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归来第三日,天还未亮,晨露还凝在基地小径的草叶上,叶天便揣着那枚树妖核心,踏着微凉的晨光踏入了基地深处的闭关室。这处闭关室是基地的核心秘境,非突破关键时绝不启用——四壁由千年寒玉整块雕琢而成,玉面泛着冷润的淡白光晕,像裹了一层凝结的月光,触手冰凉却不刺骨;顶部嵌着十二颗夜光石,白日里吸收天光,此刻正散着柔和的光晕,将室内每一处角落照得纤毫毕现,连空气中漂浮的灵雾都能看清其流动轨迹。
空气中弥漫着细碎的灵雾,触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地面中央的聚灵阵早已被提前激活,淡青色的灵光如溪流般在复杂的阵纹中缓缓循环,形成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将外界的喧嚣、灵力波动彻底隔绝在外,连闭关室外的鸟鸣声都传不进来半分。叶天走到聚灵阵阵眼中央,缓缓盘膝坐下,玄色长袍的下摆随着动作散开,拂过光滑的寒玉地面时,带起一丝极轻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他抬手摊开掌心,那枚树妖核心静静躺在其中——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是深不见底的墨绿,像被浓缩了整片原始森林万年的生机,连光线落在上面都仿佛会被吸收;表面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墨绿色能量,如活物般轻轻蠕动,偶尔还会泛起一层细密的光纹,指尖凑近时,能清晰感受到其中磅礴的生机在规律跳动,仿佛有一颗沉睡的古树灵魂藏在里面,还残留着树妖生前的意志。这正是几日前与树妖激战,他拼尽全力、甚至动用了本命灵力,才从其本体核心剥离出的本源之力,也是他冲击植物系超阶最关键的“钥匙”。
叶天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灵雾与寒玉混合的清冽气息,心神瞬间沉入空明。按照《植物系心法·超阶篇》中记载的炼化之法,他将自身的植物系灵力凝聚于右手食指指尖,像一根淬了灵光的细针般,缓缓刺入树妖核心。指尖刚一接触核心表面,一股远超预想的狂暴生机便顺着灵力通道汹涌而入,像决堤的洪水般冲击着经脉,所过之处传来阵阵胀痛,经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扩张,随时会被这股能量撑裂。
叶天的眉头骤然蹙起,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凝神静气,调动丹田内所有的植物系灵力,在经脉中形成一道厚约三寸的淡绿色“灵力护罩”——护罩上浮现出细密的植物纹路,像千年古藤编织而成,牢牢包裹着经脉主干道,像坚固的堤坝般将这股狂暴能量暂时束缚住,不让其冲击脆弱的支脉,避免经脉受损。
“千年树精的本源生机,竟比心法中记载的还要霸道。”叶天在心中暗忖,指尖的灵力却丝毫不敢松懈。他清楚,树妖核心中的能量虽蕴含世间罕见的精纯生机,却带着树妖数千年积累的暴戾之气与残存意志,若是炼化不当,轻则经脉断裂、灵力倒退至中阶,重则灵力暴走、伤及本源根基,从此再无突破可能。他必须像熬煮百年老药般,用自身灵力慢慢“熬化”这股能量,一点点剔除其中的暴戾之气与残存意志,将其彻底转化为契合自身的植物系灵力,才能真正为己所用,冲击超阶。
随着时间流逝,闭关室外的天光从微亮转为炽烈,又渐渐沉为橘红,最后被夜色笼罩,室内的灵光却愈发浓郁。叶天周身渐渐泛起一层淡绿色的光晕,那光晕从最初的薄如蝉翼、近乎透明,逐渐变得厚重明亮,像一层流动的翡翠纱衣笼罩着他的身体,连呼吸间都带着浓郁的草木清香,仿佛他整个人都与周围的灵雾融为了一体。
他掌心的树妖核心开始缓缓旋转,转速越来越快,表面的墨绿色能量被一点点抽离,化作丝丝缕缕的绿色光带,如藤蔓般顺着他的指尖蜿蜒而入,融入经脉之中。每当这些能量进入经脉,叶天便会运转心法,引导着它们在经脉中缓缓流动——时而顺着经脉冲刷那些常年积累的灵力阻塞之处,带来阵阵酥麻的痒意,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嫩芽在经脉中生长;时而汇入丹田,与自身灵力交织缠绕,像两股溪流在丹田中碰撞、融合,墨绿色的能量中渐渐染上了一层淡青,暴戾之气也在一点点被稀释。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三天,或许是五天,闭关室的地面上开始出现惊人的变化——原本光滑如镜的寒玉地面,竟在灵光笼罩的区域,悄然冒出了几缕嫩绿的草芽。草芽顶着白色的种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生长,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长到了一寸多高,叶片上还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在夜光石的映照下泛着细碎的微光。
紧接着,更多的植物开始生长:寒玉地面上钻出了细小的蕨类,墙壁角落冒出了缠绕的藤蔓,甚至连闭关室顶部的夜光石缝隙中,都长出了极小的白色苔藓。这是叶天体内植物系灵力溢出的征兆,也是他即将突破的信号——随着树妖核心的能量不断被炼化,他的灵力愈发精纯、磅礴,对周围环境中植物因子的吸引力与掌控力也在呈几何倍提升,连寒玉中沉睡了千年的植物孢子都被激活,开始自发地破土生长,整个闭关室仿佛变成了一个微型的生态秘境。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叶天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震,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就在刚才,树妖核心的最深处,突然涌出一股格外狂暴的能量——这股能量带着树妖最后的反抗意志,像一头失控的巨兽般冲破了他的灵力护罩,一路势如破竹,直冲向他的丹田,想要占据他的本源灵力。
叶天心中一凛,瞬间从炼化的专注中清醒——他知道,这是冲击植物系超阶最关键的“本源对峙”节点,也是最难的一关。若是不能压制这股带着意志的能量,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甚至可能被这股能量反噬,沦为没有意识的“植物傀儡”。
他没有丝毫慌乱,立刻调整心法口诀,将丹田中已经融合的淡青色灵力全部调动起来,在丹田入口处形成一道厚约五寸的“灵力壁垒”——壁垒上浮现出复杂的植物符文,像千年古木的年轮般层层叠叠,牢牢挡住那股狂暴能量的去路。同时,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默念《植物系心法·超阶篇》中的镇压口诀,引导着周围聚灵阵中的淡青色灵光,化作一道道纤细的光丝,从四面八方涌入体内,顺着经脉汇入灵力壁垒,不断加固着防御,同时一点点压缩那股狂暴能量的活动空间。
时间在紧张的对峙中缓缓流逝,叶天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连原本平稳的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但他眸中的光芒却愈发坚定,像燃着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狂暴的墨绿色能量在灵力壁垒的压制下,正一点点变得温顺——原本剧烈的挣扎渐渐放缓,颜色也从深墨绿,慢慢染上了一层淡青,再到后来,青色越来越浓,墨绿色越来越淡,最后彻底融入了淡青色的灵力之中,连树妖最后的残存意志也被彻底磨灭。
当最后一丝墨绿色能量被转化为淡青色时,叶天掌心的树妖核心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表面裂开细密的纹路,随后彻底崩解,化作点点绿色光屑——这些光屑像萤火虫般在空中盘旋一圈,带着精纯的生机,尽数融入了他的体内。
这一刻,叶天的周身爆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光芒穿透了那层翡翠纱衣,瞬间充斥了整个闭关室,连聚灵阵中的灵光都随之沸腾,像潮水般围绕着他旋转,形成一道巨大的绿色光茧。室内的灵雾被瞬间驱散,地面上的小草、藤蔓以疯狂的速度生长,很快便蔓延到了四壁,甚至在冰冷的寒玉墙上,也绽放出一朵朵淡紫色的灵花,花瓣上泛着金色的光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极致的草木清香,仿佛置身于原始森林的核心。
他体内的灵力如海啸般汹涌,丹田中的灵力气旋飞速旋转,转速越来越快,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气旋,竟在不断扩大、凝实,最终化作一个篮球大小的淡绿色灵力团——灵力团表面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金色纹路,这些纹路交织成一株微型的古木图案,根茎深入丹田,枝叶蔓延至四肢百骸,这正是植物系超阶的标志性特征,代表着他对植物之力的掌控,已经突破了“操控”的界限,达到了与自然“共生”的至高境界。
叶天缓缓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璀璨的绿色灵光,那灵光中还带着淡淡的金色纹路,像藏了一片浓缩的原始森林,深邃而神秘。他轻轻抬手,指尖对着地面上的小草一点,一道柔和却蕴含磅礴生机的淡绿色灵力缓缓涌出。下一秒,那些小草便按照他的心意,迅速拔高、变粗,转眼间长成了一片半人高的小小竹林,竹林间还萦绕着淡淡的灵雾,竹叶在灵雾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每一片竹叶上都泛着淡淡的灵光,充满了生机。
他又对着墙上的紫花挥了挥手,那些紫花便缓缓从藤蔓上飘落,在空中旋转着组成了一朵巨大的花型,花型中央还浮现出一片带着金色纹路的绿叶图案,随后又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空气中。连带着墙上的藤蔓、地面的竹林,也一同枯萎、消失,只留下寒玉地面原本的模样,仿佛刚才的生机盎然只是一场短暂却真实的幻境。
“终于突破到超阶了。”叶天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压抑不住的兴奋,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指尖还残留着灵力流动的温热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刻自己与周围的植物有着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闭上眼睛,能听到闭关室外花园中,玫瑰生长时花瓣舒展的细微声音,能感知到土壤中水分和养分顺着植物根部流动的轨迹,甚至能“看到”每一片叶子进行光合作用时,阳光被吸收、氧气被释放的全过程,连植物的“情绪”都能隐约感知到。
这种掌控力,是突破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以前他操控植物,需要集中全部精神引导,且只能进行简单的攻击、防御,范围也仅限于百米之内;如今却只需一个念头,周围十里内的植物便能按照他的心意生长、变形、甚至组成复杂的阵法战斗,更能借助植物的感官,感知周围数十里内的所有动静,哪怕是一只兔子路过草丛,他都能通过草叶的震动知晓其踪迹。这便是植物系超阶“共生”境界的真正力量,也是人与自然最深度的融合。
叶天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骨骼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咔嚓”声,却没有丝毫酸痛,反而充满了充盈的力量,仿佛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经脉都被树妖核心的生机重新淬炼过,变得更加坚韧、更能容纳灵力。他走到闭关室门口,伸手推开沉重的石门——门外的晨曦刚好刺破云层,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带着温暖的温度,与室内的清凉形成鲜明对比。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草木清香格外清晰,甚至能分辨出远处花园中,玫瑰的馥郁、月季的清甜、百合的淡雅,还能“闻”到土壤中微生物活动的微弱波动,感受到大地深处沉睡的植物根系。阳光落在他的掌心,指尖的灵力轻轻涌动,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仿佛变成了绿色的光点——这便是突破植物系超阶后,属于他的、与自然共生的全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