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要求，简直像突然被要求在陌生人面前赤身裸体般荒谬难堪。李森想也不想便拒绝：“冉大哥，我没成功。我还是更适合修灵一道，这些天一直在专心淬炼金丹。”
冉义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语气毫不客气地戳穿他：“别蒙我了。这地方压根没有灵气，你淬哪门子金丹？而且屋里飘的是灵气还是妖气，我还能分不清？……怎么，你是觉得难为情？”
不等李森辩解，冉义一把将他拽进房间，“咔嗒”锁上门：“就咱哥俩，有啥不好意思的？要不我先打个样，你就放轻松了。”
话音刚落，冉义的身体便开始扭曲变形。本就不高的身形骤然拉长，四肢着地，锋利的爪子刺破掌心弹出；身上的衣物在噼啪声中融成两片肉翼，身后也钻出一条布满鳞片的长尾；最后，他的头颅彻底扭曲，化作一颗蜥蜴般的脑袋，口中交错的尖牙闪着寒光，模样狰狞可怖。
此刻的他足有三四米长，像一头生了翼的恶龙，显然还因为房间狭小，没能完全舒展本体。
冉义晃了晃巨大的脑袋，眼神示意李森赶紧照做。
看着眼前这骇人的景象，李森只觉一阵绝望——好端端的人，为什么非要变成这副鬼样子？他痛苦地摇了摇头，只觉得前路一片漆黑。
“嗷——”
等得不耐烦的冉义发出一声低吼，眼神里多了几分失望。连自己的本体都接受不了，这人往后怎么跟自己好好协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玛丽急促的敲门声：“李森，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把冉大哥叫过来？”
“不用！我没事！千万别进来！我正在闭关练功！”李森急忙高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冉义身形一晃，瞬间恢复人形，对着门外扬声道：“我就在屋里指导李森练功，你带人守好研究所，离这间屋子远些，免得误伤你们。”
玛丽应声离去，房间里再度只剩两人对峙。
冉义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讥诮：“怎么？是打心底里看不起妖族，还是真把自己当成纯粹的人了？就你现在这处境，人族又怎么会把你当同类？别再犹犹豫豫的，跟着我走这条路，才是你唯一的活路！”
他的话句句在理。想当初还是凡人之身时，李森就已处处受排挤；如今成了妖，那些人又会用怎样的眼光看他？
李森默运功力，周身皮肤瞬间覆上一层鳞甲——冉义不是想看吗？那就让他看个够！
可冉义仍不满足：“就这？继续，再加把劲，拿出你真正的样子！”
“不行了，只能到这种程度。”
“怎么这么没用？再努努力！”
冉义眼中满是失望。这种形态还不足以确认李森是自己的同族，玛丽的报告早已在他心里埋下疑虑，唯有看到李森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他才能彻底放心。
他拍了拍李森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抱歉，是我太急了。还有时间，或许是灵气不足的缘故，这几天我和玛丽想想办法，给你弄些灵石来。”
“那先谢过冉大哥了。”李森淡淡回应。曾几何时求之不得的灵石，此刻在他眼里却像催命的毒药——他总觉得，自己彻底变成大蜥蜴的那天，就是丢掉人类身份的最后时刻。
冉义走后，李森颓坐在椅子上。他本想向轩辕求助，又觉得那老东西同样不靠谱，如今除了跟着冉义一条道走到黑，似乎再无别的出路。
转眼过了两天，冉义突然再次出现。他连门都没敲，直接拧坏门锁冲了进来，身后还背着个大麻袋。麻袋往地上一摔，灵石哗啦啦撒了一地。
这两天他没干别的，就跟着仿真人四处找灵石，没想到还真找到了——都是R国本土产的。这些灵石和国内的不太一样，形状像普通香皂，没法摞起来，只能散在地上。
“兄弟，练得怎么样了？”
“抱歉，还是没太大进展。”
冉义咧嘴一笑：“没事，有了这些灵石，肯定能事半功倍！你先先用着，我再去给你找。”
“这些灵石……你从哪弄来的？”
“这还用问？从R国那些修士家里抢的，顺手还解决了不少人。你可得抓紧点，海潮界那两条臭鱼很快就要找上门了。”
冉义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又像在不动声色地给李森施压。但不可否认，冉义这般出钱出力帮他搜集灵石的举动，还是让李森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倒有些像大哥为督促弟弟好好读书，心甘情愿费心费力的模样。
李森不愿让冉义失望，便应下会全力尝试。可实际上，这两天他压根没修炼体魄，反倒一直在冥想——他想试试能否以意识冲破神庭外的屏障，联系上轩辕。
当然，他没打算和轩辕坦白实情，只想问问上古时期是否真有人与妖结合的案例，若是出现这种情况，人族与妖族又会如何处置。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轩辕把他的神庭封得密不透风，那道屏障，恐怕唯有从内部才能打开。
如今有了灵石，李森却又犯了难：是用灵气冲击上丹田，还是用来催熟肉身化妖？
思忖再三，他一个都没选，反而将吸收的灵气导入气海，当作滋养金丹的养料。他心里盘算着一个折中的法子。只要金丹足够强大，日后即便不化形，也足以应对敌人。
李森心想，只要金丹强大到一定程度，在应对危险时就无需化形，那样就不用担心被人识破身份，这个秘密也就能稳稳地止于他与冉义之间。
这般想法堪称完美，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才到第二天，玛丽就火急火燎地闯进房间，神色慌张，语气急促地催促道：“李森，你赶紧出来！有两个人跑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