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武拽着珈百璃刚走出拉面店,豚骨汤的浓郁香气还粘在嘴角,溏心蛋的滑嫩口感仿佛还在舌尖回荡。他抹了把嘴,满足地打了个嗝,正准备提议去买杯奶茶,目光却不经意扫到斜对面的“幸平定食屋”。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去,身形挺拔,步伐轻得像没沾地,手腕上露出一块老旧的手表,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喏,看见没?”珈百璃突然戳了戳李天武的胳膊,嘴里还嚼着没咽完的溏心蛋,声音黏糊糊的,“那就是喰种,气息挺稳,不像会随便伤人的类型。真要动手,我一根手指就能把他的赫包按回去。”
李天武盯着那道背影,脑子“嗡”的一下,像是被雷劈中。《东京喰种》里的芳村功善?没等珈百璃把话说完,拽着她就往定食屋跑:“走,进去看看!”
“哎哎哎!我的奶茶还没买呢!”珈百璃被拽得踉跄了两步,鞋底在地面蹭出轻响,语气满是抗议,“你急什么?不就是个喰种吗?有什么好看的!”
推开定食屋的门,风铃清脆一响,店里却安静得出奇。柜台前空荡荡的,幸平创真的身影不见踪影,估计被打发去市场买菜了。幸平城一郎靠着柜台,冲对面的芳村功善笑得豪爽:“老伙计,多少年没见了?你这气色,咋一点没变?”
芳村功善坐在柜台前,面前摆着一杯没动过的麦茶,指尖轻轻摩挲杯壁,回应道:“我确实没什么变化,倒是你,当年跟我吹牛,说要找到料理的真谛,现在怎么反而在这种小街上开起店了?”
“真谛哪有那么好找?”幸平城一郎哈哈一笑,手里擦着块抹布,“跑了大半个世界才发现,最有意思的料理,往往藏在这种没人在意的小地方。倒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李天武拉着珈百璃悄悄找了个角落坐下,刚想凑过去听,珈百璃却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别瞎凑,那喰种的赫包没激活,气息跟普通人类没差,他们就是老熟人聊天。再说了,你凑那么近,等会儿被当成偷听的,小心城一郎把你抓去试新菜。”
李天武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老实坐回椅子,目光却忍不住往柜台上瞟。芳村功善从风衣内袋掏出个布包,深蓝色的粗布上绣着朵褪色的花,打开后露出几颗暗红色的种子,表皮泛着像凝固血液似的光泽,隐约还有细微的纹路在动。
“当年你给我做的那道‘拟态牛排’,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啊。”芳村功善感慨地说道,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对过去的怀念。他把布包轻轻地推到幸平城一郎面前,继续说道:“后来我试着用Rc细胞培育植物,倒是长出了些这玩意儿,就是太特殊了,普通的料理手法根本无法处理好它。要么就是把它煮成一滩烂渣,要么就是处理完之后还带着一股难闻的铁锈味,喰种们都不爱吃。”
幸平城一郎低头打量布包,捏起一颗暗红色果实,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眉头微微一挑:“这味儿……有点像生肉腥气,又带点草叶的清香,确实怪得很。你说这是用Rc细胞培育出来的?”
芳村功善点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点期待:“没错,喰种的身体构造你应该很清楚,普通的食物对我们来说就如同毒药一般,吃下去只会引起呕吐。我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人肉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然而,当年你制作的那道‘拟态牛排’却给了我一种全新的体验,那是一种我从未尝过的味道。从那以后,我一直在尝试着去重现那种感觉。”
芳村功善的目光落在那批植物上,“而这批植物,就是我这几年研究的成果。”
珈百璃毫不顾忌地大步走到柜台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用手随意地扒拉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便插嘴说道:“诶,你们刚刚说的那个‘拟态料理’,是不是就是那种可以模拟出人类肉味道的料理啊?我之前听说在恶魔餐厅那边这种料理挺常见的呢。”
芳村功善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在珈百璃身上快速地扫了一眼,然后说道:“小姑娘,你还挺懂行的嘛。”他并没有过多地追问珈百璃的身份,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一个能够如此随意地在人类世界里谈论喰种和恶魔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芳村功善接着说道:“当年城一郎做的那道拟态料理,其实是用了深海里一种叫做‘幻肉藻’的食材作为基底,再混合上他自己调配的特殊香料,做出来的味道跟人类的肉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对于喰种来说,却完全没有任何副作用。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之所以能够做出如此逼真的拟态料理,是因为他觉醒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叫做‘食魂’。”
“食魂?”李天武听到这个词后,心中的好奇再也按捺不住,他快步走到柜台旁边:“前辈,食魂是什么呀?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呢!”
幸平城一郎见状,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果实放在柜台上,然后身体稍稍后仰,倚靠着柜台,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解释道:“哈哈,其实也没有那么神秘啦。简单来说呢,就是当一个人对料理的执念达到了某种程度之后,他的身体和食材之间就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共鸣’。这种共鸣会让他对食材的理解和掌握更加深入,从而能够烹饪出更美味的料理。”
说到这里,幸平城一郎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我当年从远月学园退学时,因为对料理的执着和热爱,意外地觉醒了一种特殊的食魂,也就是‘修罗食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得到了‘修罗’这个绰号。”
幸平城一郎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目光紧盯着那几颗暗红的果实,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和跃跃欲试的光芒。他喃喃自语道:“嗯,这东西看起来很有挑战性啊,我喜欢!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研究一下!”
接着,幸平城一郎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李天武和珈百璃,脸上露出了友善的笑容,热情地邀请道:“你们俩要不要留下来一起试试看呢?正好可以帮我尝尝味道,给我一些反馈和建议。”
李天武听到这句话后,脑海中迅速闪过昨天那碗“糙米粥”和“怪味荞麦面”的可怕画面,胃部立刻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连忙使劲摆手,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不不不,我真的吃不下了,我刚刚才吃完一碗豚骨叉烧面,肚子现在还撑得很呢!前辈您慢慢研究吧,我就先不打扰您啦!”
话一说完,他便如同屁股着火一般,迅速抓起还在偷偷瞄着果实的珈百璃,头也不回地像风一样朝外狂奔而去。
“喂!天武,你跑这么快干啥呀!”珈百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李天武这么一拽,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个跟头,手里抓着的半袋薯片也差点飞出去。她有些恼怒地喊道,语气里充满了抱怨。
然而,李天武根本无暇顾及珈百璃的抱怨,他一心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远离那些可能会让他再次遭受折磨的食物。
两人像一阵旋风一样,转眼间就跑出了定食屋,门口挂着的风铃被他们撞得叮当作响,终于跑到了安全距离之外,李天武这才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
珈百璃则一脸不满地甩开李天武的手,一边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真是的,至于跑这么快吗?不就是试个菜而已,城一郎前辈的手艺难道还能差到哪里去?”
李天武听到珈百璃的话,稍稍缓过一口气来,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之前试吃过的那一系列堪称“黑暗料理”的食物,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应……应该不会太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