿园,要打那么多的教具门窗,全都是免费的。
子运叔叔的心肠,又好又软,不会在乎,多打几件家具的。”
秦关意听了,赶紧唬住他,说道:“别人心肠又好又软,我们也不能趁机欺负人啊?
你就不要乱说了!
而且,双枝奶奶是子运叔叔的妈妈,妈妈让儿子免费帮忙,天经地义。
我们找他做,就是占子运叔叔的便宜。
他们家具厂,有十几个人要养活呢!”
叶双枝听了,马上矫正起秦关意的说法,说道:“不是免费,是暂时欠着!
妈妈让儿子打制教具门窗,也不是天经地义的。
只不过,新幼儿园的资金,的确困难。
再过一段时间,如果资金宽松一些,看看能不能先给家具厂一部分工钱。”
想了想,她又说:“不过,给你们打几件小家具,也耽误不了他的事。”
梁九斤听了,说道:“我们真的不好意思。
打再小的家具,也需要支付工钱!”
叶双枝看着他,笑道:“你们不好意思说,我就替你们去说。”
秦关意点头,笑道:“双枝阿姨帮我们去说,那是最好的了!
不过,我们一定要给家具厂工钱。”
还有一点,不管双枝阿姨说成什么样,为了感谢你的热心肠,我们准备出去宣传一下。
看看能不能,帮阿姨拉来捐款,争取早一点,支付家具厂的工钱。”
叶双枝听了,点头叹道:“你们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谢了!
现在,各个单位都缺钱,你们尽力而为,千万不要勉强啊!
其实,我也不想欠家具厂的工钱。
只是欠钱的事,找不到别人帮忙,只能拖累自己的儿子!”
宗且示边想边问:“双枝奶奶,棉毛厂幼儿园拖欠了几家单位的工钱?”
叶双枝搂过他,说道:“目前,只准备拖欠家具厂的。
以后的情况,还不知道。
估计还要欠一些。”
芮子运听到众人的谈话,出了房间,看着众人说道:“棉毛厂幼儿园拖欠工钱的事,我已经和区里打了招呼。
区里的领导说,棉毛厂和家具厂都是国营单位,可以相互支持一下。
他们提出了几点要求,就同意了拖欠方案。”
梁有余早就躲在房门后面,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见他们说到这儿,也走出门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双枝,拖欠归拖欠,千万不能耽误子运进材料、发工资啊!”
接着,不等叶双枝回答,就对宗且示眨巴着眼睛,说道:“徒儿,该话都说完了。
还不叫上子幸,一起去夫子庙,画棕棚床、櫈子和马桶。
回来以后,赶紧让子运打制?”
宗且示和梁有余心意相通,一听就知道,他也想出去玩。
于是,立即去找芮子幸。
没想到,芮子幸听了,却说道:“想让我去画,也不是不行。
不过,要带家桑阿姨一起去!”
宗且示听了,凑到她耳朵边,低声笑道:“小姑子黏嫂子,稀罕!”
芮子幸听了,眼睛向他身后瞟了一下,问道:“你就不怕,我说给家桑阿姨听?”
宗且示摇头说:“怕什么怕,好朋友越说越亲!”
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