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晨雾还未散尽,演武场已是人声鼎沸。
沈若初站在比武台东侧,赤红长鞭红长鞭像条毒蛇般缠绕在她腰间,鞭梢倒刺刮蹭着锦缎腰带,发出令人不适的\"沙沙\"声。
指尖不停地卷着鞭梢,艳丽的红唇抿得死紧,嘴角微微下垂。
她今日特意描了精致的桃花妆,眼角点缀着细碎的金粉,然而再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她眼底翻涌的恶意。
那双美目盯着对面的少女,目光阴冷得像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这张脸...真是越看越碍眼。\"沈若初在心中暗骂。
阿瑶淡青色劲装被晨风吹得紧贴腰身,束发的发带随风轻扬,整个人干净剔透得像是山巅初融的雪水,透着股不染尘埃的劲儿。
这模样让沈若初想起了中学时那个总是抢她风头的校花,胸口顿时涌上一股无名火。
她又不自觉地朝墨子轩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观战席最高处,那个如谪仙般的男人正垂眸饮茶。
修长的手指搭在青瓷杯上,宛如玉雕。
黑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更添几分慵懒的贵气。
沈若初看得痴了,胸口像揣了只小鹿砰砰直跳。
台下,秦沐颜有些焦躁的望着比试台。
\"担心阿瑶?\"宴舟侧头看她,眼中带着了然。
秦沐颜咬着嘴唇点头:“嗯。沈若初比阿瑶高出两个小境界,若是别人,我才不担心呢!但她和阿瑶有过节,肯定会借机报复的!\"
宴舟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唇角勾起一抹安抚的弧度:\"阿瑶没你想的那么弱。\"
他目光转向台上,\"你要相信她。\"
台上的阿瑶正在调整护腕,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动作慢条斯理的,可微微发白的指节却出卖了她,泄露了内心那股藏不住的紧张。
药王宗席位间,李珊不自觉地捂住左臂尚未痊愈的鞭痕,那道狰狞的伤痕至今未愈。
每次换药时,揭开的纱布总带着血丝和脓液,发出\"嗤啦\"的黏连声,疼得她眼前发黑。
\"张师兄...\"李珊缩着脖子,声音细若游丝,嘴唇不住地颤抖,\"你说,阿瑶和沈若初,她们谁会赢...\"
话未说完又打了个寒颤。
自从上次比赛后,她就对沈若初产生了严重的阴影------
那日沈若初歪着头冲她甜甜地笑着,手上的赤红长鞭却毫不留情地抽在她肩上。
那个看起来娇艳如花的少女,下手时却比最毒的蛇还要狠,鞭子抽得人皮开肉绽时还能笑得那么甜美......
这场比赛,她希望阿瑶赢。
张青看着小师妹惨白的脸色,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想起上次给李珊换药时,左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不好说...\"他沉重地摇头。
两人都是自己的师妹,他不好评判。
但他心里希望是阿瑶赢得比赛。
至少阿瑶的心是善良的。
沈若初握紧手里的长鞭,目光再次死死锁住对面阿瑶不施粉黛却清丽得刺眼的脸——
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甚至能看清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越看,她眼底的寒光就越发刺骨。
\"沈瑶。\"沈若初的声音甜得像浸了蜜的刀子,\"你说,要是这张漂亮脸蛋开满血花,会不会更动人?\"
说话时,她眼角点缀的金粉随着眯眼的动作闪烁,像极了毒蛇鳞片反射的冷光。
阿瑶眼神一凛,右手本能地按上剑柄,指腹传来玄铁冰冷的触感。
这时,一旁的裁判朗声道:“比试开始!”
裁判声落的瞬间,沈若初的右手腕已经泛起赤红色的光芒。
她体内的真气如同沸腾的岩浆,疯狂涌向持鞭的右手。
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红光,直取阿瑶面门!
此时,她狠毒的心思毫不遮掩。
任何靠近墨子轩的女人,她都讨厌。
\"毁了这张脸!\"这个念头在沈若初脑中尖叫。
她仿佛已经闻到血腥味,看到阿瑶捂着脸惨叫的模样。
鞭梢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倒刺上隐约浮现黑色纹路。
阿瑶反应极快。
在鞭梢距离鼻尖不过三寸时,她纤腰一拧,身体猛地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
鞭风如刀,刮得她脸颊生疼。
啪!\"一声巨响,长鞭重重抽在地面上,飞溅起一粒粒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