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砚凛刚踏进殿门，就见一道窈窕身影轻快地来到跟前，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郗砚凛戏谑道：“半日不见，爱妃这般想念朕？”
蔺景然嗔他一眼：“自然是想念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半日，怎么也有一秋半了。”
郗砚凛失笑，由着她将自己拉到榻边坐下。他顺手拿起她刚放下的那本闲书翻了翻，问到：“怎么看起这个了？”
“闲来无事，随便翻翻。”蔺景然凑过去，指尖在书页上点了点。
“陛下您瞧，这书上说南边有个地方，竟觉得女子肤色黝黑才美，还要特意去日光下暴晒呢。您说稀奇不稀奇？”
郗砚凛扫了两眼，不以为然：“蛮夷小地，风俗怪异罢了。比不得爱妃，天生丽质。”
蔺景然侧过身，手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陛下今日下朝早，心情似乎不错？莫非是前朝又有什么大喜事，让您这般嘴甜？”
郗砚凛淡淡道：“喜事没有，琐事一堆。不过是些老生常谈，听着便烦。”
蔺景然懒洋洋道：“既然烦，那就别想了。臣妾今儿让小厨房试了芹菜牛肉饺子，陛下尝尝？”
说话间，春桃已经机灵地端着一碟精致小巧的饺子并两盏清茶上来。
郗砚凛捻起一块放入口中，果然软糯香甜，带着浓郁的桂花气息，点了点头：“不错。”
两人又聊几句，郗砚凛陪蔺景然午膳，午休后便离开。
此时，挽风从尚宫局领份例回来，低声道：“主子，奴婢今儿听说了一件事……”
蔺景然挑眉：“嗯？又是哪个宫的姐妹得了新首饰，还是谁和谁在御花园为了争一朵花拌嘴了？”
挽风摇摇头：“不是这些。奴婢听尚宫局几个掌事嬷嬷闲聊，说……说近来前朝似乎有大臣上书，提议陛下选秀，以充实后宫，绵延皇嗣。”
蔺景然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顿。
挽风觑着她的脸色，继续道：“还说……就是因为太后娘娘前番言语，加上近来后宫子嗣单薄之说甚嚣尘上，这才给了那些言官由头。
奴婢看，艾妃娘娘她们近日争宠争得那般厉害，恐怕也不无做给前朝看的意思，想证明后宫并非无人，无需选秀。”
蔺景然沉默片刻：“选秀？三年一选，本是祖制。陛下登基至今，也确实还未正式选秀过。有大臣提议，再正常不过。”
挽风有些急了：“主子！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这要是真选了新人进来，一个个年轻鲜嫩的……”
蔺景然轻笑：“年轻鲜嫩的又如何？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从年轻鲜嫩过来的？日子长了，都一样。
再说了，选不选秀，是陛下和朝臣们要考虑的国事，不是我一个妃嫔能置喙的。我急有什么用？还能拦着不让选不成？
该来的总会来。有这功夫操心还没影儿的事，不如想想晚膳吃什么实在。”
挽风看着她家主子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模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心想：算了，明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探探选秀的消息。