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距离“流沙之眼”三十里外,一处隐蔽的绿洲废墟。残破的土墙勉强抵挡着风沙,内部却聚集着一群神色阴鸷的人。
“沙狐”裹着带血的布条,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上方,一个披着黑色斗篷、身形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此人代号“烛龙”,是火焰教在西域地区的总执事,也是此次围杀萧煜行动的最高指挥。
“所以,你不仅没能拦住他,还折损了将近一半的人手,让他毫发无损地找到了神殿入口?”“烛龙”的声音嘶哑低沉,仿佛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让“沙狐”浑身一颤。
“执事大人息怒!”沙狐以头抢地,“那萧煜……根本不是寻常商贾!他手下的护卫,还有后来出现的伏兵,绝对是军中精锐!我们……我们实在不是对手!”
“废物!”“烛龙”猛地转身,斗篷下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燃烧着怒火的眼睛,“你可知道,让他进入神殿,意味着什么?万一他真得到了里面的‘东西’……”
旁边一个穿着西域长老服饰、满脸褶皱的老者缓缓开口:“执事不必过于忧心。神殿内的机关,乃前朝国师亲手布置,步步杀机。更何况,‘钥匙’本身,就是一道催命符。没有正确的‘序章’引导,强行使用,只会引发毁灭。萧煜即便进去,也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我要的是十死无生!”“烛龙”低吼,“教主和大人的计划,不容有失!萧煜必须死在这里,李琮才会乱,我们才有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沙狐’办事不力,拖下去,按教规处置。”
“执事饶命!再给属下一个机会!”沙狐的求饶声很快被拖远消失。
“烛龙”看向那名长老:“赫连长老,神殿内部的布置,就全靠你们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活着带出任何东西。”
赫连长老抚须点头:“执事放心,神殿深处,自有‘守护者’等候。他们……早已非人。”
“很好。”“烛龙”眼中寒光闪烁,“另外,派人盯死神殿所有已知出口。一旦发现萧煜或者他手下的任何人出来,不管他们有没有得到什么,格杀勿论!绝不能让他们把任何消息带回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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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那座隐秘的宅院暗室中。
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神色凝重的面孔。除了之前那位“主子”,还多了两个人——兵部右侍郎郑伦,以及一位穿着内侍服饰、面容阴柔的中年宦官。
“西域最新消息,萧煜已经进入神殿。”“玄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烛龙’那边,会尽全力让他葬身其中。”
郑伦急切道:“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萧煜若不死,以其军功和皇帝的信重,西北兵权我们根本插不进手!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那阴柔宦官尖细的嗓音响起:“郑大人稍安勿躁。就算萧煜命大,真能从神殿爬出来,他也回不了京城。”他阴恻恻地一笑,“别忘了,通往京城的官道驿站,还有咱们的人。一杯毒酒,一场‘意外’,办法多的是。”
“冯公公说得轻巧,”郑伦皱眉,“皇帝对萧煜何等重视,他若在回京途中出事,陛下定然彻查!”
“查?”“玄龟”冷哼一声,“只要手脚干净,没有真凭实据,皇帝又能如何?难道能把所有官员和内侍都杀光吗?眼下最重要的,是西域的结果。只要确定萧煜的死讯,京城这边,立刻发动!”
他看向郑伦:“郑大人,你联络的那些旧部,可能确保在关键时刻,扰乱京城防务,至少拖延住禁军反应?”
郑伦咬牙:“下官尽力!只要萧煜死讯传来,他们必会响应!”
“玄龟”又看向冯公公:“宫里呢?尤其是坤宁宫……”
冯公公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主子放心,杂家经营多年,总有几个不怕死的。只要时机一到,定能让那对母子,‘意外’薨逝。国本一失,朝局必乱!”
“好!”“玄龟”一拍桌面,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李琮啊李琮,你自以为掌控一切,却不知这帝座之下,早已布满干柴!只等西域那一把火点燃,便是你烈火焚身之时!”
暗室中,阴谋的气息如同毒雾般弥漫。他们如同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吐着信子,等待着给予帝国心脏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