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到停车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司砚辞的车。
走近后，他像是早有感应，抬眼就对上她的目光，眼底漾开笑意：“今天没开车吧？”
“没有，”顾清欢把剥了糖纸的橘子糖放进嘴里，甜意顺着舌尖漫开，“虽然脚不疼了，但是还是怕用力的时候疼，不适合开车。”
司砚辞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然后打开副驾的门。
顾清欢坐进车里之后，司砚辞手里多了瓶温牛奶，而且顺手还给拧开了，“这两天雪多，天气凉，先喝点热的暖暖胃。”
“谢谢。”
车子缓缓驶过傍晚的街道，路灯次第亮起，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司砚辞这次选的还是一家藏在老巷里的餐馆，一进门就闻到了飘来的红烧肉的香气。
这顿饭吃得格外轻松，回忆回忆大学时光趣事，再说一说最近的工作日常，话题像流水般自然。
饭后走在巷子里，晚风带着老墙根下的梅香。
顾清欢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眼底，盛着她记忆里一直面对着她时的温柔。
她忽然就想起中午他说“主要是想过来看看你”时的认真，“司砚辞，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他轻轻打断。
司砚辞往前半步，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是，顾清欢，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大学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了。”
“那你为什么等到现在？”顾清欢不解，如果大学就喜欢，那为什么不说。
司砚辞目光幽怨，“还不是你说你大学不想谈恋爱，好不容易我等到毕业了，你又说不想谈异地恋。”
“啊？”顾清欢有些懵，心里怎么想的，就这么问了出来，“我说过这话吗？”
司砚辞都快气笑了，怎么还有人说完不承认，倒打一耙啊！
“你怎么没说过，你大一的时候我准备表白，正好前一天音乐学院有一个跟你表白，你说你只想好好学习，不想恋爱。行，我想着我等你毕业。”
“好不容易等你毕业了，我连花都准备好了，然后就听到你和你舍友语气坚定的说一点都不喜欢异地恋，而且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气的我牙痒痒，还不能说，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司砚辞开始细数顾清欢的罪行。
顾清欢心虚的低头了，然后开始尝试狡辩，“这个我能解释的。”
“行，你解释，我听着。”司砚辞想着倒要看看她怎么狡辩。
顾清欢指尖绞着衣摆，耳尖早染了层薄红，声音也软了半截：“大一那次……我是怕他缠人，才故意说不想恋爱的。”
她偷偷抬眼瞟他，见他没生气，才继续往下说，“至于异地恋……那时候我听说你要去国外读研，我又保研留在本校，再加上身边的异地恋没一个圆满结局，所以才跟舍友说那些话的。”
晚风卷着梅香绕过来，把她没说出口的小心思吹得明明白白。
司砚辞盯着她心虚的眼睛，原本假装出来的愠怒瞬间散了，只剩无奈又心疼的笑意。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所以，你那时候就知道我喜欢你？”
顾清欢鞋尖蹭着青石板路，“大一开始，你就一直帮我我占图书馆靠窗的位置，还总是给我准备点小东西……我又不傻。”
司砚辞忽然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顺着晚风传到她耳边。
他往前凑了凑，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月光把两人的影子叠在老墙上：“那现在，不用等毕业，不用怕异地，顾清欢同学，要给我一个正式的身份吗？”
顾清欢抬眼时，正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底，她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声音带着雀跃的颤音：“要。”
巷口的路灯忽然闪了闪，把司砚辞骤然亮起来的眼神照得格外清晰。
他伸手把她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珍重：“这次可不能再反悔了，我等了整整十年。”
顾清欢在他怀里点点头，把脸埋进他带着雪松味的怀里，心里悄悄想：其实我也等了很久，从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心动就开始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