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端望着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底满是怨毒。
周围弟子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他知道这事自己理亏，这件事闹到掌门或者紫胤真人那里只会更丢人。
于是也只能咬着牙把这口气咽下去，但是心里却暗自发誓：百里屠苏，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还！
风晴雪这些天一直跟着其他弟子熟悉天墉城地形。
这日，她独自出来，结果走着走着居然迷路了，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走进了后山禁地。
穿过竹林，风晴雪的耳畔忽然传来剑气的声响。
她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百里屠苏正对着一块巨石练剑，剑光起落间，石屑簌簌落下，那身影挺拔如松，却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太像了，百里屠苏给她的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在幽都见过的韩云溪。
屠苏察觉到有人，收剑回头，见是风晴雪，眉头微蹙：“此地是禁地，你不该来这里。”
这处禁地设置了压制煞气的阵法，是虞杳专门给百里屠苏准备的，用来修习的地方，其他人不得进入，就怕哪天百里屠苏被煞气影响，对其他弟子下手。
风晴雪却没管这些，快步走到他面前，眼神里满是急切：“屠苏师兄，你是不是去过幽都？你认识韩云溪吗？”
屠苏握着剑柄的手，有些疑惑：“我不曾去过幽都，也没听过韩云溪这个名字。”
“不可能！”风晴雪急得上前一步，“你看起来就是他。”
屠苏声音带着冷淡：“我不是你口中的韩云溪，这里是禁地，不宜久留，你速速离开。”
说完便转身重新举起剑，不再理会风晴雪。
风晴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却也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没用，只能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只不过风晴雪已经认定了百里屠苏就是韩云溪，还得找机会再确认确认。
……
紫胤陪着虞杳坐在树下，望着天上的云雾，指尖缠绕了虞杳的长发，：“杳杳，近日天墉城无大事缠身，不如我们去人间走走，看看尘世烟火。”
虞杳颔首，“好呀，正好最近有些无聊，又不想闭关修行，去游历人间也不错。”
两个人说干就干，只不过临行前还是特意寻了百里屠苏，“屠苏，你师父要和我下山游历，归期不定，这期间若遇解决不了的事，及时传信告诉我们，我们知道后会立刻回来。”
屠苏接过符纸，郑重颔首，目送二人御剑离去。
而虞杳和紫胤离开后，陵越又不在，百里屠苏又开始独来独往。
但是细看的话，因为翡翠谷的事情，百里屠苏、欧阳少恭与风晴雪之间的交情，却是远胜其他弟子。
这份特殊的情谊，落在陵端眼中，却成了刺目的光。
他本就对屠苏恨之入骨，如今连带着欧阳少恭和风晴雪也一并记恨上了。
于是授剑时，陵端故意将欧阳少恭和风晴雪晾在一旁，只指点其他弟子招式，任凭他们两人独自站在角落，连基础的剑势讲解都吝啬给予。
到了午后，更是直接将杂役之事尽数推到欧阳少恭身上，明摆着是故意折辱。
风晴雪没有被针对，纯粹是因为更多时候和芙蕖在一起，芙蕖又是掌门得女儿，所以陵端看在芙蕖的面子上，放了风晴雪一马。
这一切，都被百里屠苏看在眼里。
入夜后，他寻到正在灯下擦拭琴弦的欧阳少恭：“陵端不愿教你剑术，有我的原因，往后我来教你。”
此后每夜，天墉城后山禁地的竹林里，总会有两个人影，两个人的友谊也在一次次接触中悄然加深。
只是谁也未曾察觉，此前被斩杀的姑获鸟怨灵，并未彻底消散。
它藏在暗处，窥伺着每一个可乘之机，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心性单纯的芙蕖身上。
夜阑人静时，怨灵化作一缕黑气，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芙蕖的识海，控制了她的身体。
被怨灵附身的芙蕖找到了陵端，眼中闪烁着诡异的暗光：“想报仇吗？我能帮你除掉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但你得听我的。”
陵端本就对屠苏二人恨得牙痒痒，此刻被怨灵的话语蛊惑，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欧阳少恭精通音律，又对灵气的波动极为敏感。
所以当他碰到“芙蕖”时，立刻察觉到她身上萦绕的阴冷气息。
他不动声色地离开，找到了百里屠苏和风晴雪，“芙蕖师姐不太对劲，像是被怨灵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