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虽然刺激,但是自己和侄女婿发生了这种事情,是不为如今的礼法所容的,
现在的王若与还没黑化成原剧后期那个恶毒的康姨妈,
不对,就算是原剧中那个恶毒的康姨妈,恐怕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吧。
正头脑风暴呢,她便感觉身侧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猛地回神,便见千阙已睁开了眼,那双眸子,此刻正温柔地看着她,语气里掺着几分刻意放柔的关切,
“你醒了?身体怎么样?头还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话音未落,王若与便觉后背贴上一片温热,千阙的手不知何时绕到了她的背后,轻轻在她腰后、脊背上来回摩挲。
那触感带着一种陌生的酥麻,顺着脊椎往上窜,激得她浑身一僵,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先前被混乱思绪压下去的疑虑,此刻如同潮水般猛地涌了上来。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秦海若平日里对千阙那般纵容,哪里是什么“捧杀”?分明是情人之间的小情趣罢了!
自己先前竟猪油蒙了心,还巴巴地凑上去给秦海若献计,想帮她“拿捏”千阙,
如今想来,那哪里是献计?分明是自投罗网,现在可好,成人家小两口子play的一环了。
王若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本还算有神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嘴唇翕动了几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你和秦海若,为何要设局害我?!”
看着她这副眼眶泛红、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没忍住,微微低头,温热的唇便覆上了她有些发凉的唇瓣。
王若与下意识地偏头想躲,指尖抵在他的胸口,却只推得他顿了顿,下一秒,那力道便软了下去——她终究是沦陷了。
毕竟,自从过了三十岁生辰,夫君康海丰看她的眼神便越来越冷淡。
他总说她“年老色衰”,房事上对她也愈发敷衍,后来更是连敷衍都懒得做,索性夜夜流连青楼楚馆,将她这个正妻抛在脑后。
从前公公婆婆在世时,康海丰还顾及着长辈的颜面,在外胡闹也只敢偷偷摸摸,从不敢把人带到府里来。
可自打去年公婆相继病逝,他便彻底撕了伪装,露出了那副贪淫好色的嘴脸。
纳了一房房的小妾,短短一两年,康府就出生了七八个庶子女,
王若与起初虽气,却也没多想,毕竟这也本就是世家大族里常见的事,
至少不像是她的妹妹,那个林小娘在她妹妹的眼皮子底下,都怀孕三四个月了,都没发现,
结果,被那个盛老太太逼着喝下了那个林小娘敬的妾室茶,而康海丰至少没做出来这种事儿。
直到那天,她收到娘家大哥寄来的信,信里说,康海丰前些日子突然写信给大哥,
说康府周转不开,想借一笔银子,大哥借给他一笔银子之后,便急忙写信来问王若与,想问问看康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可那时的康府,虽说多了几房妾室和庶子女要养,不过,康海丰可能是对王若与有些愧疚吧,
这些方面都没有花太多钱,因此康府也远远没到周转不开的地步。
王若与心里犯嘀咕,大哥自小疼她,从不会无的放矢,她便查了府里的账本,看不出半点问题。
她又去查了府库,也都和账册上记的分毫不差,没有问题。
直到她想起自己的嫁妆库房,那是她出嫁时,从娘家带过来的,
从首饰、田产契书到金银细软,满满当当装了三大间库房,库房钥匙由她自己拿着。
可当她打开放着自己嫁妆的库房的门,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天塌了,
三间库房都空了不少,剩下来的清点之后,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当初嫁妆的一半。
她查下去才发现,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出了问题,原来康海丰早就勾搭上了自己的陪嫁丫鬟,
不仅破了她的身子,还哄骗她说,只要帮他偷出嫁妆库房的钥匙,让他挪用些银子周转,等日后便抬她做他的小妾。
难怪康海丰纳妾养庶子女,都没花府里多少钱,王若与还以为他是对她有愧疚之心呢,
结果,人家倒是偷偷挪用自己的嫁妆,用自己嫁妆的钱来纳妾养庶子女。
若不是后来,这丫鬟见嫁妆被挪用了大半,心里也发慌,她怕等主母的嫁妆被主君霍霍完了,
王若与追究起来,自己小命难保,便再也不肯偷钥匙。
没了银子来源的康海丰急了,病急乱投医,去找王若与的大哥借钱,这才让事情败露。
否则,王若与还有些时日才会发现自己的嫁妆已经被康海丰偷去大半了。
这丫鬟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真信了康海丰的鬼话。
难道她忘了,自己的卖身契还攥在王若与手里,就算真被抬作小妾,
有卖身契在手,王若与还不是一句话就能把她给发卖了?难道她还指望着自己被发卖后,康海丰还要把她赎回来?
事情查清楚后,王若与没给这丫鬟半分辩解的机会,直接让人打断了她的双腿,扔到了乡下的庄子里,任其自生自灭。
康海丰自知理亏,全程没敢多说什么,不过,却也绝口不提归还她嫁妆的事。
王若与虽然气愤,但又能怎样?都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自己也快三十岁了,难道还能和离吗?罢了,这辈子,大抵也只能这样得过且过了。
唇齿相依间,半刻钟的时间悄然流逝。直到王若与的呼吸渐渐急促,千阙才缓缓松开她。
他看着她原本苍白的小脸已经染上一层粉润的红晕,眼神也软了下来,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平复,这才轻声解释道,
“若与,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自从上次岳母把你介绍给我认识,我便对你动了心。
可我知道你是华兰的姨母,又是有夫之妇,不敢贸然打扰,才出此下策,
让若若骗你过来,还……还对你下了药,你别怪若若,要怪就怪我,
怪我被你这天生丽质的模样迷了心窍,怪我没忍住,控制不住自己想靠近你的心思。”
王若与心中跟明镜似的,千阙此刻说的这些话,分明是故意为之。
他就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半点不想让她将怨气撒到秦海若身上。
这般护人的模样,倒让王若与对千阙生出几分刮目相看的意味。
要知道,如今这世道,多数男人只要逮着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半分情面都不会留。
而且,昨天王若与去侯府跟秦海若商量合作放印子钱的事儿,本就是心血来潮,
下药这事儿,大概率是秦海若昨天听到自己想要帮她对付千阙的时候,怕她日后自作主张,索性就直接把自己拉下水,
和秦海若一样,王若与在见到秦海若的时候,也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情绪,这是同类人之间的相互吸引,
再加上秦海若贵为侯府夫人,身份尊贵,按理说,她根本没什么理由、也没什么动机来害自己这个不过是沾了点亲戚关系的妇人。
正是因为这些念头,王若与昨日晚上才会放下心防,欣然赴约。
结果,王若与这小脑袋,怎么可能会想到秦海若堂堂侯府夫人,竟然和侯府二公子有这种关系。
若是千阙此刻能知晓王若与心中这些翻来覆去的想法,恐怕也会忍不住感叹一句,
不愧是原剧中后期能狼狈为奸、搅得侯府鸡犬不宁的小秦氏和康姨妈。
这两人即便是换了个境遇相见,也能一眼就看清对方的本质,这般默契,倒像是天生的盟友一般。
而眼下,王若与望着眼前温声细语解释的千阙,心里的天平正一点点倾向千阙。
虽说她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年过三十,早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少女,
可千阙方才说的那些情话,却是她嫁与康海丰这么多年来,从未从丈夫嘴里听到过的。
还管什么侄女婿不侄女婿的了,好男人是属于大家的,自己亲爱的华兰侄女儿,可不能把这么好的男人给独占了。
随后,王若与低下头,红着俏脸小声地说道,
“顾郎,我感觉身体里还有些余毒,你再帮我清清毒素吧。”
王若与口中的弦外之音,千阙哪能听不出来,感谢妇女之友,这个特性,对那些夫妻不和的小娘子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千阙立即翻身上马,好好地给若与清了清体内的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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